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空间休养的同时，夏若初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不能独立谋生，就不能有自主权；没有足够的实力，也维护不了自己的尊严。

其实她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五行大陆的规则，这里的修行者无非是拥有五行当中任意一种或几种属性的虚空控制能力，也就是所谓的灵力。因此，灵师是最多的，也是最基础的，医、药、器都需要灵力的辅助。

大哥夏池洛说要选定方向才能修行，这话也不够准确，应该是在拥有灵力的基础上再在医、药、器、灵上选择方向。作为一个零基础的人，自己也别考虑什么兴趣爱好了，先把灵力基础打扎实再说。

按照《四师启蒙录》说的，五行七色，凝出自己的灵力光色是修习的起点，可是按照指导书上的方法凝了半天的灵力，硬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夏若初气得敲敲自己的额头，她这是连起点都爬不到啊！

“算了，再试试！”夏若初气急败坏道，“我就不信，连本命空间都有了，我还和以前一样废物？”至少该有那么一点点痕迹表明她不是废得无药可救吧？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在睡梦之间已经过了十二天，出去的贻妮都已经纠集了一帮小弟去蹲点把老山羊胡子的本命空间黑木痛揍一晚回来了，夏若初仍然没有凝出任何光色。

颓败地醒来，起床洗漱，吃了一顿异常尴尬的早膳，商绿竹跟夏若初两人仍不说话，夏南亭打圆场道：“对了，小六，你今天到底去不去启蒙学堂？还没到休沐之日，你若是不去，爹让夏荆去跟虞教习说一声。”

夏若初不说话，商绿竹喝完粥用手帕擦了擦嘴道：“她爱去不去，不去正好给我省去一大笔银子！一天天的不学无术，就是被你给惯的。”

“吃饱了！”夏若初拎起书箱顺便从桌上拿了几个饼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走了。”

“我送你。”夏林暄拎起书箱跟上去，也不说话。

夏若初觉得夏家三父子是有点像的，他们都不爱说话，明明在男权社会，应该很有发言权才对。可是夏家明显是阴盛阳衰，夏南亭惧内也还可以理解，可夏池洛和夏林暄到底怕商绿竹什么呢？

不过兄弟俩也不是特别像，夏池洛进退自如，夏林暄却是真的冷淡。

“二哥，六妹。”五小姐夏月烟已经在马车上了，她跟夏林暄都是十八岁的年纪，也都是要去辛都城的初级学堂。

“五姐，你们今天带我去初级学堂吧！”夏若初坐到夏月烟身边，满脸堆笑，“我昨天才被老山羊胡子打了，今天去他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你就带我去初级学堂看看呗！”

“这——不好吧？”夏月烟看着对面的夏林暄，为难道，“要是母亲知道，肯定会罚我们的。”

“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夏若初挽着夏月烟的胳膊撒娇道，“五姐！你看看他昨天给我打的，要不是宁墨非拦着，那个虞老头的剑可就要划花我的脸了！”

“你说什么？”夏林暄眸色一凛，也不待求证，直接吩咐道，“锦衣，去尚书府！”

到了尚书府，正逢夏夕凉带着儿子出来。

“大姐，我有几句话想问非儿。”夏林暄才开口，夏夕凉正色道，“我已经知道了。这老匹夫欺人太甚，真当我夏家无人了！我现在正准备带非儿去初学监哪里讨个说法。”

“可就这样去，能行吗？”夏若初弱弱地来一句，“我身上的伤都好了，证据都没了。”

“又好了？”夏夕凉很是震惊，身为医者，她从没见过这么异常的痊愈速度。

“暄弟，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初学监，让他们彻查启蒙学堂教习虞方斋。”夏夕凉吩咐道，“老五，你就坐我的马车去初级学堂吧！顺便把非儿带过去，他在黄级土属丁室。”

“娘亲！”宁墨非显然有些吃惊。

夏月烟更吃惊：“大姐！非儿已经过了初级测试了？”这孩子才七岁，自己也算是天赋不错的，那也十岁才考到黄级土属丁室。

“过了有些时日了！”夏夕凉淡淡地解释道，“这不是小六还在哪里嘛，我想着非儿年岁太小，这么早到初级学堂可能也不太适应，留在启蒙学堂还能照看一下小六。”提到启蒙学堂，她的语气忽然冷冽，“可是现在看来，这破地方没必要待了。”

夏林暄和夏月烟都不说话了。

“长姐——”夏若初拉住夏夕凉的手，想不到她偏爱如斯，难怪宁墨非看自己就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行了，你跟我来。”夏夕凉无奈地看了一眼夏若初，又对其他人道，“你们赶紧去吧！”

