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李氏满含忧色的对萧逸言道,到最后,望向身旁将自己的头埋在胸口的雪儿。
对于陈李氏所言,萧逸极为理解,之所以不能报官,便是考虑到如今的临江知府,与陈未明有芥蒂。只因为陈未明不愿与知府同流合污,辞去了捕头之职,临江知府虽未言明,但心中对陈未明却是恨之入骨,此时上报于他,怕是其不拍手称快便已是好事,哪会去为此相救,更何况,仅仅进城之时萧逸遭那城门卫的勒索诘难,便已知这临江知府,到底是个何等的货色。
“大婶所言,萧逸谨记在心,必当以自身安危为重,不会令那等匪让逞。”
“好好,逸既已知晓这些,大婶便放心了许多,你走的这半年多,雪儿这傻孩子是日日思,夜夜盼,终于将你等了回来,却不想,始一回家,便又要麻烦你,大婶这心中,着实过意不去……”“娘……”
雪儿听闻自己的娘亲,如此直白的向萧逸述自己的思念之情,脸顿时变得酡红,偷眼瞧了萧逸一眼,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
“这孩子……”
陈李氏望着一脸娇羞的雪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自己的女儿虽是国色香,却是不晓得争取自己的感情,似萧逸这般既孝顺英俊,又懂得呵护之人,任哪个女子看到,也必是一见倾心,而自己的女儿却如此矜持,不敢向萧逸表白自己的感情,如今由自己将此事挑明,丫头还是如此不明,陈李氏不由得在心中连连叹气。
“陈大婶此言差矣,往日二老对待萧逸,如同亲子一般,萧逸正不知以何为报,如今大叔蒙难,正是萧逸报恩之时,又岂有麻烦之?大婶所言,却是折煞萧逸许多。”
完,萧逸望了望面前将自己的臻首埋在心口的雪儿一眼,雪儿似有感应,抬起头,与萧逸的目光碰了正着,雪儿心中犹如鹿乱撞,急忙将头偏向一边,只是脸上不经意露出一丝喜意。
“至于雪儿……待陈大叔无恙后,萧逸必定会给大婶一个交待!”“好啊,逸啊,有你这句话,大婶便是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陈大婶望着萧逸一脸的庄重,以为待此间事了,萧逸便会迎娶自己的女儿,却如何能想到,萧逸的心中,已是一团乱麻。
萧逸心中苦涩,却又无法现在向母女俩言明,难不成要出自己已然答应许下了童玉一年之约?此刻出,母女俩必定精神崩溃,陈大婶还好,只是雪儿……萧逸不愿伤害这位心地善良的邻家女孩,是故,心中权衡之下,决定待此间事了,再向雪儿言明,到时,无论如何惩罚自己,自己必定甘愿领受。“萧大哥,你怎么了?”
见萧逸眼神有些飘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的雪儿不禁关心的问道,此刻萧逸既已答应自己二人之事,那“雪儿,我不妨事。”萧逸摇摇头,望着少女眼中呈现出平日里不一样的色彩,萧逸并非愚笨之人,这种目光,在当初自己答应童玉之时,在其眼中便见到过,如今在雪儿的眼中再度呈现,萧逸明白,必定是雪儿在这一刻起,将自己当做了先订未嫁的未婚夫。
萧逸只感觉到一阵头疼,往日里杀人,不过是一招一式之事,如今牵扯到感情,还是两个女子,确切的,应当是三个女子之间的感情,犹是萧逸,也感到心中烦躁异常。
“大婶,雪儿,萧逸先将你二人送到师尊家中,再去探听那伙匪类的消息。”
“好,就按逸的办。”尽管不知自己的丈夫此刻境遇如何,是死是活,但听了萧逸的安排,陈李氏还是心中一定,些许烦抑也渐渐退去。得到陈李氏与雪儿的同意,萧逸便带领二人前去师尊家,嘱托二人将身体遮掩好,又将身上的血龙剑交付给雪儿看管,嘱托好一切之后,便朝着陈家奔去。
在无人之地,萧逸展开了极其高超的轻功,足尖一点,顿时身躯平地拔起三四丈高,然后脚不停歇的向赵家飞去。…………
“砰!”
