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徐繁音给李思源去了电话:“哥,今儿我过生日,借你两个兄弟充场面”
“借我兄弟出去充场面,借完了得还回来啊!”
“一定!我保证。”
“保证?这些年,我兄弟被你下手的还少吗?给哥哥留两个吧!”
“好嘞!”
“不行,我不放心,今晚在哪?我也去!”
徐繁音扶额:“……”
徐繁音和小姐妹先在包房玩,半天李思源和兄弟才姗姗来迟。
喝大的时慈尖叫着冲到包房门口,“啪嗒”全亮了灯,倚在墙上对推开门的李思源傻乐:“迟到了!迟到了!”
徐繁音一个邪魅眼神递给李思源:哥,你的菜,下手吧!
李思源狠狠瞪了徐繁音一眼,警告意味明显:有这样鼓励哥哥对姐妹下手的么?
徐繁音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来KTV之前,时慈和徐繁音通过气的。
好嘛!专挑李思源下的手。
再说一般的姐妹,也不会拿哥哥给她练手啊。
时慈够主动,直接手脚并用挂在了李思源身上。
李思源的兄弟调侃:“与幸福撞个满怀。”
李思源傻愣愣炸着手臂,想扶时慈却不敢动的傻样逗乐了徐繁音。
徐繁音暗搓搓地鄙夷李思源:都马上单到大三了,还不着急呢?今儿要不趁生日做个局,他能单到自己出嫁!
李思源今天带来的兄弟,身材样貌都不错,尤其跟蹭过来的赵景阳,家里有些产业,是个二世祖,已经逗得小姐妹几波尖叫了。
玻璃瓶子咕噜噜转,瓶口对准了徐繁音。
徐繁音大着舌头说最傻的想法:“一个电影,女的看上男…,一棒槌敲晕拉回洞里。嘿嘿…”
赵景阳揽着徐繁音的肩膀,拇指刮蹭着徐繁音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徐繁音:“你把我敲晕拉回洞里呗!”
徐繁音媚眼如丝,眉头微簇,盯着赵景阳放在自己肩上暗示性十足的动作:“滚开,我要跟我哥告状。”
闻声而动的李思源兄弟忙不迭按着徐繁音支棱起的手臂,一个劲地冲赵景阳使眼色:“WC!小姑奶奶,谁不知道你哥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景阳快说你错了,求放过啊!”
赵景阳充耳不闻,一本正经地对着徐繁音:“你喜欢细水长流…这样的啊?”
继尔努努嘴:“你咋不喜欢你哥呢?”
徐繁音一副看智障的表情:“你TM是个智障吧!”
喝大在卡座上躺着的李思源不忘睁开迷蒙的眼嚎了一嗓子来训徐繁音:“不准说脏话!”
徐繁音借过李思源话茬:“好”
继续转过脸小声bb赵景阳:“你是个zz吧。”
当徐繁音失魂落魄地扶着墙头,出了餐厅拐角。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繁音”
“繁音呐~”
当徐繁音一个激灵转身,几次睁大了眼睛看眼前的人是谁,不确定地出声问道:“韩赛?”
真的是他。
那一刻真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不远处犀利的少年,眼睛里是小小心的珍惜。
韩赛牵动一个嘴角,眼睛不自然地眨呀眨,算是承认:“嗯!”
喜欢,单一个眼神……你就知道,在他心里,你有多珍贵。
徐繁音抹过脸去,哭了。擦完眼中晶莹的泪,又回头笑着看向韩赛。
“繁音啊”
他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双手放在她肩上,拇指撑着她的脸,被迫徐繁音抬头看他。
“徐繁……音,十八……岁生日……快乐。”
她眨着眼睛看他,眼睛里全是扑闪着不让掉落的眼泪。
韩赛眼角猩红,默默滚动了一下喉结,眼神不由自主紧紧跟随徐繁音的动作。
“嗤”终于徐繁音发出一个音节后,挥掉他的手,转身离开,回过头脸上涕泗横流。
她从自己生活那天开始,就一直很想有这样一个人,不是简单地跟她说生日快乐,而是叫她的名字,对她说,徐繁音,十八岁……生日快乐。
把生日快乐找得到归属,也把她心里安全有着落。
她费劲巴拉把韩赛赶出她的生活,他又死乞白赖挤进她的生命。
徐繁音没想到过,转身后,还有一个人守护着,这种感觉真的是没话说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可以把你的名字叫的缠绵悱恻。
徐繁音转身的瞬间,韩赛拉住徐繁音的衣袖,一步向前,抱着徐繁音的胳膊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肩膀上似有若无的温热,耳边轻轻浅浅的呼吸,贴近的胸膛满满的安全感,甚至手搭在手腕上她可感受到的细腻,那一刻,她承认自己的心安放的很稳贴,没有以前的纠葛爱恨,只是挽着手臂逛街,久经未见的人。
可人还是要重新接触的,某些人几个月时间都能对她心意改变,一年的光阴,她更害怕韩赛如今的心意自己更是负担不起。
徐繁音很感动,可又不知怎么婉拒他的好,暗暗斟酌着该如何说适宜的话。
