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郭雪剑说,“那慕汗老兄,你我都比了九次剑法,你都输了,我们还来点拳脚的功夫,一次定输赢怎么样?”
那慕汗微微一笑说,“不行,我只跟你比剑。”
郭雪剑有点无奈地说,“你别固执好不好,那老头已经死了,不管你是输还是赢,他都不知道,你还这么千里走单骑,有什么意义?有把握能赢我吗?”
“我知道,你知道,你义父知道,你师公知道就行。我不跟你比剑,他说过做鬼也不放过我,我既然答应了他,我就决不放弃。”那慕汗口气强硬地说。
郭雪剑心里苦笑,“如果我没看飞飞,我才懒得跟你纠缠的没完没了。既然你大老远地追来,我也不能拂逆你的佛面,请出招吧。”
那慕汗跳下骆驼,从驼背后拿出一个皮囊,扔给郭雪剑,“先喝几个口,提提神。”
万孤雁知道蒙古人好客,无论敌人还是朋友,交手前都要喝几口酒,以示敬意。
郭雪剑接住皮囊,打开皮塞,仰头咕嘟直下肚中。“那慕汗老兄,你的酒越喝越烈,真是让人热火朝天,哈哈。”
那慕汗接过郭雪剑扔过来的皮囊,一口气喝完囊中的烈酒,他眼中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跳跃的火焰。“我请你喝酒,你可千万别手下留情,若是你不尽全力,飞飞就别想带走。”
孤月听得蒙古人说这话有点可笑,人家如果尽去全力跟你斗,你输了,美人还是人家的,如果你想拱手相让,还比剑干嘛?
只见那慕汗从腰间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剑,那剑身黝黑厚重,剑锋只有寸厘,却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像是完全还没有开刃的剑;而郭雪剑反手从背后的抽出一把长剑,那剑身比那慕汗的剑长一倍多,在微弱的星光下散发出薄如蝉翼的寒光,犹如一泻直立孤耸的冰川。万孤雁和孤月心中都惊叹,这是世难得的一把好剑,晶莹粲然,寒冰剔透。
那慕汗和郭雪剑对望了一眼,彼此同时出招,长剑如寒冰飞驰,招招递进,把那慕汗逼得纵身后跃,从骆驼背倒飞过去;那慕汗的短剑在他手指之间旋转倒置,如转轮一样碰撞着郭雪剑幻影般地剑尖,发出噌噌之声。
孤月见那蒙古人连连后退,暗笑他不如人家,人家的长剑是一寸长一份强,你的短剑是寸短一份弱,还大老远地跑来跟人家比剑,真是闲的没事找不自在。“大哥,你看那蒙古人连还招都没机会,怎么赢人家啊。”
万孤雁说,“那不一定,你看那蒙古人被长剑挡在三尺之外,可他的短剑始终都能破解对方还没使完的招数,这是后发制人,他的手法其实比那小子快的多。”
孤月说,“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咦,那怎么知道人家是小子,不是大人?”
万孤雁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心说,都时候回去的路,也许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两人几乎过了近百招,开始孤月还看得兴致盎然,可后来,尽是郭雪剑就那流星飞转,举火燎天等几招频频进发,那慕汗迎头一一化解,不像是比较量论输赢,而是比剑谈切磋,孤月看得有点索然无味。可万孤雁到看出一点门道,那蒙古人只专注郭雪剑的剑尖如何变化,不去关心郭雪剑出招手法,使郭雪剑的剑气威力大减。
郭雪剑的剑法始终是拒人千里,不让对方进入他剑影出没的范围之内,他的出剑毫无气势,但剑尖变化令人眩晕,与那慕汗的短剑相接,虽无电光石火,也发出了铿锵有力的冰雹打击之声;那慕汗目不转睛盯着郭雪剑的招数的来势,判断他的剑尖将会玩出什么花样,只见郭雪剑一招平沙落雁,剑尖却吐出天山雪莲七分花瓣,那慕汗分不出那个花瓣是实招,手腕一沉,反手婉转向,直刺郭雪剑的剑身;郭雪剑的剑身本来下沉,见他招数有变,想手腕转动向一挑,还是迟了一点,被那慕汗的剑压了下去。
他急忙抽剑回撤,但剑身和那慕汗的短剑黏在一起,只见那慕汗的短剑沿着他的剑身寸寸逼近,快到他的剑柄,眼看要撒手认输,他想到义父兼师父对他说过,你的内力尚未到火候,跟别人交手时千万别让对方用内劲控制住你的剑身,到时候你再精妙的剑法也无机会施展开来。
郭雪剑岂能坐以认输,输了飞飞无关紧要,丢了天山剑派的名誉那就事关重大,以后义父,师公的脸面何存。他看准那慕汗的剑身宽厚,心念一动,丹田聚气,手腕提力,长剑倒拉而,他紧握剑柄狠狠撞向那慕汗的剑身,以那慕汗的内劲化解他的进攻,果然这一击成功,挡开了那慕汗的短剑。
