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
长笑道人和雨蝶仙子,很是震惊。
他们也不知道那一直隐世不出的门中老者原来在这里。
和郑华白和陈华宇比,他们虽然也是天剑门长老,但并不算核心。
有修士指着天星峰上的老者,惊呼道,“那不是金嵩阳长老么?”
“是啊,他千年前就闭关修炼,再不出世,原来一直在六明山这种没有灵气的地方闭关,是为了延缓第三次天劫的到来?”
沉寂了一会。
有修士不由叹道,“天剑门还是有底蕴,今日有金长老出面,再大的危机都能安然度过。”
“未必”
有修士则摇了摇头,“金长老不仅现世,还出了手,必然会引来天道劫数,现在空中已有劫云出现,半个时辰后,定有天劫降临。”
“要是击败了剑灵,还度过了天劫,天剑门又强了一步。”
“要是渡不过天劫”
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天剑门就要少一位渡劫境长老了。
如果不是情势危急,逼不得已,金嵩阳也绝不会出手。
众修士抬头看天,面色各异,都有些阴沉。
半个时辰后,他们也有足够的能力离开天劫的范围,所以并不太担心,但半个时辰内,金嵩阳能不能解决问题,灭掉剑灵,就很难说了。
另一座高台上。
丹王不恕大师眼见金嵩阳出现,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恨意,但恨意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
“没想到是你,千年前你没有死,但今天就难说了。”
他心中暗暗咒骂着,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位禅修,面色和蔼的点了点头,“老朽不会骗你们的,之前就推算过,六明山这里会有人渡劫,看吧,天劫就要到了,两位可以准备了。”
“多谢檀越指点,感激不尽。”
两名禅修合十而礼,面带祥和之笑,各自取出一盏佛灯。
那盏佛灯殊为特别,莲花座上,站着一位怒目金刚,右手执伞,左手放灯,那伞中不断迸出雷光,引到灯上。
极少有人见过的禅门法宝,引劫灯。
禅修和其他修仙者有许多不同,而面对天劫的态度更是迥异。他们从不避劫,反而引劫,天劫对他们来说不是劫难,而是必经的过程,哪怕禅修还没有到渡劫境,他们都试图利用别人的天劫来磨练自己,以期超脱涅槃,成就不灭金身。
成功者不多。
但即便如此,禅修也从不放弃,反而趋之若鹜,一旦知道哪里有天劫的消息,就会前赴后继的前去。
引劫灯,便是引劫的宝物,只有禅修才能使用,不仅可以把天劫引到灯上,还能够使天劫加速降临,两盏引劫灯齐开,顶多五百息之内,金嵩阳触发的天劫就会降临。
这丹王也是心机深沉之极。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点六明山有天剑门渡劫境长老守护,会引发天劫,所以特意告诉禅修这里有人渡劫,让他们来加速天劫。
两名禅修,还只道丹王是好意,对丹王颌首而笑,随即很是坚定的坐了下来,摆好姿态,打算跟着金嵩阳一起承受天劫,磨练自己肉身。
当然,他们不会全部承受,只需要引到一些劫数就够了。
“老朽先走了。”
丹王又看了天星峰一眼,眼中有一丝快慰。
计划一点点的接近成功,他有种复仇的快意,那是千年来累积下来的仇恨,换了其他人多半都会狠狠的发泄一番,但他依然保持着平静,驱使着力士推动四轮车,很快消失在天际。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丹王,就是转世而生的魏伤。
魏伤不是剑修,而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丹修,这是天剑门永远都不可能想到的,过去的魏伤只喜欢炼剑和铸剑,极少依赖丹药,但转世后的他,却是东胜州最好的丹师。
从七百多前起,重生的他炼制出第一颗极品丹药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不断寻找剑道天才,来做无垢剑灵的剑奴,不断发展自身,每一个剑奴,不止是天才,而且都用了他大量的丹药,如此精心培育剑奴,然后再让剑灵获得一切成果,剑灵又怎么可能不强?
这样做,伤天害理,为天道不容,他也付出了许多代价,比如,除了一开始的那颗极品丹药,他再没有炼制出哪怕一颗极品丹药,又比如,他的修为长期停滞不前,无论怎么服用灵丹妙药和灵物,也没有多少进益,在化神境中期已停留近五百年。
但为了复仇,他早已不顾一切。
他立誓要彻底葬送天剑门,剑灵搅乱东胜剑会,只是他复仇的第一步。
他计划的每一步,都做得极为小心,每一个剑奴都被完全控制了心神,相同的人,绝不去接触第二次,做什么事都想好前因后果,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知道他行动的真实目的,而且对外界,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和善形象,东胜州众人皆知,所以一直都没有暴露出来。
不过,他却不知道,他也留下了破绽。
他接触过的无双城使者,还有鹰扬宴中的周舒,实际上是一个人。
天星峰上。
郑华白和陈华宇,看着天上的滚滚劫云,面色上全是抱歉,低下头来,很是沉重的道,“实在对不起,金长老,弟子真的太没有用了。”
“不怪你们。”
金嵩阳倒是淡然得多,大袖一摆,“老夫早知劫数将近,能在渡劫之前,为天剑门灭除掉一大隐患,也是极好。”
他转向赤蛟剑,长笑道,“千年前,老夫能击碎无垢,现在也能击碎你!”
赤蛟剑并不理会,剑光闪动,数道剑芒倏然飞出,直奔天星峰上的那些剑修。
“有老夫在,岂能容你放肆!”
金嵩阳面色一沉,手中白剑弹起,也是几道剑芒飞出,正与金色剑芒相撞。
和之前一样,爆击出的诸多威能,都被金嵩阳引到了天星峰中,剑修们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但天星峰上的裂缝,已经越来越多,快到肉眼可见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