被带进尚书府，夏若初又被夏夕凉的深绿色光波扫描了一转，除了没有创伤之外，查不出任何问题。

探脉乃至扎针，全都查不出异常，也没有用禁药，确实是自己痊愈的。

“小六，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告诉长姐，你到底怎么好的？”夏夕凉紧张道，“还有，你从阁楼上摔下来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为什么会摔下来？你还有印象吗？现在为什么会全然变了个人似的？”

“我……我不知道啊！”夏若初没有胆子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睡梦空间的事，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只保持半真半假的原话道，“我真的——就——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夏夕凉不太相信。

“就这么简单！”夏若初道，“对了，长姐，我有个问题。”

夏夕凉饶有兴味地望着她，难得孩子长进了会问问题了，她倒是想听听。

“我看了好几遍《四师启蒙录》，发现里面说五行七色，每个修行者的起点都是凝出属于自己的光色。五行不应该是对应五色吗？为什么会多了两种颜色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夏夕凉在她身边坐下道，“五行大陆最初的创世色是青赤黄白黑五色，黑水、赤火、苍木、白金、黄土五位创世神相互制衡。东木、南火、西金、北水、中土，这是最初的五行方位。”

夏若初点点头道：“我记得《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里面说过：’东方生风，风生木……南方生热，热生火……中央生湿，湿生土……西方生燥，燥生金……北方生寒，寒生水。’五行大陆最初的方位就是这样定的吗？”

“听说你是在课上睡觉才被那刘方斋处置的，我还以为你的书只拿来垫枕头呢！”夏夕凉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笑道，“这次倒是真长进了！以前让你背书跟要你命似的。”

“可能我本来就有长进，只是很多人没注意到呢！”夏若初虽然是学中文的，也选修过《周易》，但是她因为数理逻辑太差并没有及格，这些话绝不是现代世界的她背下来的。刚才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这是原主自己的惯性记忆。

“不管怎么样，你能上进是好事。”夏夕凉接着解释道，“五行相生相克，方位以中土为核心有序轮换，因此到后来创世神相继陨世后，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四象神兽就成为新的传说。

只是脱离远古，五行大陆各部经过分分合合，后来基本稳定为一朝四国和文武两神殿。经过数万年的发展，五色已经不适用于五行大陆的实际情况，因而是五行七色。一千年前，大营王朝的太宗皇帝与四国国主、文武神殿殿主一起定下修行者的原虹色，即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

“可是这与五行本色不符啊！”夏若初道，“这样就只有赤火、苍木、黄土三种不变，但黑水和白金都没了。”

“不是没了，是不在一朝四国的标准里！”夏夕凉解释道，“据说黑水和白金相反相成，都是至情至性的创世神，但灵力太过纯粹，彼此牵绊，彼此抗衡。他们的力量太过强大，难以驾驭，因而才导致了五行大陆的不稳定。”

“所以——文武神殿统辖金、水两系的所有灵修？”

“可以这么理解。”夏夕凉道，“金生兵祸，现在的武神殿主鄢都帝修就是掌管天下金修的人物。”

“鄢都帝修？”夏若初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姓鄢都的！”她读百家姓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复姓吧？

“他不是姓鄢都，只是他常年住在东宣的鄢都，所以大家叫他鄢都帝修。”夏夕凉道，“不过鄢都帝修基本是传说般的存在，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那难怪是传说般的存在了！”夏若初支着下巴打趣道，“他肯定是太丑了，所以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这你就错了，鄢都帝修是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容颜绝世。早年征战之时，就曾因容貌太过俊逸，只能戴着狰狞的鬼面冲锋陷阵。”夏夕凉露出痴态，惋惜道，“长姐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过鄢都帝修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没能近距离地瞻仰一下殿主阁下的风采。”

“不是有两位殿主吗？”夏若初建议道，“这武神殿殿主一个粗人都这么好看，文神殿殿主肯定是温润如玉的那一款，人也定是好相与的。看不到武神殿殿主，长姐你就去看文神殿殿主心理补偿一下呗。”

“可文神殿败落了！别说殿主了，就是神殿估计都已经覆上厚厚一层灰了。”夏夕凉道，“而且现在文神殿的代殿主是位女子，听说此女也痴恋鄢都帝修。照现在这趋势，说不定以后文武神殿就真是一家子了！”

“不知道了！”夏若初对这种大事件并不感冒，她比较关心当下她能不能凝出自己的灵力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