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听凉师爷此话一出,连忙低声让他先闭嘴,停下来听了听下面的声音,没感觉有动静才舒了口气:“你说话声音轻点,好不容易那群东西没跟过来,你还想把它们引过来不成?”
凉师爷因为用力憋得红润的脸色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变得惨白,手脚一软差点摔下来,还好老痒在下面托了他一把:“你、你小心点!”
凉师爷咕哝两声:“我,我这也是刚想到是什么东西......”
吴邪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苗疆的蛊吗?一边催促他们继续往一边好奇地问:“你说的螭蛊是什么?”
老痒情不自禁地点点头,他次来的时候也没遇到过这些东西,对这玩意儿也没什么了解。凉师爷要是知道这具体是什么那可太好了,要是知道弱点他们可就不怕这虫子了,往面爬也能安心点。
凉师爷停下来喘了两口气,吸了口气继续往爬,嘴里断断续续地说起了螭蛊的来历:“这东西是当时少数民族的玩意儿。唉,我也早该想到的,这青铜树用来血祭的事情,怎么会是西周干得出来的呢?八成是周围的少数民族小国,学了西周的冶炼技术自己制造的。这螭蛊,顾名思义,就是蛊术的一种——”
说到一半,老痒就不耐烦了:“我们不是来听故事的,你、你倒是说这东西的弱点是什么啊,到时候碰到了怎么办?”
凉师爷被噎了一下也不在意,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把来龙去脉都搞清楚的。现在来说,确实是知道这东西的具体来历和弱点重要一些。他接着自己的话茬继续:“这螭蛊来源,据说是在秦朝以前,这种虫子可以让被控制的生物具有攻击性。如果没想错的话,那个面具的嘴部后面应该就是古人培养的螭蛊了。”
难怪那面具戴到泰叔脸的时候会发出血肉的吞噬声!吴邪只觉得身体莫名发寒,猛的一个激灵,撑着一口气爬的速度竟然加快了不少。
凉师爷说那东西控制的生物具有攻击性,那刚刚它们没攻击可能是因为同伴在控制泰叔的尸体,不代表它们等那只虫子控制完了不会再追来!
那么问题来了:“凉师爷,这东西怕什么?”
只听凉师爷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老痒又惊又怕:“你、你都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你他娘的说不——不知道它怕什么?”
凉师爷朝天翻了个白眼,也没回过头去看他,他现在也没这个力气了,连往爬这个动作都是意志力在支撑着:“我能知道这些已经很好了!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正史野史满大街都是,我能找到相关记载还能想起来已经很好了!不对啊,这东西据说攻击性很强,之前怎么不攻击我们?”
老痒眼前一亮:“难道我们身有——有什么它们怕的东西?”
吴邪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身要是有它们怕的东西,它们一开始就不会围来,凉师爷脚也不会沾那种虫子!这要是林言在就好了,我看这山猴子也就敢趁小白白不在欺负下我们了。要不是林言爬得太快......”
说话间老痒往一看,已经依稀能看到面了,周围也已经不是人工开凿的石壁,更像是一个天然溶洞的样子了,不由得浑身一振:“快!快点,我、我们快到了!”
他一激动,说话就结巴,声音就不受控制地变大,吴邪听了打他一巴掌的心都有了:“你他娘的给我闭嘴!把山猴子引过来了怎么办?那么多只,我们就两个人怎么打?”
凉师爷有心想说自己也算是个人,但想想自己这个状况,这口气一泄他怕是瘫在这青铜树动都动不了,还真帮不什么忙,于是欲言又止之后还是乖乖闭了嘴。
老痒闻言也是一个激灵,呸了自己两下:“哎呦,忘、忘了!不过你看这也快到了它们都没追来,说不定也不会追来了?”
吴邪摇摇头:“那可不一定!”说完,他又停下脚步侧耳听了下,好像还是没有动静。难道这山猴子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说好的很具有攻击性呢?虽然凉师爷这也算是道听途说了,但这也太不准了吧!
没听到动静,他随意地把手电往下晃了晃,本想看看是不是一切正常才走的,没想到还真被他发现了点东西。
“嗯?”
“怎么了?”身后绳子的阻力突然增大,老痒意识到吴邪停了下来,忙停下来朝他看过去,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
吴邪有些迟疑,他总觉得刚刚自己的手电光扫到了点什么,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往下走了两步,朝着刚刚有东西一闪而过的那个角落晃了过去:“这是什么?”
老痒见状也把自己的手电光往后面打去,凉师爷前面没有了光源变得漆黑一片,他也迫不得已地停了下来。果然如他所料,一停下来他几乎就是瘫在了树枝,动一动就浑身酸痛。
看了看面不到十米的路程,凉师爷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身后这两个人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去再说吗?停在这里,到时候有危险他要是没力气跑路怎么办?不会把他扔下来等死吧?
吴邪和老痒两支手电的光源照得那边亮堂堂的,果然在一根树枝身后发现了个不属于树枝的影子。其实那东西已经掩藏得很是完美了,可惜两支手电从两个方向照过去,他身后的影子出卖了他。
“这是......”这东西怎么这么熟悉?吴邪皱了皱眉头,继续用手电往下扫......
“妈的,这东西追过来了,怎么这次爬树没声音了?!”
吴邪倒吸一口冷气,吓得拉着老痒转身就往面爬。凉师爷一听他们说的,就明白肯定是那群被面具控制的山猴子追了过来,吓得手脚更软了:“你们,你们别丢下我!”
带着一个人怎么爬?老痒看着凉师爷,眼中凶光一闪,前面的吴邪却停下了:“妈的不跑了!”
怎么就不跑了?老痒连忙拔出枪站到吴邪身边:“怎、怎么了?”
