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的清元神化为了一道白光,融入到了自己的躯体之内。
在这时候,苏城整个人自然而然,便圆融虚空,自身的精气神溶溶一体,应天空星辰变幻,下照人间五行轮转,自身一呼一吸,尽皆合乎天道,体内的气血推动,无不似天痕。
苏城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心身敞亮,四下通明,一切都前所未有的清净明亮,透彻了然。
九零年关炼神还虚,这一步已经是成了。
剩下的一步就是炼虚合道。
而这一步是无为的功夫,一切全都顺其自然,动与天俱,静与天游,与天地同其阖辟循环,浑化与无垠,最多不过半年的功夫,便能够自然而然,粉碎真空,到达太清之境,成为一个仙。
也就是世间广义的天仙。
苏城站起身来,收拾一下自身的形体,向着门外走去。
既然他已经过了九零年关,炼神还虚,那么也就是这时候,太老君也应该出函谷关了。
守藏府内一片寂静。
苏城在这长廊之渡步,看着门中的众多师弟,在这时候个个脸色沉重,他们心中也都明白,这已经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太老君的座位前面放着三个蒲团。
王方平,多宝道人早早在面安坐,苏城来到这边的时候,径自走了去,在最中间的位置安然落座。
“自我讲道以来,忽忽已过百年。”
太老君端坐其,开口讲道:“这百年来,你们积学不止,各有进境,着实让我欣慰,只是缘分终当有尽头,现在周朝破落,龙气已散,早已经不是久居之处,我也要就此离去了。”
老君在,静静说道。
“师傅要去何处,弟子愿意追随。”
火龙真人双眼流泪,跪在地磕头说道。
“缘分有聚有散,只要你们苦心积学,我们终有再见的时日。”
老君淡淡说道:“今日在此,我也当宣布一事,在我走后,我们道门当有一个掌教,你们也当以他为主……这一位掌教,便是王方平。”
王方平在第一位,听到了老君的话,对着老君恭敬叩首。
苏城神情淡然,他对这一切本就不在乎,并且也早早就知道,道门的第二任是王方平,心中也自然不会有嫉恨这种无聊的心思。
毕竟他们的奋斗目标不一样。
苏城所求的,是逍遥自在,长生久视,还有妙善。
“至于苏城和多宝,你们两个要跟着我。”
老君看向苏城,多宝道人,吩咐说道。
苏城和多宝道人稽首回应。
太老君此一行,是要西出函谷,化胡为佛,多宝道人是要从此投身西方,而苏城也要将玉清元神投往西方。
西方教是广大之门,自然是愿意接收一应之人,只要苏城和多宝道人向着西方教投奔,西方教便会将两人收下,而后也当为两人授以法戒,由法戒约束,便会毫无保留的对两人传授西方教的法门。
毕竟,只要是有法戒约束,西方教就不怕人进来之后捣乱。
并且西方教这一门,里面共有两位圣人,和人阐截这三教不一样,两个圣人同心协力,自然是有信心也有能耐镇压一切有不轨之心的人。
“由此,我们便散了吧。”
老君说散就散,起身便就此离开,对于这守藏府内的一切,没有任何的留恋。
苏城和多宝道人紧随其后,跟着老君径直便走出了守藏府。
守藏府内,众多的仙人,道人在这时候,不由悲从心来,他们在老君的门下,修行一日千里,而脱离了老君的庇护,今后各种红尘俗事,必然纷杳而来,哪里会有这般安宁修习的日子?
“我为道门掌教。”
王方平在其后,对着众多的仙人说道:“守藏府在今日就当封闭,众位师弟若有继续修持之心,且随我一并到泰山之,那里是蓬玄洞天,连通界仙气,我们在那里修持,也当是一日千里,我们先就在那边落脚,再谋长久之处。”
许多修行的仙人闻言,一并称是。
苏城回头看了一眼守藏府,跟在老君的身后,继续往前走去。
玄都大法师在外面准备了一辆牛车,老君到了外面,自然就坐在了牛车面,这一个青牛见此,稳稳当当的向着洛邑城外走去。
苏城临走之时,看了看洛邑城。
不知不觉便已经过了百年,洛邑城已经不复当初苏城来时的模样,现在是越发的破落了,街道面根本没有多少人。
“听说周王赶走了姬朝的时候,兵马进城,先就砍了许多人,王叔家的小子,就是凑在那里看热闹,被一个衙役抓着,当场就把头给砍了,他的脑袋挂在旗杆的时候,身子还在下面扭动着呢……”
隐约间,苏城听到了城中的一些声音。
“唉……”
苏城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时常发生。”
多宝道人深知人间疾苦,对苏城说道:“那些官兵进城,就是要立威,让百姓们不敢反抗,因此杀人的时候,都是随机的。”
苏城摇了摇头,叹道:“浑浑噩噩的活着,不明不白的死了……”
千百年来,老百姓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最能吃苦的是他们,但是混不出头的也是他们。
多宝道人伸手向着天空之中一指。
一阵响雷从南到北,滚滚而来,如同是千军万马呼啸而过,而在这一场雷云之后,震死了洛邑城内不少的恶人。
一时间洛邑城内,烧香烧纸,高喊神灵的有,痛哭流涕的也有。
苏城听着滚滚落雷,听到了许多恶人被震死,倒是感觉畅快许多。
“师弟可好受些?”
多宝道人笑问道。
“我也是心肠软的,最见不得好人受苦。”
苏城摇摇头,说道:“现在感觉好受多了。”
“师弟修炼内丹,到了这一步,心神与天同体,一念为喜则为庆云,一念为怒则为雷云,个中精妙之处,师弟也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玄都大法师对苏城说道。
苏城点了点头。
老君坐在牛车面,对于这一切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