早已连夜查清了陈仁的底细,黎四海觉得这贫民窟长大的孩子,应该不会狮子大开口。
至于陈仁他老爹是吊死在衙门外的那根下民耻辱柱上,他压根儿就没去在意。
北城一小半下民的死因都跟他们有关,哪里在意得过来这么多。
毕竟如果没点特权,谁愿意一身修为跑剑狱长城这边上当差,邪魔外道数不胜数不说。
哪天长城要是塌了,地狱大军再次挥师南下,长城背后的剑城里这四百万人,有谁跑得掉?
放下手中药碗,陈仁皱眉思索了半天才说道:“我也想当捕快,能像大哥一样降妖除魔!”
他也还算是十分上道了,三言两语的这就大哥都叫上了。
不过这句话可就把黎四海给顶得老脸一红,他哪里是为了降妖除魔,他只想保住这个捕头位置而已。
只要捕头这个位置能保住,对于他来说,杀人杀鬼都没差。
可他也还是有些开心的,能有位一腔热血的小兄弟崇拜自己,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美事。
重点是,从这小兄弟的身手来看,以后若是真能当上捕快,很快就能成长为自己手下的一大助力!
再过半年,总捕头可就要换人了,是时候丰满自己的羽翼了。
黎四海搓了搓手站起身来说道:“小兄弟啊,这衙门捕快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呀,捕快乃是贱业,当了捕快以后,三代不能考取功名的。”
陈仁一脸正道的光:“我不怕,只要能降妖除魔!”
见陈仁这幅充满斗志的模样,黎四海这才接着说道:“要做捕快还有一个硬性标准,最次的都得是通窍武修才行...”
“通窍武修是什么?”陈仁一脸的好奇宝宝。
黎四海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始给陈仁讲解起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
总得来说修士大类就分为三种,有以符术为主的符修,还有以武道为主的武修,以及专修各种术法的术士。
三种修士的修炼等级依次为最初的通窍,然后是九品到一品,以一品为尊。
再往上的境界,黎四海就有些语焉不详了,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
按理来说符修只能算是术士的一种,不过因为出身道门,跟脚高贵,每一个都是很宝贝的修士,而且大部分都眼高于顶。
所以黎四海把符修单独列了出来,还特意提醒陈仁碰到符修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那要怎样才能成为一名通窍修士呢?”早已知道答案的陈仁,一脸的纯真。
他心想好歹是救命之恩,你一个捕头三两银子的真元草都舍得拿来熬药了,再来一份通窍材料不过分吧。
黎四海看了陈仁一眼,回道:“要成为一名通窍修士,顾名思义就是打通身体里的穴窍,通窍以后再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不等陈仁继续发问,黎四海接着说道:“而这通窍嘛,就需要准备通窍的材料。”
陈仁大惊:“还要钱的吗?”
“大概十两银子一份吧。”
眼见陈仁眼中亮起的希望光芒又熄了下去,黎四海心里竟然有一些愧疚。
这小兄弟都叫了自己大哥,还救了自己一命,看样子以后还要替自己鞍前马后,助他通窍怎么了?
“兄弟莫怕,你既救了我一命,替你买几份通窍材料也不是难事,这捕快虽然是贱业,可小兄弟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多人想做?”
黎四海一脸的神秘,陈仁也乐得配合,一脸茫然的问道:“不是因为可以降妖除魔,匡扶正义吗?”
“咿,兄弟你错了。”黎四海搓了搓手指,接着说了两个字:“油水。”
见陈仁一脸的不解,黎四海又说道:“官面上肯定是没有什么油水的,不过咱们剑城什么最多?下民最多!随便找点借口,还怕刮不上来油水?”
陈仁一脸恍然的笑了,能把老头儿这种浑身没两个铜板的下民吊死,你们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行了,我这做哥哥的也要说到做到,你好生歇息吧,我这就去给你买两份通窍的材料回来。”
目送黎四海出了门,陈仁才躺在床上思考起后续的步骤。
要是能成功通窍,接下来应该就能混进北部衙门,到时候再要下手,不论是下毒还是用计,都要方便得多了。
“糟了,老木匠!”
陈仁心里蓦然一惊,千算万算,忘记处理老木匠的尸体了。
现在只能期望下民之间少有走动,没人去那家二层小木楼串门了。
哪怕真有人去了,发现了老木匠的尸体,似乎也怪不到自己头上,想到这儿,陈仁才略微有些心安。
半个时辰左右,黎四海就提着四个药包走了回来。
这黎四海平日怎么搜刮百姓放在一边不说,对自己人却是实打实的贴心。
见着陈仁起身不便,放下手中药包三步并作两步的就靠过来扶住。
扶着陈仁走到桌边,黎四海才拿起药包说道:“这药两包为一份,一包煎服,一包药浴,内服外浴才能最大限度的激发身体潜能,成功通窍的可能性才最大。”
陈仁双手抱拳,眼中泪光闪动:“谢过海哥了。”
半个时辰后,偏屋里一个大浴桶就已经放满了热水,陈仁一口喝干了黎四海递过来的通窍汤药,没有任何扭捏就脱光泡了进去。
起初陈仁一点感觉没有,他还以为自己修炼天赋差到了极点,心里有些丧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股平时只可以用来使用治愈技能的阴寒能量,竟是自动开始在身体里游走起来。
平时的陈仁可做不到自主掌控这股能量。
随着这股能量的缓慢前进,陈仁身体各个闭塞的穴窍,开始逐个响起了轻微的水泡破裂声。
“成了!”黎四海激动得站了起来,能一次通窍成功的人,哪怕跟那些天生通窍的人没得比,在下民里也是一等一的佼佼者了。
若是这半年里,这小兄弟勤学苦练,半年后总捕头之争,自己肯定胜算大增!
他显然不知道,他寄以厚望这位兄弟,没打算让他再活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