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1 / 1)鲨鱼辣酱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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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笙以前还在沧浪山时,有下山去围观过人间的节日盛况,处处张灯结彩,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当下听江羡淮提起,便起了出去游玩的兴致,转念一想,又道:“那我想化成人形,可好?”

江羡淮想了想,道:“也行,等出去了之后,找个没人的地儿化人形,回来的时候再化回来。”

符笙喜不自禁:“甚好!”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江羡淮去开门,店小二侧身进来把饭菜放下,抬头就看到了符笙,狠吃了一惊:“这……这……这?道长这白狐?”

江羡淮把之前编好的那套说辞与店小二说了,店小二啧啧称奇,直呼这白狐有灵性。未了,依依望着符笙走到门边,道了一声告退,便出去了。

江羡淮把门带上,抱着符笙坐到桌边,先喂了符笙吃饱,自己再就着剩下的吃了。不多时,便吃完了。

江羡淮就抱着符笙下了楼,一人一狐,引得店内众人频频注目。

那人仙风道骨,潇洒俊逸,那狐乖巧玲珑,灵气十足。

一人一狐出得店后,店内众人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白狐可是稀罕!”

出了客栈,寻了一处无人小巷,符笙便落地化了人形,雀跃不已地跟在江羡淮后头,向长街走去。

清町镇虽是个小镇,比不得那些大城繁华,却也有一番自己的风味。

街上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行人熙熙攘攘,一片欢声笑语。街道两旁摆满了摊子,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零嘴小吃的,一水儿的摊贩都在吆喝招揽客人。

符笙一一好奇地逛过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买了一堆小玩意儿和小零食,江羡淮就跟在她后头付钱并提着那些物事儿,笑得一派温润。

他面貌俊秀,举止一派文雅,自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质,一路上引得好些女子羞红了脸,频频观望,偷偷跟在他后头,企图跟他搭话,他只装作没看见。

符笙兜兜转转逛了很久,兴致十足,回转头就对后头人笑弯了一双眼,脸上旋出了两个梨涡儿,雀跃不已道:“道长!下次还有这样的节日,定要再带我出来玩!”

江羡淮对上符笙笑颜,只觉心里似尝了蜜般,编织出细细密密的一片甜,不由得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符笙闻言,抚掌笑得更是开怀。

待到了之前那条无人小巷,江羡淮停住,念了句诀,把手上提的物事都收进了乾坤袋里。

符笙眼见他收拾妥当,正准备化为原形,忽地,天外突然劈来一道光,把她给打趴在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青年男子的厉声喝问:“妖精!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接着,一把剑挟着一股劲风,指在了符笙脖颈上,再近一寸,符笙便会头颅落地,血溅三尺。

符笙惊诧抬头:“我日你——”

话音未落,那指着符笙脖颈的剑突地被一片叶弹开,下一瞬,符笙只觉脸上拂过一片柔软,又痒痒的,便闭了闭眼,甫一睁眼,就看到了江羡淮护在她面前,与那执剑之人对立。

那人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姿挺拔,着一身鸦青色道袍执剑而立,长发用木簪子挽了个道髻,额前散着几绺发丝。俊俏的眉微拧,眼如寒星,只瞪着符笙不放。

符笙默默爬起来躲在江羡淮身后,避开了那道目光,心想:“刚刚就是江羡淮的袍角拂过了我的脸??呕呕呕!这得多脏!”

江羡淮不动声色地遮住符笙,阻挡那道视线,语气极清极冷地向那小道士开口:“师弟,这灵狐乃是我前几日在路边救的。因她并不曾做过任何残害生灵之事,反而一心潜心修炼,我观她刻苦,便起了恻隐之心,为她治好伤,把她收在了身边。一则有益她的修行,二则,把她带在身边也好日日勉励她,以防她做出任何有害于生灵之事。”

符笙惊了:“师弟?!”

江羡淮从容点头:“是的,我师弟,杜仲。”转而问杜仲:“师弟,你怎的来了?”

那小道士杜仲向符笙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回江羡淮:“师兄你下山都好几天了,我想你想得紧,便偷偷下山来找你了,刚刚才寻到你,却看到你居然与这妖物在一处,师兄,人是人,妖是妖,妖生来就低人一等,你怎可与妖混在一起?”

符笙在江羡淮背后听了这话,只觉五脏六腑都快气炸了,忍不住冲到那杜仲面前气急道:“若是你生来是妖,你待如何?”

