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很生气,他说了他头痛,可易朝朝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他算好了时间,从总医院到家里,除去中途买药的时间,半小时足够了。
“是不是头很疼,把药吃了吧。”见他不愿意睁开眼,易朝朝继续说。
林集生还是缓缓睁开了眼,他仿佛没有听到那句他是不是在生气的话,只自顾说道:“头晕。”
易朝朝扶着他坐起来,把药递给他:“把药吃了,睡一觉,如果明天还是没好,拍摄就先不去了。”
林集生吃下药,喝了口水,摇了摇头:“没事,可以拍。”
易朝朝看着他,轻声问:“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他自然地和她对视,一脸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的茫然:“没有。”
“我真不是故意迟到的,云樊住院了我比较着急,就一时忘记打电话告诉你了。”
他移开视线,握着杯子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他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嗯。”
易朝朝看了他几眼才转身出去了。
卧室门轻轻关上,林集生抬起头,盯着门发呆。
……
认识这几个月来易朝朝觉得林集生一直很乖顺,虽然性格冷淡,但也从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不开心。
可昨天晚上不一样,她就是觉得林集生不高兴了。
早上,易朝朝做好了早饭,她看着时间去叫林集生起床。
她打开门,林集生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了。
“得来,你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她走过去,关心地询问。
林集生转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和她对视,他摇头:“不疼。”
“那我们去吃饭吧,拍摄定在九点半,开车过去得四十分钟。”
“好。”
两人沉默地吃完早饭,坐上车后,易朝朝开口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林集生始终一言不发,听着她说话不回应。
易朝朝察出一丝尴尬,她觉得林集生应该是不高兴了,但她找不出他不高兴的原因。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试探地问道:“得来,你是不是不想去拍广告?”
究其原因,似乎只剩下这一个了。
林集生这才转头看着她,他的下颌线绷着,皱了皱眉,几秒后才开口反问她:“我和你签了合同,我为什么不想去拍广告?”
他这副样子有几分冷漠,易朝朝哽了一下,说:“我看你心情不太好。”
“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他又是反问道,语气很淡,语调却有些冲。
易朝朝有一瞬间的惊奇,她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
这是林集生第一次冲她甩脸色,莫名其妙的脸色。
她看了一眼林集生,开过了那段十字路口,她忍不住笑了。
“得来,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她笑起来很耀眼,明眸皓齿,林集生移不开目光,他在心里想,他们不是雇佣关系吗,易朝朝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都冲她甩脸色了她都不生气,她对云樊也是这样吗?
“我昨天问你是不是因为我没陪你吃饭,你否认了,可你今天仍然不高兴,我反思了自己的行为,我觉得我并没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她目视前方,认真开着车,“所以,你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为什么要这么纵容他?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别扭得像个神经病,他能告诉易朝朝自己是因为嫉妒云樊,吃醋了吗?
没道理啊,他们除了雇佣关系,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间会吃醋吗?
“我们是……朋友吗?”他问。
“当然是朋友啊,你没拿我当朋友?”她佯装生气地问。
她等了几秒,没得到回答,继续说:“所以,你能告诉我了吗?”
“我算是孤儿吧,我父母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出意外去世了。石叔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在没有亲戚愿意接纳我的时候,是他把我接回了家。我在他家生活了……七年吧,他对我很好,但是他爱人不太喜欢我,所以我答应做你练习生就是想要离开那个家。”他语速很慢,讲得很平静,“昨天,石叔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回家里一趟,我不太想回去。”
易朝朝从没有刻意问过林集生的家庭情况,她以为他和大部分人一样,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
广告拍摄很顺利,林集生完全听从导演的指导,他不惧怕镜头,一切都很自然。
结束时,导演夸了林集生有前途,还说她会看人,他笃定林集生会大火。
林集生去化妆间换完衣服,出来时被片场的几个女生拦住了,想要合照。
她们都看了《舞蹈,舞蹈!》这档综艺节目,很喜欢他。
他看了眼易朝朝,点了点头,和几人轮流拍了照。
易朝朝过来时他们刚拍完照,那几个女孩还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谈论什么。
“朝朝姐,我说你看人的眼光总是那么符合我的审美,云樊我也是喜欢得不行!”其中一个女生认识易朝朝,和她开玩笑。
“云樊现在忙得很,你见他一面可不容易,倒是林得来,现在还没大火,你可以乘机多拍几张合照。”
那女生从包里掏出几张卡片来,趁热打铁地说:“那麻烦林大帅哥给我多签几张名片,等你火了我拿去微博上拍卖。”
她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林集生也真的给她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