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坐在软榻上,瞅着满屋子闪亮的新家具,五千两的新床,茶盅茶盘都是最昂贵的瓷器,她心头突突直跳。
她快要不认识自家大闺女了,当个王妃就挡不住虚荣心膨胀,娘老子都没舍得花几千两买个床,她自己倒先享受上了。
“若嫄,娘听说你今天买了几车的东西……”柳夫人委婉开口。
“中奖。”
“你屋里这些新摆设……”
“中奖。”
“还有那一千两的鸟笼子……”
“中奖!”
无论柳夫人问什么,柳若嫄一口咬定就是中奖,真懒得跟这帮人解释来解释去的,反正白给东西也没人会信。
直接说中奖,省事了。
但钱还是花不出去,柳若嫄闭上双眼,探一探自己空间戒指的好东西,那一箱箱,一筐筐的金银财宝,什么时候能花完啊!
“嘶——”突然发现箱子上贴了封条,以前好像没有啊。
她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封条,上面写着“酌情使用,浪费即封”,每个箱子盖都贴了一条。
柳若嫄惊愕不已,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这是谁贴的?谁钻进她空间戒指里贴封条了?
难道她自己梦游,神不知鬼不觉贴上去的?
突然想起昨晚有人来她房间,还亲亲抱抱搂搂……莫非是那个神秘采花大盗贴的?
她目光凝出两道冰寒之气,这人不仅是高手,而且是顶尖高手。
不过这家伙是不是有病,竟然在别人戒指里贴封条,内心得多阴暗啊!
柳夫人见她一会愁眉不展,一会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搞什么鬼,顿时深感无力。
她瞅一眼柳若嫄,“凤姨娘遇刺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这些日子你安分些,尽量别出门。让别人说你的闲话,也影响静王府的名誉。”
一提静王府,柳若嫄心头一沉,顿时脸色拉下来,“静王府的名誉?跟我有干系吗,他巴不得撇得一干二净呢。”
贴封条不会跟静王有关吧?不许她花钱,不许她浪费,听着像静王的口气。
但是云子缙那家伙……
柳若嫄一想到他病弱,又中毒受伤,顿时觉得不太像,应该……不是他吧。
“姐姐这样说就不对了。”坐在一旁的柳冰瑚开口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姐姐名节有损,连累的是静王府的名誉,怎能说没有干系?即便姐姐此时死了,但名声还在,静王还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王妃无论做了什么有碍名节的事,都得算在静王头上。”
她声音朗朗,一番大义凛然,但挖苦讽刺仇恨的意思也十分露骨。
柳若嫄冷眼看她一下,心里特别反感厌恶。
刚才柳冰瑚一进门来,只觉得她身子清瘦了一些,此时一听她说这些话,看来脑子也瘦了不少。
原本琢磨着,如果柳冰瑚痛改前非,不跟她死磕到底,单是那副道貌岸然的烈女腔,她倒也是能忍一忍。
她也乐意放下身段,跟二小姐走一走姐妹情的路线,从此和睦共处。
但现在看来,姐妹情彻底泡汤了,和睦共处也别指望了。
柳若嫄忍不住嗤笑道:“妹妹说这些酸话,我都听明白了,你一口一个静王,一口一个王妃,说白了就是嫉妒我。其实当王妃什么的,我原本也不稀罕,不过即便如此,你这辈子也没有当王妃的命,就别瞎惦记了!”
柳冰瑚气得脸色发青,抿着嘴狠狠瞪着她。
旁边的柳空暮看不过眼,哼声说道:“二姐才华横溢,知书达礼,天生是当皇后的命,她才不做王妃呢,她是要做太子妃的!”
“咳咳。”柳夫人拿手绢捂嘴,干咳两声,“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出去可别乱说。”
柳若嫄十分诧异,瞅一瞅柳冰瑚,又看看柳空暮,仿佛吃了一个大瓜。
原来二小姐盯上太子了,怪不得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傲慢脸,憋足了劲想进太子府呢。
“那就先恭喜妹妹了。”柳若嫄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随后笑道:“太子的正妃是宸安国公主,太子府还有十几个姬妾,你如果好好表现,没准能杀出一条血路,让你抢个侧妃当当。”
柳冰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拧着手绢,半晌才说道:“我未必不能进太子府,也未必不能当太子妃,你等着瞧吧!”
“好,我等着瞧,看二小姐飞上枝头当凤凰,母仪天下,掌管六宫。”柳若嫄笑道。
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
远离这祸害男人反倒是幸运,跟他靠得太近,只会被利用得一丝不剩,就像当初静歌一样,最终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你们俩都少说几句吧,最近府上这么多凶险的事,还嫌不够乱的!”柳夫人白了两人一眼。
两个丫头,一见面就掐,没有一个省心的。
“母亲不会怀疑我杀的凤姨娘吧。”柳若嫄淡淡问道。
凤姨娘命大,被捅了一刀居然挺过来了,所以这两天府内消停得很,没人来找她麻烦。
“你杀凤姨娘,怎么可能呢?”柳夫人撇一下嘴道:“知女莫若母,你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不可能拿刀杀人。再说了,就你那蠢笨脑子,能想到杀人后怎么脱身?”
柳若嫄:“……”好吧,果真是亲娘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