让徐繁音意外的是,竟是韩赛率先撇开了所有关系:“我觉得我们一年也没有能见几次的机会,所以在你生日的时候,不论你在哪,我想去找你,你要在车站接我,作为朋友,我只是想见你,和跟你过生日,仅此而已,能不能和你耍朋友,这句话我这辈子只问一次,上次已经问过了,所以也请你没有顾虑地做我的好朋友,每年的10月1,我都会去天安门,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来,我们一起看个升旗。”
你看,爱情没有永远的独角戏,总会有下一个人拿着入场券等待入场,万物皆有更替,爱情也是,只是那时候不懂。
“谢谢韩赛。”徐繁音真诚地开口。
姥姥也快要生日了,徐繁音想给姥姥买上次逛街时看上的衣服,刚好附近有个快递公司。
徐繁音想,买完就递出去的话,可以在姥姥生日那天收到。
被学校的会议耽误了时间,下了会徐繁音就往市场跑。
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那地方是个回旋市场,一个接一个门洞,徐繁音转了两圈,有点懵。
白天不好找,晚上更找不到。
火急火燎的,逮着个人就问。
费劲周折找到了快递公司,拍了半天门,人家不开,不搭理她,隔着玻璃门,好半天,徐繁音才意识到人家是下班了。
往回走的时候,是个抹坡,脚下是精美雅致的仿古砖,很有年代感,前方袅袅飘起炊烟。
走着走着,徐繁音有点不想回去了,在这个夜色里,开场逃离吧。
她知道齐正一租的出租屋在两三站外的地方,一开始,两点多她敢来就是抱的这个心思。
拨通齐正一的电话,嘟嘟两声,他没接。
再打,齐正一接住了,没说话。
停驻在历史气息浓厚的古殿,接听着心爱人的电话,仿佛他们的爱恋也随着脚下的方砖穿越了千年万年,在电话接通那一刻,格外浪漫。
“繁音,怎么了?”久久的沉默。
心里建设了半天,徐繁音斟酌着怎么开口合适,怎么开口,齐正一会把她留下来。
“我买东西,路过你这,学校离的又远,这么晚了,我回去,宿管阿姨是不会给我开门的,我能去你哪一晚吗?”
咔咔嚓嚓一大通,直奔主题,徐繁音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买什么?”
“生日礼物,我能……”
“跑这么远干嘛?你们那没有吗?”
“嗯”
齐正一,你永远都这么不解风情。
“我能去你那吗?”徐繁音只好再次开口。
顿了一顿,徐繁音舔了舔皲裂的双唇,今天出来应该化妆的,至少要涂个口红,擦个润唇膏吧。
手心里不自觉捏紧了衣角,隔着屏幕都能听清那边的沉默和自己的心跳。
“好,钥匙在外边窗台的盒子里,找不到跟楼下房东阿姨要一下。”
“好,你晚上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这么会儿时间,徐繁音也饿了。
低低的笑意从手机里传来,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电磁声。
徐繁音从不会做饭,上学时,她总吃便当,齐正一知道。
“面条吧,西红柿鸡蛋面,面条你去馒头店买点,我们俩1.5块的就行,我吃宽的,你看你吃什么,自己买一点”
“好。”
“拜”
还没来得及回应,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拜”徐繁音对着挂断的电话,回了一声。
刚入冬的风还是很冷的,手机装回口袋,扣上连帽衫的帽子,带上口罩,嘴里呼出的热气花了眼镜,镜片上一片迷蒙,徐繁音不管,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提提踏踏往站牌走。
人都是有感觉的,徐繁音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愿意去感觉,因为放不开,因为舍不得。
到齐正一的家,顺利开了门,买了面条,买了菜。
她不敢现在炒菜,不知道齐正一什么时候回来,屋里有蟑螂,炒完了,没地放。
地板黑一块白一块,床上也凌乱不堪,茶杯里的烟灰堆了小半缸,小方桌上还有一盒未开封的泡面,蟑螂排着队在桌子上转圈。
少年人从来干净爽利又骄傲,这个应对生活稍显潦草仓促的年轻男人,可真让徐繁音心疼。
把菜放窗台,面条用衣撑挂在外边,徐繁音重新下楼,买了菜。
她不喜欢受委屈,每个人都不愿意受委屈,但现在她可以做的就是尽量改变这种不利的条件,为自己争取,把伤害降到最低。
……
说完重话挂断电话,还是发信息给齐正一,心里感叹道:我真是几近卑微啊。
果然,最了解她的人还是陪她一起长大的人。
“别很想我们”
她有些想笑,说真的,小老太太有点自作多情,她没空想她们,至少,现在是不想。
比以想她们,她受伤第一时间去找的还是她心里的港湾。
“你姥爷还很强,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有些泪目,70多岁的老头子,她真不知道强在哪了?
“别想家,快过年了,呲溜就到了。”
她抽了一下鼻子,或许真是想家了。
走在他乡的小道,迎面吹来凉凉的风,脚下是吱嘎吱嘎的落叶,有点想能够吸进鼻腔里的有着浓厚的暖暖气息的老房子,与这里的萧瑟还真不一样。
想老朋友,想一个怀抱,想找一点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