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跟着兄长万孤雁,万孤芳来到甘州,跟山贼那场搏斗的惊吓才慢慢化为思虑。
她想到郭雪剑不应该弃她而去?
当时,她被张二麻子挟持住,被扔到山崖下时,她已经晕过去了,若不是郭雪剑救她,她恐怕早就粉身碎骨。
孤月细细琢磨到这里,开始自责自己,不该负气一走了之。不知道郭雪剑现在在那里?他独自去追山贼有没有危险?埋怨自己一路只顾气恼郭雪剑离开自己,而没有想到郭雪剑的人身安危。
孤月找到大哥,打听郭雪剑有没有回来。万孤雁安慰她,“白家公子是天山派的门徒,武艺卓越,他怎么会把几个山贼放在眼里。”
孤月忧虑地说,“可是他现在还没回来,你让二哥派人出去寻找一下,看看他到底在那里?”
万孤雁说,“也许他没来甘州,直接回凉州了。等我们回到凉州,你自然就见到他了。”
孤月见大哥如此漠然处之,很是不乐意。“人家帮我打山贼,我们却对人家生死置之不理,等回到凉州,我可没脸见他。”
“你那么关心那人家,人家不一定领你的情。”
忽然从外面传来二哥万孤芳的声音。
只见他踱步而进,手中拿着一壶热茶给万孤雁斟了一盅。
孤月哼道,“我是报答人家,谁像你无情无义。”
万孤雁沉下脸呵斥道,“孤月,怎么跟二哥说活的,没大没小。”
万孤芳笑道,“人家有情有义,怎么会把昏迷不醒的你抛弃在山崖,不管不问。”
孤月争辩道,“他是……去追他的白马飞飞,他那白马是给我骑得。”
万孤芳冷笑道,“那么他的白马比你都重要,你还牵肠挂肚地想着人家,也不知害臊。”
孤月气愤道,“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人家相助过我们飞鹰山庄,他又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人家。”
万孤芳说,“我就是瞧不桃源居的那些人骄傲的神气。白家公子一路是借我们飞鹰山庄的商队庇护。他见我的军队打来,就借势去冲杀山贼,向显摆一下他们白家的仗义。”
孤月想不到二哥会如此编排郭雪剑,急道,“大哥,你看看二哥尽说些颠倒是非的话。大哥当时也在现场,让大哥评评理。”
万孤芳还要强词夺理,被万孤雁呵斥住,“孤芳,孤月你们别吵了。怎么说白家和万家也是世交,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孤芳,你就派几个人出去打听一番,看看白家公子路过此地没有。”
万孤芳说,“大哥,今年西凉地区向朝廷推荐的武状元候选人,我听说白宝山也替他儿子登记报名了。这次他儿子下天山回凉州就是为了争夺西凉武状元之名,我们万家可不能总被他白家压下去啊。”
孤月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什么武状元,人家不稀罕呢。二哥,你竟然为这个在人家背后使绊子,你有没有良心啊。”
万孤芳阴笑道,“小妹,这世道险恶莫测,你太天真了容易受别人欺负。你受他的人情,我们就要看人家的脸色。你也不想想,我们万家从我们爹爹开始就看白家的脸色吃饭,如今我们万家可以说富甲一方,跟他白家可以说是势均力敌。我在肃靖王面前当差,白家看的眼红,所以白宝山召回他的儿子,参与武状元擂台比赛,也想在王爷府找个差使,跟我们万家暗中较劲。所以,这次武状元大赛,我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只保我们万家只能赢不能输。”
孤月知道二哥万孤芳一直都嫉恨白家的人。那是因为她的老爹万胜常把桃源居的恩德挂在口边,说什么没有白家的扶持就没有万家如今的腰缠万贯的家业;若是没有白老弟的推荐,就没有万孤芳镇守甘州的官职,而这些话像荆棘利刺一样刺进万孤芳的耳朵里,刺得万孤芳内心鲜血淋漓,他发誓总有一天,让白家对他俯首称臣,前倨后恭。
孤月咬着嘴唇说,“好啊,大哥,二哥,我也没心思求你们了。你们不去,我去。”说着掉头就走。
万孤雁呵斥道,“站住,天色都黑了,你去那里找他去?”
孤月哼道,“我大不了去山贼的老窝寻他,你们怕山贼,我可不怕。”
万孤雁瞪眼道,“简直是胡闹。孤芳你去带几个人出甘州城打探一下。”
万孤芳敷衍地说,“我军务缠身,没那闲工夫。”
万孤雁厉声道,“老二,你不把大哥的话放在眼里吗?”