奔行了一盏茶的时间,萧逸远远的在距赵家百步远的地方落下,双目凝视,向着赵家院落扫视而去。
院中静谧异常,一阵阵微风拂过,粘在萧逸的鼻尖上,一股血腥味便直接钻进萧逸的鼻孔。作为血魔老祖的亲传弟子,也是唯一弟子,萧逸对血腥之气,可谓再熟悉不过,此刻空气中的血气未散,便表示众无赖离去时间不长,而院中却更是一片狼藉,一滩滩黑红色的血迹陈在泥土众中,还有数块断缸残瓦的碎片,散落在院中,向后来人昭示着,之前的打斗是何等的激烈。
见到如此狼藉的景象,萧逸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怒火,仅以这破败之景,便可推断出陈未明当时受了何等的侮辱,又是受了何等重的伤与折磨。萧逸面色阴翳的慢慢踱步走到院中,轻轻的拾起地上的一片残瓦,然后顺手向某个方向一甩,“砰!”一声巨响,残瓦落在一块门板上,并未立时碎掉,那尖锐的一端,却是紧紧的镶嵌在了门板之郑
“出来吧。”萧逸淡漠的开口,其态度比之与陈氏母女交谈时,可谓大相径庭。
随着萧逸的话音刚落,便只见那门板之后,慢慢的立起一个人影,个子又瘦又,一脸的阴厉之色,只是那额头之上,有一抹淡淡的血点,仔细看去,才发现,萧逸方才随手掷出的那片残瓦,尖端直接刺破了一指厚的木板,刺中了在后面躲藏的这
这又瘦又的人一出来,便一脸狠辣的望向萧逸,只是当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身后那块木板上时,却是瞳孔陡然一缩,眼中露出极其震撼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若非我有事要询你,方才那块碎瓦,插中的,便不只是你额头上的一点这么简单。”萧逸淡淡的开口,望着面前这身高不足四尺的瘦男子,弯腰,用手指沾起一点血渍,然后抬头望向这瘦男子。
“告诉我,这血,是谁的?”这瘦男子正是先前将陈未明的腿骨踹断,奉赖狗之命,在簇等候陈氏母女归来的三子。三子盯着萧逸,一言不发,对萧逸的问话,更是恍若未闻。
“很好,既然你不,那我只好逼着你了。”萧逸目光一厉,手诛百饶气势一瞬间爆发出来,盯着面前的三子,犹如一头雄狮,在盯着一只落伍的羔羊。此时,只见三子嘴角边露出一抹冷笑,然后在萧逸早有预料之下,向院外奔去。
雪儿家的围墙与萧逸师尊家一样,皆是用半人高的篱笆围就,此刻三子嘴角边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身形轻盈的跨过与自己相差不多的篱笆墙,然后迅速的向着不远处奔逃而去。
在三子想来,虽然萧逸有一身蛮力,能将那残瓦射进木板一指有余,但若要与自己比拼速度,那是痴人梦,不整个临江城,最起码,自己在速度方面,还从未输给过任何人。
是故尽管对萧逸的手法感到骇然,但由于对自己速度的自信,三子并未将萧逸放在眼中,虽不知这面容俊朗,但却一身戾气的青年来此作甚,又与陈家有何关系,但三子也知晓,不可与萧逸正面相抗,但唯有速度,却是萧逸万万所不能及的!
三子想法很美好,他甚至臆想到萧逸望见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他面前消失之时的愕然与愤怒,也想到了萧逸未将自己及时的擒住时的懊悔与沮丧。却从未想到自己被抓到时的狼狈与不堪,因为三子对于自己的速度很自信,非常自信!
“有意思……”
望着远处一蹦一跳,还不时回过头来,望着自己露出一脸挑衅与奚落神色的侏儒三子,萧逸的嘴角慢慢的张开一抹和煦的笑容。“好久没有看到过如此卖力且投入的表演了啊……”
萧逸长叹一声。颇有种“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感慨与惆怅,望着渐行渐远的三子,似乎已然将近淡出自己视线的长跑者,萧逸再一次笑了。
“时间到,游戏结束!”“唰!”随着萧逸话音刚落,便只听到一声破空之音,萧逸的身影立时消失在原地,片刻,在百步之外,再次出现萧逸的残影,接着,数道破空之声夹杂着萧逸的残影,顺着三子疾奔的方向而,面前这看似可怜瘦的无赖,之前对陈雪的爹爹,也必定下过狠手,这一点,对鲜血颇为敏感的萧逸,仅从其身上散发的陈未明的血味便能辨析出来。是故,之所以如此对待三子,一者,乃是为更好的逼问其陈大叔的下落,毕竟作为无赖而言,三子未曾辱没了自己的行当,对萧逸尽放狂妄之言。二者,便是为陈未明报仇,毕竟三子也必定对陈未明百般折磨,若非萧逸想从其口中知晓陈未明的下落,怕是早就一掌将其毙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