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阿嬷诧异的问:“往常没天黑都见不到你们的影子。”
青竹笑呵呵:“阿嬷,那些水库和堤坝都快建好了;来年要是再下大雨你们这儿也不会像今年这般涨洪水了。”
阿嬷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好啊、好啊,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应该的。”青竹说罢凑到林初身边:“妹妹,下午带你出去玩吧?听说这北明最兴做灯笼,那灯笼各式各样的顶好看。”
“好啊。”林初情志高昂,从前爹爹鲜少让她出门,而今她出来见了这些新鲜玩意很感兴趣。
凌南风在一旁沉寂半天未言,睨了眼她那个兴奋的样子,对着青竹淡淡的来了一句:“下午陪我出去一趟。”
青竹一脸苦相:“啊?”
——
苏府
一个奴仆从后门悄咪咪的入了苏府,只见他神色慌张的穿梭在走廊,直到到了苏老爷的房前才停了下来。
‘叩叩叩.....’
“老爷....是我。”小厮小心轻声唤着。
屋子里窸窸簌簌的穿衣服的声音,随后便出来一位衣衫不整的丫鬟,发髻都散了。
“什么事?”苏老爷温怒的声音透过门窗都能感觉的到。
“老...老爷...您叫我查的事有了着落。”小厮凑到苏老爷的耳边轻语:“那个建水库和堤坝的就是新来的县令。”
“哼~”苏老爷满脸讥笑:“真是胆子不小,来之前也不先查查先前几位县令顶了我的位置之后都去了哪里?”
真是不知死活。
还修了水库建堤坝,就那些个住在山里的人死了又如何?活着也不见值得了几两银子。
“那...老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老法子。”话毕,苏老爷哼着曲闭目养神:“去,把阿兰那丫头叫回来。”
小厮应了声便关门出去了。
苏夫人去世的早,苏老爷无人管束;平日里私下与阿兰那丫鬟关系匪浅。
——
林初举着两件比她人还高的衣裳拿来殿下面前:“殿下....您是想穿这件黛蓝色的还是鸦青色的。”
凌南风回过头便只见着这两件衣裳不见人,轻呲一声:“都行。”
“那....那便穿这件黛蓝的吧。”林初本觉得之前月儿帮自己穿衣服的时候很简单,直到到了自己手里才知,这弯弯绕绕的一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凌南风高她一个头还要多出很多,林初踮起脚来伸直了胳膊勉强能给殿下整理衣领;她踮脚累了便晃到殿下身上,知道唐突了于是立马道歉。
“抱歉...抱歉。”
“你到底会不会?”
“会...我会。”林初额头上沁出薄汗,脖子都红了:“殿下...可不可以低一下头?”
凌南风垂眸睨着她两个秒才附身前倾:“头一次见伺候人的让孤王低头。”
林初眼神闪躲,她此时觉得脸上十分的烫,殿下的话从她耳边擦过痒痒的“那是...因为殿下太高了。”
最后剩下几颗扣子,林初那柔弱无骨的手在凌南风的身上游来游去的,惹得他有些燥。
“孤自己来,你下去吧。”
林初从房间里出来,青竹早就等在门前,他手里捏着小白的两只肥耳朵:“欸!这兔子怎么回来的?”
小白圆滚滚的很好认。
“小白不是青竹哥哥拿回来的吗?”林初还很诧异,这不是他自己拿回来的吗?怎么他还不知道了?
青竹刚想说他这两天忙的跟狗一样,哪里有时间去找这只兔子,今个儿才得了空又得陪殿下出去一趟。
话还没说出口,殿下从里面走出来斜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
“妹妹...我先随殿下出去一趟。”说罢便见着青竹跟着殿下出去了。
天底下如果话多也算是种功夫,青竹应该算是登峰造极了。
“殿下,您这身黛蓝色的衣服真是好看,林初妹妹这眼光可真是好。”
“要我说您别怪林初妹妹伺候人不周到,她以前哪里是个伺候人的主。”
“得了这么个如娇似玉的妹妹,我也是满心欢喜。”
“.......”
凌南风坐在马车里实在忍无可忍,这厮上辈子是不是个哑巴?
“再说话,罚你一个月的俸禄。”
果然还是这招有用,不愧是京城第一大‘铁公鸡’,真真是一毛不拔。
林初等他们走后便抱着小白在院子里晒太阳,来这里有半个月了还是第一回见着这么大的太阳。
‘咔呲~’树枝被踩碎的声音。
林初对声音并不敏感,但是总觉得身后有人,她回了几次头都不见有人影,正狐疑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幻觉?
忽地眼前一黑,被人捂住了口鼻装进了麻袋。
——
“殿下,苏府到了。”
凌南风从马车里走下来,望着这北明第一富豪的苏府,心中腹诽:看来真是私吞了不少。
这苏府一个大门,两个侧门,门口站着两个硕大的石狮子,红漆的柱子上雕着金色的花边。
这两个拦着凌南风的便是这苏府看门的门子:“前来的是何人?竟敢擅闯苏府?”
青竹眉头一簇:“嘿!你们家老爷还不出来迎接,你们两个不怕死的竟敢拦着殿——”
“在下是新来的县令,前来向苏前县令请教的。”凌南风倒是一改冷漠的面容。
青竹头一次见着殿下这般的笑意绵绵,心里不由的瘆得慌,这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你就是新来的县令?”门子不屑的冷哼一声:“待我禀报了老爷。”
说罢便见着那门子打开门钻了进去又关上了门,门口还站着一个鼻孔朝天的门子;青竹低头看着他这个样子,剑鞘里的剑差点飞出来插进他的鼻孔里。
什么破县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过了差不多一刻这苏府的门才算是打开,能让凌王等这么久的人没几个,这不怕死的苏老爷算是头一号了,青竹和那鼻孔朝天的门子大眼瞪小眼也看了一刻钟。
胜负难分。
门开后便见着一位身着蓝袍,身形臃肿的男人,他慢悠悠挪步到这门前;他斜着眼睛看了门口站着的两人,声音更是不羁:“你们俩那个是新上任的县令?”
青竹剑已经拔出来半寸,却被殿下一只手给按下去了。
“是在下。”凌南风眉眼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