那杜仲刚才虽气势汹汹,但毕竟还从未被女子这般靠近,登时便慌乱起来,加之他确实不知道如何答这话,便支支吾吾别过头去,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江羡淮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把符笙拉到身后,对那杜仲缓声说道:“妖并不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就算是在我们自己人类当中,也有十恶不赦之人,你若只以片面的眼光去看待,未免有些傲慢。”

那杜仲从小便觉得凡是妖物,必定都是祸害,人妖势不两立,而师父从前也并未对他说过这些。是以听了江羡淮这番话之后,他脑内糊糊涂涂一派迷蒙,不知自己的所想对还是江羡淮说得对,只剩两股不同的思绪搅在他脑内,使他颓丧地低下头去。

符笙只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并不吭声。

江羡淮见他这情状,又与他说道:“是非分明,还得亲身经历才算正理。你既已下山,便跟着我一齐好好历练,师父那边我会传消息回去,请他放心。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先进客栈用饭休息。

江羡淮话音刚落,那杜仲的肚子便适时地响起了“咕噜”声,符笙嗤笑,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江羡淮见状,便像小时候常做的那般摸了摸他的头,他满足地眯了眯眼,就像只被主人顺了毛的猫儿般,那拧着的眉也舒展开了。

旁边符笙一看,暂时应该不会有人身危险了,便化了原形跳到江羡淮怀中,尾巴还状似无意地拍到了杜仲脸上,杜仲立马拔剑:“果然妖物就是野性难驯!”

江羡淮扶额:“师弟,路上都是行人,别吓到他们。”

话音刚落,杜仲便听话地把剑刃收了回去。

符笙一脸嘚瑟地向他吐了吐舌头,

不一会儿,众人已经走进了江羡淮投宿的客栈,杜仲吵着就要与江羡淮一间,说要守在妖物身边,以防符笙搞事。

符笙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天,你可以问问你师兄,见着我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杜仲梗着脖子坚持己见:“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麻痹我和师兄,想趁我们放松警惕之后趁机作恶。”

符笙听了这话,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了,只是骂了一句:“死脑筋。”

江羡淮见状,向杜仲说道:“师弟,我那房间逼仄,睡我们两个恐怕有些困难,还是给你另订一间客房,好么?”

杜仲想了想,道:“那我要住在你旁边!”

江羡淮:“好。”

随即,江羡淮便给杜仲在自己隔壁订了一间客房,又唤来小二给杜仲准备饭食,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带着符笙回房了。

一回到房间,符笙就迫不及待地挣脱江羡淮跳到了床上,在上边打了好几个滚,须臾才坐起来,问落座桌边的江羡淮:“你师弟那个死脑筋看起来很黏你?”

江羡淮闻言,笑得温润:我是家中独子,七岁上就被葳蕤观观主看中带上山收为徒弟,师弟晚于我几年上山。因观主师父对我多有照拂与肯定,周边弟子便对我耿耿于怀,常常言语讥讽、或动手欺负于我。众多师兄弟中,只有他肯为我出头,安慰我,捧着一颗真心待我。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手足之情。而他今日会攻击你,皆因关心我而起,所以,符笙,别同他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跟他好好相处罢。”

符笙默了默,觉得自己与江羡淮小时候的遭遇何其相似,可是他有师弟护着,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这般想着,她心里就莫名地涌起了一股酸涩,整颗心酸酸胀胀的,难受得把自己蜷成了一团,良久,她才答道:“嗯。”

江羡淮见她这样子,定是因为想起了从前的伤心事,于是坐到床边,把符笙抱在怀中轻拍着。

符笙心想:自己近来略有些矫情,总是动不动就想哭,这样的习惯可不好。于是她向江羡淮道:“我没事,我就是羡慕你有一个可以一心为你的亲人,哪怕他是个脑子有坑的,但聊胜于无嘛!”

江羡淮定定地望进符笙眼里:“你放心,你既已成为我的灵宠,我定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符笙还待答话,突然就听到大门“砰”地一声响,杜仲人未到,声先至:“师兄!你怎可对这妖许下如此诺言?”

江羡淮无奈扶额:“师弟,你怎的不在隔壁休息?晚饭吃了么?”

杜仲:“小二送饭菜上来了,但我想跟你一起吃,便过来唤你,没成想你竟对这妖物说这话!”说着,杜仲就想拔剑。

符笙:“……”

江羡淮一把将杜仲要拔剑的手给抓住,说道:“师弟住手!他与我们之前养的阿黄并无区别,你想想,阿黄受伤了你心不心疼?既是养了人家,就得对人家负责。”

杜仲一听江羡淮这话,便一脸释然:“师兄说得对。那我以后就像对待阿黄一样对她。”

符笙在一旁被这话给绕晕了:“什么跟什么?阿黄是谁?”

杜仲一脸怀恋:“阿黄是我跟师兄一起养的一条流浪狗儿。不知道它现在可好。你放心,你既已成为我师兄养的灵宠,那我以后好好待你便是,只是你须得牢记,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

剩下的话杜仲还未说完,符笙就抓了一旁的枕头扔到那对师兄弟身上。

符笙:“滚!跟你们的狗玩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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