郭雪剑得势不饶人,不给那慕汗回旋的机会,一招闭窗挑灯,封住那慕汗握剑的手肘,剑尖直刺那慕汗的眉宇之间,在生死存亡之间,那慕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右掌击出,掌风带动,拍开郭雪剑的剑尖走势,从那慕汗的鬓角滑过,削掉了那慕汗毡帽一角。
那慕汗一个鹞子翻身,落在白骆驼身,“好小子,在绝境中能反败为胜,这次我算输了。”他又看了一眼那神骏非凡的白马,“不过,飞飞是我斯琴妹子的,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了,这不是最后一次比剑,等你回到天山后,我们再比一场,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碧寒剑夺过来。”
说完,他调转骆驼扬长而去,叮当驼铃声又由近及远消失在黑夜里。
孤月不明白那蒙古人怎么就认输了,不过郭雪剑赢了,她还是很高兴,郭雪剑此时没有蒙面,但离的较远,看不清楚他是什么摸样,“大哥,你看人家坐骑好,剑好,剑法好,不知道人怎么样?”
万孤雁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该回去了,让人家看见多不好。”
孤月说,“我是不懂,难道你懂啊?那蒙古人怎么会输了呢?”
万孤雁想他此时不说,这妹子明天肯定要纠缠地问个清楚。“他们只限于比剑,那蒙古人最后出掌自救,他自然认输了。”
“大哥,你说说他们的武功谁高明一些?”孤月又追问。
万孤雁敷衍地说,“如果只比剑的话,那小子更胜一筹;如果夹带拳脚的话,那蒙古人有点门道,输赢就难定了。”
说话之间,他们回到了营地,看见关山月在自己的营帐前举首仰望,像是在夜空中寻找什么?孤月前打招呼,“关叔叔,你怎么还没休息呢?”
关山月长叹道,“睡不着啊,出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那边有人比剑打架,把你吵醒了吗?”孤月兴致勃勃地说。
关山月惊讶的说,“是吗,在这荒凉之地,风沙黑夜,还有人这么无聊。”
孤月还要继续炫耀一下刚洗所见的奇闻,被万孤雁喝斥住了,“孤月这么晚了,你还不去休息,别打扰大家的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孤月觉得很没面子,赌气钻进自己的营帐。
关山月说,“他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要对她那么凶巴巴的。”
“关叔叔,让你见笑了,这次带她出来,是我犯了最大的错误。”万孤雁说。
这时,一刀仙出来换万孤雁守夜。在营地的不远处有人打斗,这些行商走趟子的老江湖谁不会发觉到,只是不关己事,又是大半夜,谁像孤月那样好奇去看热闹,谁不多休息一会,留足精力对付危险的敌人。
天刚显现出一点亮色,商队就开始穿越鬼叫峡,这个峡谷走的快的话半天时间就可以穿过了,赶天黑就能过玉门关,到敦煌的龙门客栈。大家养足了一夜精神,赶着骡马和骆驼快速前行。
孤月还迷迷瞪瞪,连声哈欠,“太阳还没出来就赶路,急着回去干吗呀。”
甘十九凑去打趣地说,“这里也许只要你不想回家,我们这些爷们啊,出来都快两个多月了,再不回去,家里的老婆都跟人跑了。”
孤月等着眼说,“老婆好好的再家里为什么要跑啊,你们这些男人离开老婆就活不成了。”
“不是我们离不开女人,女人没有男人那才活不成呢。”甘十九说。
孤月还没开口,有一个刀手郭栓子插话道,“甘老弟,你不是怕老婆跑了,而是怕老婆给你带绿帽子,吹灯拔蜡烛。”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你一句我一言说起荤话来。孤月似懂非懂,催马赶到前头去,一路她本来跟这些刀手说说笑笑,解解乏,谁知他们说着说着就说到不正经的地方去了,关叔叔少言寡语,没什么事他从不开口;还是去找一刀仙老伯伯,可一刀仙的故事反过来复过去就是那些,已没什么新鲜劲,她心里琢磨着绿帽子什么玩意?他们怎么就那么热衷讨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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