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姜百言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仔细想想,其实吧,这有时候传闻也当不得真。
他又没见过秦萧本人,又没同其相处过,怎么能光凭一些人云亦云的流言蜚语就认定秦萧是个品行不端的无耻败类呢?
不管怎么说,以秦萧现在骠骑将军加靖平候的地位权势,愿意三媒六娉,光明正大的来娶娇娇为妻,而不是强掳了她回去当个侍妾玩物,已经是非常的有诚意且厚道的了。
至于以后他会不会变心,是不是另有所图,谁也拿不准,这就得看娇娇自己的造化了。
姜百言伸手摸了摸撑得发慌的肚子,又看了看姜千娇这艳色绝世的一张脸,觉得自己的担心完是多余的。
任凭姓秦的那小子怎么冷血无情,也过不去我家娇娇这美人关,你瞧,不是都纡尊降贵到这份上了,连下厨这种甚为掉身份的事儿都愿意做了吗?
更为要紧的是,如今秦萧成了他们姜家的女婿,那姜家在一众前朝旧臣世家里头,可就是等于拿了块免死金牌,再也不用日夜悬心,担忧哪天会被皇帝拿来作筏子杀一儆百了。
姜百言越想心里越是通畅。
这性命保住了,衣食亦是无忧,而且连父亲现在都只是个五品的闲职,他就更能名正言顺的从官场退下来,以后,就真正能过上他梦寐以求的悠闲淡泊日子了。p&; 啊,这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娇娇,陪大哥出去逛一逛,消消食吧。”姜百言笑道。
姜千娇正喝着一盏清香四溢的雨前龙井茶,却是刚吃饱了有些懒懒的不愿动弹。
“娘说出嫁前不让我出门呢。”
“哎呀,去嘛,等你嫁了人之后,再想跟大哥一起出去都不方便了。”
姜百言在桌子下扯住妹妹的袖子摇了摇,语气里颇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都一年多没回来京城了,也想再瞧瞧外头街市上的热闹,有你跟着,便是爹爹知道了,也不好骂我的。”
姜千娇知道父亲姜如盛的脾气,若是知道儿子在这种家门落败的时候,还有心情出去游玩赏景,肯定会大发雷霆,把姜百言训个狗血淋头的。
所以,姜百言才要拉她一起当个护身符。
“好吧。”
姜千娇拗不过他,便搁了茶盏起身站了起来,唤春杏来更衣。
“那我去跟娘说一声。”
姜百言却是怕吴氏会阻拦,忙道:“不用了,娘忙着呢,我刚去给她请安她都没空见我,我们就不要去搅扰她,横竖一会儿就回来啦。
姜千娇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当下忍不住掩口一笑,故意歪了头看他,声音娇软道:“我可是都要成亲了,大哥准备送妹妹些什么好东西呀?”
“你这丫头,趁火打劫是不是?”
姜百言也笑了,宠溺的在伸出手来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
“待会子自己去珠宝铺子挑去,喜欢什么大哥给你买就是了。”
为了不惊动吴氏和姜如盛,兄妹两个并没有带多少仆人,只让春杏和两个小厮跟着,坐了一辆青布马车便出门了。
姜百言挑着车窗上的茜红轻纱,从缝隙里看着外头繁华依旧,rn如织的条条街市,不由的感叹道:“人生代代无穷矣,江月年年只相似,改朝换代,江山更迭,真的好像只是一场梦而已。”
姜千娇微微笑道:“大哥的学问倒是精进了不少,都能出口成章了,看来这一年多在外头的磨砺也不是白费,爹爹知道了,定是很欣慰。”
“别别别。”
姜百言忙摆了摆手。
“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可不敢让爹爹知道,要不然,他会觉得我是朽木尚可雕,再逼着我卧薪尝胆,悬梁刺股的去苦读练功怎么办?我可挑不起那忍辱负重,振兴家门的担子,还是饶了我吧。”
“我也是随口一说呀,看把你吓的。”
姜千娇笑眯眯的就把手里一个雕着花开牡丹式样的小巧漆盒递了过去。
“来,吃点陈皮小蜜饯儿,压压惊。”
姜百言原本对这些用杏子,梅子腌渍的蜜饯果脯没什么兴趣,但这陈皮制的甜蜜饯儿,倒还是第一次见,当下便带了几分好奇,捻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
嗯,酸酸甜甜的,润口生津,吃起来一点儿也不黏腻,唇齿间都是清爽的果皮香,让人连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你别告诉我,这也是秦萧做的?”他挑眼看着姜千娇问道。
姜千娇却是笑而不语,只拿着帕子低头擦着手指间沾着的糖霜,纤纤玉手,指头丹色,在雪白糖霜的衬托下,更显娇艳动人。
姜百言已是猜着了,心下更是复杂难言,叹了口气道:“哎,还是当女儿家好啊,不用考功名也不用拼仕途,每日只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赏花听琴,游园观景,若是再能找个体贴细腻的夫君,那可真是万事不愁了。”
他说着歪到绣满百蝶穿花的大靠枕上,分外惆怅的又叹了口气。
“我若跟你不是兄妹,是姐妹就好了,这会子就跟着你一起嫁到秦府去,那可真是逍遥又自在,还有如此多的美味佳肴等着我,再也不用害怕被爹爹拿家法训诫了”
姜千娇被自家大哥这惊世骇俗的念头逗的乐起来,小肩膀笑的一抖一抖的。
“好啊,要不我去问问秦将军有没有断袖之癖?”
“哦。”
姜百言闷闷的随口应了声,眼角余光看到妹妹笑的抖作一团儿,这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你,你”
他貌若好女的一张俊秀脸蛋涨的通红,又好气又好笑的凑过去,伸手去挠姜千娇的痒痒。
“胆子肥了啊,连大哥你也敢排揎,看来得教训教训你才行。”
姜千娇自小同他玩闹惯了的,当下一边笑着躲,一边接着打趣他。
“大哥为什么恼了?是不是被我猜中心事了啊?”
“你还说?”
姜百言脸更红了,朝手上哈了两口气,就朝姜千娇的身上挠去。
两个人正嘻嘻哈哈闹着,马车却微微一顿,慢慢停了下来,小厮走到窗外禀道:“大公子,前头高府在办白事,来举丧吊唁的客人车马把路都给堵了,咱们的马车过不去啊,要不换条路走吧?”
“高府?”姜百言一怔,转而坐直了身子,想了想道:“是哪个高府?”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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