万孤芳见大哥怒于行色,怕他回去唠叨自己不是,受到老爹斥责罚跪。他知道爹爹万胜不信妹妹孤月的谗言,但大哥的话老爹是中听的。
他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去派几个人出城找一找,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无法保证找到白家的贵公子。”说着,转身出了厅堂,下达他的口令去了。
孤月无奈地说,“大哥,你看看二哥,他一点诚意都没有,我还能指望他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万孤雁叹口气说,“白家公子若是有什么不测,那些山贼会放出风来。如果你二哥派出的人带不回来任何讯息,那就说明郭雪剑平安无事。人家的武功你也见识过,他又有宝马神驹相伴,会逢凶化吉的。你现在回去好好等消息,明儿早些赶路,回到凉州说不定就有郭雪剑的好消息了。”
孤月觉得大哥的话有道理,她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独对摇曳的烛火,眉宇间时喜时忧,想起她和郭雪剑从敦煌一路走来,言谈甚欢,笑语盈盈。他放荡洒脱身姿,他潇洒豪气的箫声,他风流俏皮的言语,无时不刻地打动着孤月的芳心。如果这一生能和他就这样永远走下去,那她也不枉白走这一回千里迢迢的商旅之行。
万孤雁被弟弟妹妹闹腾了一番,感觉脑袋都很疼。他意识到二弟越来越骄横跋扈,也许他在甘州统领军队无人管束,脾气就养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但万孤雁也清楚,二弟这个镇远将军官职是花银子从肃靖王手中买来的,还没有得到朝廷认可,连个级别都没有。这次西凉武状元人选,二弟是志在必得了,他才能正式得到朝廷的三品将军官职的册封。
在西凉边关地方,朝廷无力设置州府县衙门,如果有人愿意出钱在朝廷买个官位,就把那卖官的人派到边远县址任职,不但避免了有人抨击腐败,而且有人追查时,天高地远还无法查实;如果没有府县官员,那么当地驻守的军官直接管辖。万孤芳虽然官职有名无实,但他的权利依靠肃靖王,在一方还可以作威作福。
万孤雁面对争锋相对,胡搅蛮缠的弟妹只能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他来到一刀仙的房间,见一刀仙正给自己手臂的伤口药,他惊问道,“仙老伯,你受伤了。”
说着,他替一刀仙包扎起来。
一刀仙叹口气,“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若不是二公子带人马及时赶到,我这条老命恐怕就送给了张二麻子。”
万孤雁说,“我来此,就是想问仙老伯,那张二麻子有备而来,并不是为了抢劫我们飞鹰山庄的钱财,而是有很明确的目的,他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一刀仙喝了一口酒,说,“是啊,是有点蹊跷。你进的货物你最清楚,除非不是你的东西。”
万孤雁说,“一路,有蒙古人的追讨他们的圣物;张二麻子直接说我们有什么月神灵牌,这些东西我一无所知,难道是郭雪剑和关山月?”
一刀仙说,“我和关老弟有二十年没怎么接触,他这次随商队出行西域,必定跟肃靖王有关联,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桃源居的白家历来都有些神秘,白宝山的大哥白雪山突然出家当了和尚,当时二十来岁的白宝山却能支撑骑庞大的家业,而且白家产业更是兴旺,而他的儿子偏偏又不跟他姓,这白家就是透着令人费解的古怪。”
万孤雁忧虑地说,“那郭雪剑见我二弟带人马来围剿山贼,他却趁机跟我们分道扬镳,我怀疑山贼要的东西就在他身。”
一刀仙摇头说,“那不一定,如果山贼要的东西在他身,凭他的武功和他神驹,早就跑了,用不着跟山贼死缠烂打。如果今后的路平安无事,山贼索要的东西就不在商队里了。”
万孤雁说,“我二弟说,他会亲自带够人马护送我们回凉州。”
一刀仙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来,别说那些扫兴的事,既然你来了,那就陪我好好喝一回。从酒泉带的好酒被那些山贼毁了不少,真是可惜,也毁了我的酒瘾,总有一天,我会找他们算账。”
他给万孤雁斟酒说道:“到了甘州,可是你的地盘,我们就安心地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万孤雁知道一刀仙酒瘾来,那就喝的忘乎所以,不亦乐乎。他不能扫兴一刀仙的酒兴,强打精神陪一刀仙喝个尽兴。两人为了还有一天多路程能回到凉州而举杯相饮,一路风尘困顿,险恶艰难都化在一杯浓烈的美酒之中。
两人正喝到酒意渐浓时,万孤雁忽然听到隔壁关山月的房间里传出响动的声音,关山月嘶哑的叫喊着,“来人啊,有飞贼啊。”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6月12日到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