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男人所站位置的脚下,慢慢积出了一滩黑色的水渍,那滩水渍开始向周围长出密布分支,蔓延流动。
沈无邪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还在不停扩散的水渍。
眼看就要蔓延到门口位置,开始爬上木门,入侵门槛内,沈无邪立即后退一步,避开那滩水渍。
就当沈无邪做完往后一退这个动作,他猛地感受到一股针刺般的冰冷,狠狠扎进骨髓,但随即,手上的狗头铡刀立即作出反应,另一股暖流涌进体内,开始相互消融……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大雨倾盆而下。
风雨中,有个头戴斗笠的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他似乎正在跑向村里的祭祖祠堂。
男人近乎疯狂的奔跑。
他浑身早被暴雨淋透,嘴唇冻得发紫,依旧不管不顾地跑过泥泞水滩、发大水的洪沟、跑进村子里一遍遍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接着他来到村子的中心。
鼻尖闻到一种像是放了一个星期的死鱼臭味。
这一回,沈无邪眯起眼睛仔细去看。
在仿佛玩游戏视角的幻象中,他变成了暴雨中的男人第一人称视角。
沈无邪想要努力看清前方到底有什么,可是天色太暗,而眼睛又被雨水糊住,无论怎么睁眼努力都看不清前方景象,眼前一片模糊。
就在沈无邪聚焦视力,已经模糊看到一个轮廓时,忽然间,耳骨从内部传来一声闷响,后脑勺剧痛。
似乎是遭到了什么钝器重击,强烈的剧痛,让眼前一黑,沈无邪差点就要直接跌倒在烂泥巴地里。
他现在是那男人的第一人称视角,视觉感官共享。
在幻景中的那个时间段…
有人从背后悄无声息摸上来,背刺袭击了当时的男人!
大脑变得清明起来,第一人称视觉感消失,后脑勺如遭重击的沈无邪,一下从幻象中恢复到现实。
反应过来的他,脑袋里如塞了一根钢钉般剧痛!
多亏吞了万奴王的半截手指,有了咒力,不然这种剧痛会让人的精神直接崩溃。
沈无邪趔趄摔倒在地。
此时,沈无邪原本就没完全恢复的精神状态,现在被打击的更加糟糕。
虚弱的沈无邪,抬头就正好看到原本距他一两米外的男人。
眼睛一眨,下一秒的瞬间他已经近在咫尺,从灌满淤泥的衣袖里渗出一根乌黑尖锐指甲的骨爪,正刺向他的喉咙部位。
本能的求生反应让他快速举起狗头铡刀挡在身前,骨爪与铡刀硬碰硬,居然根本招架不住,瞬间被弹来。
一切变故都太快,沈无邪根本来不及反应,鬼爪已经挖向沈无邪的喉咙。
沈无邪失色。
这个诅咒鬼物,居然连狗头铡刀都不怕,直接拍飞,要不是我留心多准备了一手,今天是要凉凉了,这个鬼任务我就不该……
就在他头脑风暴,脑海里千丝万缕的瞬间,啊!
一声男人的痛苦尖叫,鬼爪似在沈无邪身上碰到什么,身体如触电般剧烈一颤,居然形体不稳的扭曲起来。
尤其是那只鬼爪,不断嗤嗤喷出恶臭黑气,变得越来越虚弱,萎靡。
男人想要逃。
男人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面铜镜,他正对面铜镜对照上,而他的骨爪也刚好打到了那面铜镜上。
正是刘老夫妻原本挂在门上挂反的铜镜,被沈无邪发现,提前用鬼悬丝控好。
孽镜台前无好人,鬼最怕看到自己的容貌,这会让他们想起自己的前世,更何况这还是**裸的正对着照面。
沈无邪绝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见那男人要逃,不假思索,直接将狗头铡刀拉回手里,用尽吃奶的力气,近距离之下,一刀斩出,噗哧。
如布匹撕裂般的脆响,那男人从背后被沈无邪两刀劈碎成两半,在半空里解体消散。
之后,一切恢复平静。
并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还没死,只是暂时又躲入暗处。
咦?
沈无邪一声惊咦,在那个男人转身的刹那…
他似乎看到那个男人后背长的水草里缠满了人头?
而且,
都是些骨头,一个头骨一条命,具体多少,他没来得及看清。
与之同时,沈无邪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色。
幸亏他吃了上次的亏之后变得万分谨慎,刚才鬼爪不偏不倚,正好抓在铜镜上。
民间有照妖镜一说,尤其是这种年代久远到已经相当于古董的铜镜,对于诅咒鬼物有着神秘压制力量。
一夜过去。
在后半夜,周围再没有鬼物出现,但是刘老夫妻两人却一直失踪未找到。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今晚终于熬过去,不过对于困在村里的沈无邪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平安夜。
雨在早上的时候终于变小,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穿过乌云,照进望见村。
压抑到无法喘息的的黑暗终于被驱散,白天是活人的世界,望见村逐渐又恢复了一丝生机。
沈无邪背后藏着狗头铡刀,冷着脸,一个人再次往望见村的祭祖祠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