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化淳离开不久后,朱由检就召见了户部尚书郭允厚。
“臣郭允厚拜见陛下。”郭允厚参拜道。
“爱卿平身!郭爱卿平身。”朱由检示意郭允厚可以起身了。
“谢陛下。”
郭允厚当听到新天子要召见他,并说要了解大明财政时,当即就拿着一本账本,边走边想着,不知道这新天子脾气怎么样,自己又该如何与皇帝相处,怀着坎坷不安的心情,急匆匆的来到宫中面见朱由检。
朱由检见到郭允厚拘谨的动作,随和的笑道:“朕之所以召见爱卿,只是想问问爱卿,我们大明国库收支详细,尚有多少家底?”
郭允厚见天子态度还蛮随和,不像是难相处的人,心中紧张的心情随之一松,然后回禀道:“禀陛下,眼下户部尚有存银一百万两,还可以撑到年末,新的一年赋税大概还要到二个月后才能送到京城。”
“什么....这堂堂大明朝国库竟然空虚到这等地步?”
朱由检脸色顿时由晴转阴,黑的墨水一般,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瞬间喷发出来,他早就料想到明朝的国库是个空壳子,简直空虚得可以跑马了,但没想到会空到这等地步,国库之中只有区区一百多万两。
别看一百万两很多,但对偌大的大明来说,这点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够花,单单官员们的俸禄都不止这一点。
“陛下容臣细细道来。”
“你说。”
见朱由检发怒,郭允厚顿时跪了下来连忙解释道:“我大明一年的田赋大概有2680万石、布18万、绢15、银700万两,两淮盐税三十万两,折合白银共计3455万两。
虽然收入多,但支出的也多,各地藩王宗室、文武百官和将士们的俸禄军饷,藩王宗室俸禄折银每年所需发放俸银两千万两,百官俸禄四百万两,各地卫所将士们的军饷则是一千万两。
而其中就以辽东镇最多,每年需要朝庭拨款400多万两,所以户部仅存新铜七万斤,旧铜十三万斤,银一百万两,新旧大米十一万石、小麦八万石,陛下这是去年一年国库收支情况,请陛下御览。”
说着,郭允后从袖子中抽出一本奏本递给了王承恩,然后王承恩将奏本送到皇帝的御桌。
朱由检听到这,又翻开了奏章,大致浏览了一下,顿时无语了,感情这整个大明钱仅仅够官员将士和宗室发工资而已,难怪在朝庭对境内的各种灾情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没钱来赈灾,朝庭里一分空余的钱都没有,拿什么去赈灾?
当然了,这些都是账目的数字,如今朝庭内外贪腐成风,实际能发出去有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至于两淮盐税那就是一块遮羞布,想当初大明开国之时,这盐税可高达两千万两。
如今,只剩下那区区数十万两,其他钱流向哪里,自然是不明而语。
想到这里,朱由检脸色顿时一拉,双目中闪过一丝杀意,心中暗暗发狠道:早晚让你们这帮混蛋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之后,当看到账册“辽东镇”三个大字时,朱由检眉头不禁跳了跳,他那能没听过这等这大名鼎鼎的辽东将门集团啊,跟东林党一样,这辽东将门集团一个南一个北,一文一武,都是趴伏在大明身的两大吸血虫。
自女真崛起之后,大明朝廷在他们身花费的银子还少吗?
每年至少四百万两,可结果辽东镇连野战都不敢与后金打,屁都不敢放一个,除了吃空饷,喝兵血,中饱私囊,损公肥私,瓜分朝庭的军费外就没别的用处了。
这倒也罢了,他们还偷偷的和和后金做起了生意,将盐、铁和粮食等各种违禁品源源不断输入后金,在朱由检看来,这些辽东军镇,比起八大皇商来,更该杀。
更无耻的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还说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屁话,真是丢了军人的脸面,可以说,辽东镇与其说是军人,还不如说是披着军人外衣的商人。
郭允厚看到皇帝脸越发阴沉,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眼下朝庭已经欠九边将士的军饷已经累积到966万两了,今年的军饷还发不发,该怎么发?”
怎么发?
在明知道辽东军队的无能还想从他手中得到军饷,想都别想。
就算他再有钱,宁愿毛文龙的东江镇,也比拨给他们靠谱,最起码东江镇还可以斩杀的女真人,而且,东江镇一向是穷惯了,倘若自己掏出银子拨给东江军,立马就会获得东江镇下的衷心拥戴,所谓锦添花,不如雪中送碳,就是这样道理。
同样是一样的银子,拨给辽东镇,无疑拨给东江镇的效果会更好。
想到这,朱由检平静的说道:“哼,辽东镇不能保境安民,却每年消耗朝庭的大量钱财,今年的军饷就减至去四成,实发六成,以示惩戒。”
“这.....万万不可啊!陛下。”
郭允厚听到朱由检这么草率的就停了辽东镇的军饷,那些人还不闹翻了,连忙摆手劝说道:“陛下,辽东可是镇守山海关,这山海关可是事关京事安全,万一他们借此闹了起来,万一由此被后金趁虚而入,岂不是大祸临头了?”
兵变?
要是在十几年后,皇权威压尽失他们或许敢,但现在还不至于,大明两百年来的正统威望深入人心,大明境内能打的将领和军队不是没有,而且只是减少军饷而已,又不是不发。
既然辽东将门做起生意来,那就说明,他们也有商人那般患得患失,优柔寡断的性格。
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做出什么出轨的事,顶多是发法牢骚,在打仗的时候出工不出力罢了
郭允厚听到皇帝的话后,顿时放下心来:“陛下目光如炬,臣佩服之至,微臣没有异议,那陛下,其他八镇也一同发放?”
“发,当然要发,但是郭爱卿你必须得向朕保证,这军饷得足额的发下去,明白吗?”
说到这里,朱由检特意在足额两词,加重了语气。
这让下面的郭允厚听了,身体微微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他身为户部尚书,自然明白皇帝口中所说的足额是什么意思,因为按照惯例,军饷是不可能分毫不少的发到士兵手的,银子一从户部出库就被户部的官员们克扣了一部分。
到押送到达各地又被地府官和将领克扣,这样层层克扣,发到士兵手的银子自然就是大大减少,甚至还会发生士兵却没领到饷银,但户部的账却记载已经发,其实银子已经被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和将领下其手给贪去了。
郭允厚不是不想改变这种情况,但之前朝堂阉党和东林党两派官员互相攻讦,只问官员出身,不问是非,只要不是同党同派,一律等同政敌,加又没有皇帝的支持,他一个户部尚书又能改变得了多少,想了想,然后神情正色道:“陛下,臣保证军饷分毫不少的送出京城,可是当响银与地方交接时,那就不是臣所能控制的了的。”
他这话外之音就是:皇帝,这银子在京城,我这个户部尚书还能镇压的到,让下面的人不敢贪墨,可银子一旦送到了地方,交到地方官员和将领手的时候,那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了。
朱由检听到这,能听郭允厚话外之音,脸色也随之一沉,对于地方官员贪污成风,将领喝兵血的事在如今大明皇权不振的时候,短时间内想解决也是难事,也的确是不能他这个户部尚书能解决的。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6月12日到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