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要怎么办。”
刘忌打着手电筒前后照了照,周围迷雾朦胧,四周的墙壁渗出冰冷的尸体气息,泛着奇异的绿色。
此时,打算先独自一人向前摸索的刘忌手心直冒冷汗,总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他,走过地上的假尸偶,他感觉那尸体的眼珠在跟着他转动,随时都会跳起来。
啪嗒啪嗒…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不对,这好像不是我的脚步声?”
刘忌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回声。
他停下来仔细去听,果然,从深处传出了怪声,而且,声音越听越近,仿佛一只女人的手在一下下抚摸后耳根。
那声音,好象无数小鬼的窃窃私语一样,让人极端的不舒服,刘忌紧张地屏住呼吸,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点。
“啪嗒。”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忽然落在头顶上,刘忌用手一摸,满是猩红的血,吓得头皮发麻,急忙用手电朝上一照。
随之他心脏砰砰猛跳,瞳孔慢慢缩成了一点。
只见头顶上全是绿幽幽的腐尸,是人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已经腐烂到没办法分辨,还有很多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这些尸体上,覆盖着一层薄膜一样的尸油,就像保鲜膜一样紧紧包在他们身上。
那层尸油动了动,有几只黑色的虫子从尸体里破出来,又爬到周围地方重新钻了回去。
“娘的,这是真的尸体!”
他心头发慌,扭头就想要跑,刚转过头来,突然发现一张血淋淋的脸倒挂下来,差点碰到鼻子,两只几乎脱落的眼睛死死瞪着刘忌。
刘忌脑子嗡的一声愣住了,就这样盯着他,他也这样盯着刘忌。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背后又想起了脚步声。
“我,我没动啊,哪里来的脚步声?”刘忌的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恐惧随着冰冷的呼吸大口大口填满胸腔。
他勉强转过一点角度,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吓得魂魄离体。
在身后,有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正趴在他的背上,刘忌正想大叫出来,砰!
后脑被一下重击,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忌大叫一声醒了,眼睛一睁开,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你醒了?”师父杨老三在一旁平静地看着他。
刘忌眯了眯眼,师父直接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让你含一粒尸心丹在嘴里,非不听,还好我及时发现,解了你的花毒。”
刘忌摸摸后脑勺:“师父,你下手也太重了!”
“下手不重能行吗?你刚才一个人在那对着空气手舞足蹈半天,又哭又叫,已经被鬼打墙了。”
“鬼打墙?师父,我看咱们还是走吧!算我倒霉,第一次倒斗就遇上这么邪门的墓地,感觉就好像这座墓地是故意引我们进来的一样。”
被徒弟一提醒,杨老三也察觉出不对来。
行有行规,摸金校尉盗墓也是讲规矩的,鸡鸣灯灭不摸金,可他从发现这处墓地开始,就仿佛一直在被某种力量蛊惑,浑然不觉间直接闯了进来。
或许是对那个年轻守墓人的不屑,他连祖师爷的规矩都忘了,这对盗墓贼可是大忌讳。
“不过是个小墓,也就尸魔花唬人,那主室棺材里连正主说不定都没有,我在忌惮什么?”杨老三冷静的心态出现了动摇。一丝不安的感觉在心底挥之不去。
“又是守墓人,又是尸香魔芋,师父,那乐园老板不会真的埋了什么‘千年粽子’在这吧?”
“没志气的东西,你再怎么说也是摸金校尉,怎么还怕几具会动的尸体?”杨老三呵斥了几句,语气变得有些焦躁,“一个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小辈…我忌惮他什么?”
他径直走出长廊,找到了一个墓室。
这墓穴呈方圆八卦结构,就像是地上石砖汇聚的中心,四周是八座长明灯,并没有点亮,墓穴中间放着一只四足方鼎,鼎上面刻着一些古文和图案。
而在墓室的墓顶下,一口木棺的四角被锁链钩起,倒悬在半空,石棺后面是一扇紧闭石门,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
“师父,这好像是养血尸的墓室吧?”
“有四足方鼎镇压,阳气沉土,只要遇到下雨天或是月圆,阴气血腥气就会往上浮,正好对冲进倒悬木棺,这要是放进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把皮扒掉,不出三年,必然养出一具极厉害的血尸,就是不知道那棺材里面有没有?”
“什么都别碰,先让我想想。”杨老三沿着墙,用两节手指放在那墙上面,沿着这砖缝摸起来,一直绕到石门前才停下:
“这扇门被装了一种防盗机关,名叫“连理枝”,除非将倒悬的木棺解放下来,否则石门就无法打开。”
“那我们怎么办,要把尸棺放下来吗?可万一惊动了里面有什么东西…而且,从乐园老板对墓室和机关的设计来看,不是没可能。”刘忌经历了一回鬼打墙,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现在已经做什么都畏首畏尾。
“放棺。”杨老三捏了捏手心,“把我包里的黑驴蹄子和乌金刀拿过来!这恐怕不是好对付的大粽子了,拿那只83年的蹄子,新的怕血尸不收。”
刘忌急忙从腰间的布兜里摸了摸,将东西递给师父。
杨老三接过黑驴蹄子和乌黑长刀,在手上吐了两口吐沫,说:“瞧好我对付它的手段,徒儿你要看清楚了,这血尸粽子现在可是难得遇到的,一会放下棺材后我只演示一遍!”
说完,杨老三踩着四足鼎噌噌跳上棺材,把刀一环,四条锁链直接断裂,砰的一声,棺材落地,木棺的盖子被震开。
可是等了许久,都没见里面有东西蹦出来。
又过了一会,师徒两个凑近去看,发现棺材里面只有具满脸血疙瘩的假尸人偶。
“师,师父,好像是我们想多了…”
杨老三也呼出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也变得紧张兮兮:“这个墓室压根就没什么厉害的,只是因为我们看穿了这里面的很多门道,下意识想得太多,就陷入了圈套,如果我们只是平常的游客,用平常心去看待,盗墓反而会容易。”
“师父的意思我明白了,自己吓自己才是最可怕的。”刘忌有些恍悟。
“嗯,孺子可…”还没等杨老三说完,
“不,不对呀师父。”刘忌忽然害怕的拉了拉师父的衣角,指着墙:“看,这个是你的影子,对吧”
杨老三半眯着眼,没好气道:“刚想夸你两句,怎么,现在连影子也怕了?”
他继续望着墙,“这个是我的,咱们一共两个影子。”
刘忌咽了口吐沫,指了指旁边另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带着些哭腔问道“那这个影子是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