吴邪咬牙切齿地说:“你忘了,我们根本跑不过这群玩意儿!这群山猴子在这里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早把这里走熟了,论爬树我们还真爬不过他们,还不如在这里把他们都干掉!”
老痒听他这么一说,反手把匕首也掏了出来:“行你说,怎么干?这、这东西有弱点吗?”
吴邪重重呼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手电光的范围里,那群山猴子已经从黑暗里露出了头,正一只一只地从下面朝着他们包抄过来。
过了好几秒,老痒转头看向吴邪,见他额头尽是冷汗,口中念念有词,但始终给不出句准话,内心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是他把吴邪带过来的,他也得护着吴邪周全才是。
于是他试探着对着离他们最近的那只山猴子抬手就是一枪。
枪口冒出的火光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凉师爷尖叫起来,但叫了半声就被老痒的眼神把后半声吞了回去。山猴子也因此一阵骚动,都往后退了不少。被老痒瞄准的那只山猴子惊叫一声,子弹从面具擦过,竟然擦出一溜火星,但除了一道焦痕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卧槽!这,这东西不怕枪?”
吴邪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手脚立马变得冰凉。枪已经是他们身攻击力最高的手段了,这要是都没用,那......还有什么可以抵抗这群山猴子?
“妈的!”老痒骂出声来,却是被激起了凶性,抬手对着那山猴子又是一枪。这枪不再是从面具擦过去,而是恰好击中的面具的中心,把那东西打得几乎四分五裂。
山猴子大声尖叫着,尖锐的叫声在这狭窄的地方回荡,震得他们所有人耳朵都疼。吴邪眼前一亮:“有用!”
那山猴子踉跄着往后退,用手不知所措地捂着面具,肢抽搐得跟帕金森病人一样。没退四五步,那山猴子就摇摇晃晃地跌到在地,手里捂着的面具也四分五裂。
随着面具的落下,那山猴子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周围的山猴子小心翼翼地观察过后,也不管他们的同伴了,又缓缓地朝几人围了过来。
吴邪数了数,这山猴子一共十几只,它们在树又灵活,就算是高手也不能保证枪枪命中吧?他看得出来老痒那枪也算是凑巧了,本身改造的枪准头就不怎么的,更多的是威慑的作用,当然本身威力也不小,但也只能近距离激发,远距离子弹就飘了,就算没飘杀伤力也小不少。
他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老痒,悄声问道:“老痒,你有把握吗?”
老痒苦笑一声:“我、我枪法本——本来就不怎么的,你、你呢?”
吴邪苦笑着摇摇头:“我也没练过几回,要是泰叔在这儿......”
想起已经死在下面的泰叔,两人情不自禁地沉默了。不管那个泰叔是被复制出来的还是原本的泰叔,老倒斗人的枪法肯定比他们好吧?可惜他身那把枪了,也没机会拿过来,要不然多一把枪也就多一分底气不是?
老痒看着逐渐逼近的山猴子,咬咬牙又开了一枪,却是被山猴子避开了。他脸色一白:“这、这要是一直打不中,我们的子弹可不够给我们祸祸的,到时候估计得肉搏了!”
吴邪左看右看,近战武器也就只有身一把小匕首,连兵工铲都在林言那儿放着呢,要是有个兵工铲在身当武器使,现在也能多一份底气......
妈的,不会栽在这儿了吧?吴邪有些绝望地想,没想到他没在鲁王宫别烧死,在海底墓被淹死,难道这里要被山猴子给咬死然后戴面具变身守墓山猴子?他可一点都不想要这种死法!
他看了看下面,一咬牙,想着实在不行就跳下去,没个全尸就没个全尸了,好歹别和泰叔一样变成面具的寄宿体就行......
凉师爷看着山猴子避开子弹的举动,却是眼前一亮。听着吴邪和老痒毫无办法的对话,颤颤巍巍插了个嘴:“那个......我有个猜想,要不要试试?”
“什么猜想?”“说!”
两人同时回头看他,把他看得一个激灵,声音都弱了下来:“我,我只是想......刚刚山猴子躲了你的子弹,是不是他们还是怕子弹的?然后我又想,如果子弹不是恰好击中面具的脆弱部分的话,它们是没必要怕的。所以我有个猜想......它们是不是在怕子弹的副产品?”
“副......什么产品?”老痒有些疑惑,他文化有限,确实没怎么听懂,吴邪倒是眼前一亮:“我明白了!是声音或者火光!它们怕大的声音或者强烈的光!不对......前面老痒那么大声它们都围了过来,那只山猴子叫成那样也没见它们后退......那肯定就不是怕声音,而是怕火光!”
老痒一拍大腿,又打了一枪把围过来的几只山猴子击退,有些懊悔:“我说那个火把怎、怎么就灭了,保不准就、就是这群东西搞的鬼!它们怕火光,所以就把我们火把给灭了,然后又追——追着我们的手电光跟来了!早知道就、就把那个火把给拿了!”
吴邪摇摇头:“光是火把和手电的光肯定不够,不然那它们现在也不敢围来......不过,我们不是还有其他的吗?”
说话间,他也开了两枪,一枪被两只山猴子躲掉,另一枪幸运地击中了一只山猴子的手腕,把它笔触了尖锐的叫声,整个手腕几乎连皮带骨分离,就剩下一点皮连着在空中晃荡。伤口处......黑色一片,连血液都没有,像是已经干掉了一样。
“更亮的?信、信号弹!”
老痒也回过神来,连忙打开背包拿出信号弹来,兴致勃勃地问吴邪:“往、往哪儿打?”
吴邪刚想说往石壁打,天就降下来一个东西——
“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