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们就先回去了,”
马俊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钱之垚也没有什么可以给自己加分的选项了,
本来和人家马大行长就非亲非故,第一次过来,就能把贷款的事谈到这个程度,
对钱之垚来说已经是远超预期了,
虽然马俊峰只是个市城商行的支行行长,
也不是他一个刚20来岁的毛头小子能随随便便就面见的。
见面和面见,两个词语写法完全一样,只是顺序颠倒了一下,含义却已经大不一样。
“走,咱哥俩喝点去?”
辞别马行长后,钱之垚看见已经到11点了,就邀请马进去吃午饭,
他原本想宴请马俊峰的,后来琢磨人家未必会给他面子,
而重生者的骄傲,又让他不愿意假模假样的寒暄,
于是刚刚话到嘴边他又被他硬生生咽进了肚子。
马进不同,钱之垚话音刚落,这小青年立刻配合,
赏给了钱之垚一个大面子:
他立马抢过钱之垚的手机来,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中午别等我吃饭了,我不回去了,中午和同学在买面对付一顿。”
马进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
没多浪费一分钟的电话费,就干净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紧接着马进嘿嘿一乐,朝钱之垚大言不惭的问道:
“今天我帮你这么大忙,打算怎么安排哥哥?”
“当然是全套大宝剑!”
钱之垚给微微一笑,拉开面包车副驾驶的车门,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
“进哥,咱们先去吃碗炸酱面,再去大宝剑何如?”
“啥是大宝剑??”
马进一脸懵逼,茫然无措。
说是吃炸酱面,其实钱之垚怎么好意思,
自己正在求人家二叔办事情,何况作为未来的大佬,钱之垚自己现在身家虽然不富裕,
却也不愿意对自己太刻薄委屈自己。
两人驱车来到市南,在一家名叫桃园饺子城的酒楼门口,停下了车。
一看恰饭的地方,马进立马犹豫起来,看他的眼神已经明显不同:
“铜钱,你别告诉我,咱俩在这饭?”
“对头”
“真没必要,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咱们随便找个小饭馆就行,”
“高考都结束了,以后即将是社会人了,就别委屈自己了,”
钱之垚懒得再和马进费话,直接拉着马进的衣服,用力一扯,就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先生几位?”
身穿工作服的女服务员,一进门就拦住了两人,询问是否提前订了包间。
“就我们俩,给我们安排个小单间。”
钱之垚虎躯一震,漏出来不属于自己这个年纪的气质。
“好的,先生请这边走。”
二人跟着服务员在三楼点菜,
看到马进翻着点菜,磨磨叽叽半天才点了份三鲜虾饺,,
钱之垚直接抢过他手里的菜单,还给了服务员说道:
“老醋花生,松花蛋,京酱肉丝,炸炸河虾,再来一件啤酒,饺子一起上。”
马进不是不会点菜,只不过这家酒楼,明显不适合他们这种学生群体消费,
看到钱之垚干净利索的点完菜,马进抿了抿嘴唇,继续回到初始话题:
“铜钱,你真准备找我叔贷款啊?”
“在路上都和你讲了N遍了,怎么你还不信?”
钱之垚抓起桌上的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应道。
“信,关键是你能找到人给你担保吗?工作上的事,我也帮你说不上话,”
尤其是后面的说话,马进说的有些吞吞吐吐,略显模糊。
“理解,咱哥俩什么关系,你别多想,能帮我引荐你二叔,我就跟领情了。”
正当二人说话间,服务员已经端上来两个菜,
“咱们先整一个,边喝边细聊,”
钱之垚打开两瓶啤酒,并为马进递过去一瓶,
“在店里不是和你说了嘛,公司让大家自备车辆,我早就算好了,
买辆车5万,除掉油费,公司一个月再给2000的包车费用,两年准回本,
两年车顶多跑十万公里,另外我用着也方便,跑业务更有帮助。”
钱之垚把编好的说辞,又仔细的归纳了一下,讲给马进,
“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是太富裕,我也不愿意让爸妈为我操心了,
这才兴起了贷款的想法。
真贷不下来也没事,我就让爸妈看看能不能找亲戚们先凑凑,反正车我是必须买!”
马进听完钱之垚的话,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他家里虽然是开店的,
可是自己并没有社会经历,
对于好友找二叔帮忙贷款的事情,心里一直很忐忑,
怕二叔不但不帮忙,事后还会告诉父母,怪他乱管闲事。
“小马哥,大学我指定是考不上,你说我不踏踏实实的跑业务,还能怎么混,?”
钱之垚看到马进神态放松了很多,就和他碰杯,走起酒来。
“可是必须要有5个担保人,最好还是有固定工作,或者是开厂子的,你怎么弄?”
“这我也头疼,现在还没有头绪,先看看吧?”
钱之垚心说,就5万块钱,我还真给你叔找几个有房有地有车的大老板担保吗?
有这人脉关系,我还用的着他,
不过就是随便找5个人应付差事,也要好好琢磨琢磨,
毕竟是给人担保,还要瞒着家里,亲戚们就不能考虑了,但是关系远的又不可能为自己担保,
哎,这真是一个难题呀,
钱之垚也明白,二叔根本就不想贷款给他,只是碍于马进的情面,才给了他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
两人吃吃喝喝,伴随着消一桌饭菜的消失,啤酒下降的也很快,一打喝完,
马进已经有点高了,话匣子已经关不上了,开始追忆起了校园的点滴往事,
但基本都是他讲,钱之垚听。
把马进送到家门口,又在小卖部买了瓶可乐,就地上了个厕所后,
钱之垚感觉自己的酒精含量应该是降下来了,
这年头酒驾还未入刑,交警查住也不过是罚款了事,
不过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他还是把车停靠在路边,清醒了半个钟头才开车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照常无人,他打开电扇,往床上一瘫,
在心里挨个盘算起,自己能找哪几个人来担保。
“虎子,应该可以,”
“王震,这小子现在还能联系到,”
“钱晓松,够呛”……
他一边暗自嘟囔,一边掐着手指估算,
没过多久,他的意识就逐渐模糊起来,
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旧电扇的嗡嗡声和他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