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林彦不是反抗军之后,那个人的态度立马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实在是抱歉,我还以为又是反抗军的人来让我加入他们了,你一定是来找可以歇息的地方吧,那就快点进来吧,你可以在我家里住一晚。”
对方很客气的邀请林彦进入了他的家里,奇怪的是,外面明明下了那么长时间的大雨,可屋子里却没有一丁点漏水的迹象。
明明屋顶只是用茅草做的,却拥有如此强大的防水能力,真是有些颠覆林彦的认知。
当然,比起这些东西,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对方。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外国人吧?”对方为林彦端来了一杯热水,并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叫保本,姑且算是绯木村的村民吧,不过现在没有住在村子里了。”
保本这个名字,立刻就引起了林彦的注意,因为在绯木村村长所写的字条,就出现过这样一个名字。
在字条的描述里,保本是一个没有本事医师,他无法调制出能够治疗祟神感染的药物,于是就用堇瓜加糖熬制的汤来欺骗绯木村的村民。
不过,看他刚才那么客气邀请林彦进屋的样子,好像并不像字条里写的那么混蛋。
“为什么你会选择离开村子呢?”林彦没有直入主题,因为他害怕对方会怀疑,所以只能一步一步的询问保本。
听到林彦的提问,保本轻叹一声后说道:“唉,你应该知道祟神吧?那东西是在幕府军和反抗军的战争开始后不久突然出现的。期初,我们还以为祟神只是普通的感染疾病,可直到村子里出现了死亡的病例,我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村子里只有两位医师,一位是我,还有一位是我的老师。本来我们师徒两个一直没日没夜的在研制能够治疗祟神感染的药物,可我们尝试了很多次,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后来,老师他也被感染了,并且变得跟个疯子一样,嘴里整天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村长本来把他关了起来,可他后来却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而死掉了。”
“老师走后,村子里就剩下了我一个医师,而且我的医术并不精湛,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研制出能够治疗祟神感染的药物。于是我就用堇瓜熬成的甜汤自欺欺人,让那些患病的人喝下,并跟他们说这种汤可以治病。”
“【关怀也是一种治疗,哪怕是谎言】。老师她总是这样说,但这也不过是医者的自我安慰罢了。后来,我因为欺骗大家而被村长赶出了村子,现在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并继续研制有效的药物。”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可身为医者,我无法放弃这些被病魔缠身的患者,而这,也是老师在疯掉之前的最后遗愿。”
保本的话说完了,期间,林彦一个字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讲述。
从这些话里可以看出来,保本并不是一个无所事事,只会欺骗大家的混蛋,他只是对自身有限的能力感到无奈,所以才用堇瓜熬制的甜汤来自欺欺人,想让那些患病的村民从心理得到一丝慰藉。
可谎言终会被拆穿,在发现保本熬制的堇瓜甜汤没有任何效果后,绯木村的村长便将他赶出了村子。
离开村子后的保本,选择在距离村子很近的地方生活,他依旧在不断寻找可以治疗祟神感染的方法,为了那些正遭受病痛折磨的村民,也为了他老师最后的遗愿。
“所以...你找到可以治疗祟神感染的方法了吗?”沉默过后,林彦问道。
比起去安慰保本,他更应该先了解保本的努力已经做到了哪一步。
如果说直到现在,保本都没有找到能够治疗祟神感染的方法,那或许他真的无法做到拯救所有人。
“方法没有找到,但头绪还是有的。”保本说道,“我尝试过用很多草药来熬制药汤,可最后无一例外,那些药汤对治疗祟神感染没有任何帮助,有的药汤甚至还会给人体造成伤害。”
“但有一种及其罕见的草药——鸣草。与其他的草药不同,鸣草虽然会生长在普通环境下,可更多的时候,它却会生长在各种极端环境下。比如长年被雷暴所覆盖,亦或者是普通人无法轻易抵达的位置。”
“祟神是一种很极端的疾病,没有人知道它是为何出现的。所以我在想,如果用极端环境下才能生长的草药熬制药汤,是不是就可以治愈祟神了。”
保本的话很好理解,说白了就是以毒攻毒。祟神是感染性极强,而且致死率极高的疾病。而鸣草则是一种生长在无人之地,并且及其难以采摘的草药。
想要战胜一种病毒,就要用更强的病毒与之互相抵消。不管是什么药物,它本身都具备着一定的毒性,只是这种毒性恰好可以消灭疾病的毒性,所以才能达到治疗病痛的效果。
保本的这种想法听起来很荒唐,但从医学角度来说,他的想法很正确。虽然失败之后可能会有丧命的风险,可如果成功了,那就会是史无前例的医学奇迹。
医者在调制新药物的时候,总是会伴随着各种风险,但只有以身试险,才能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保本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他已经最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只不过...鸣草大多都生长在极端环境下,普通人根本无法将其采摘回来。保本虽然有这种想法,可如果找不到鸣草的话,他根本无法实现自己的猜想。
林彦自然是明白保本的这种苦恼,可他也没有时间去为对方带来数量足够的鸣草。
而且...八酝岛患病的居民,大多都已经死掉或者疯掉了,就算还有幸存者,估计也不会继续留在岛。也只有像长次和保本这种没有患病的人才会选择继续留在这里了。
“说起来...我之前在蛇骨矿洞那边遇到了一个叫长次的小男孩,你认识他吗?”林彦说道,既然保本曾经是绯木村的村民,而长次的妈妈之前又去过绯木村,那说明他很有可能会认识对方,甚至还会知道长次妈妈的下落。
“长次?你遇见长次了?他还好吗?”果然,保本认识长次,而且他的表情一脸焦急,似乎是很想知道长次现在的处境如何。
“还挺不错的,看不出来有说明过得不好的地方,而且他还嬉皮笑脸的让我给他找晶化骨髓,说是要卖钱。”林彦把长次的情况如实告知了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