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德快七十岁,已经老态龙钟了。其实他年青时也是武师六品,作为皇族子弟,能有这个修为,天赋毅力都非常了不起的。
他二十岁左右作为三皇子参加了与出伦国的那次大战。
作为雷阳国这边身份最高贵的参战人员,司徒德往往身先士卒,冲杀在前。
他的勇猛为雷阳国的胜利做了大贡献,也为自己的皇位之争奠定了坚实基础。作为代价,他在战争中身负重伤,身体一直不能完全好转。
到了现在,伤病已经开始破坏他的生机。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
只是太子还小,与子明一样大。
子明背景简单,身世清白。没有朝廷党派之争的利益纠葛。如果能让子明辅佐太子,是最佳人选。
大家听到林侍郎喊声,都按捺住心中激动,站得更加笔挺了。
寻常武师,有几人能够亲眼看到当朝皇帝一眼?
不多时,司徒德简装而来,身旁几个御前侍卫,蓝九赫然在列!后面十来个宫女宦官,远远站立。
朝廷官员个个弯腰行礼,口呼:“臣等恭迎圣驾!”
雷阳国朝野一般不行跪拜大礼,除非遇到仙人。雷阳国崇尚武力,骨气是立国之本。岂能动不动就屈膝折骨?
那些考生不必行礼,挺胸立正,就是对皇上的最大敬意。
“这里不是朝庭,朕只是一个旁观者,诸位爱卿不必多礼。”司徒德摆摆手,示意大家平身。
“林侍郎,你继续主持大考。”司徒德说完,就坐在宦官早就安放好的龙椅上,静静看着下面的考生。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排的子明,眼神就定在子明身上。
武考第一项就是箭术。分为骑射和步射。
骑射就是骑快马在标靶一百步前连发十箭,十中三者就算过关。步射也是在一百步远站立连发十箭,十中六者也算过关。
那标靶真人头部大小,一人多高,一百步外看去,也就茶杯大小。
参加武考的考生经过乡试淘汰,只有三百多人。第一排二十人出列,跨上北域高头大马,开始骑射考核。
经过三轮骑射,成绩最好的是十发六中,为北域洪家的洪颜图武师八品取得。
第四轮轮到子明上场,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传奇小子。皇帝司徒德更是满怀期待。
子明不是跨上战马,而是一个空翻上马。那马太高,他小胳膊小腿还够不着马镫。
不过这招“燕子翻身”,飘逸潇洒,让大家暗暗喝彩。弓箭也是为他特制的等身高的长弓。但弓弦力度绷得与成人武修大弓一样,有两百斤的拉力。
子明两腿一夹,那大马就飞奔起来。子明还不到标靶一百步之内,就腾身站在马背上,力挽长弓,十箭连发。
大家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马背颠簸,这小孩如何控制重心准头?
马头太高,他只有站起来才能看见目标。
十只羽箭连成一条长线,鱼贯而入标靶,箭箭没入靶心,只留下一个孔洞。
考场一片鸦雀无声。
这力度,准头,出箭速度技巧。在场的谁人能做到?
司徒德第一个回过神来,不由大喝一声“好!”
台上的官员连忙鼓掌,下面的考生也发自内心的鼓掌。虽然这是考场,大家争胜负的地方。但在场的武师们还是为子明的箭术感到折服。
“这翟子明骑射十发十中,看来步射就不必考了。”司徒德喝了一口茶水压惊。转而对林侍郎说道。
林侍郎尽管是武师九品,也不敢说自己骑射能十发十中。更何况是站在马背上射的。林侍郎算是开了眼界了,连忙点头说:“这个自然。这翟子明真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啊!”
司徒德听了心中高兴,含笑不语,继续观看其他武师的表现。
待所有武师骑射考完成绩出来,除了子明一人十发十中,其他人成绩最好的是东域来自慕容世家的慕容海,年纪不过二十岁,已经是武师七品,十发七中。
然后是步射,子明不用考,箭术一项已经拿了第一名。
第二项武考是抡大刀。
武考的项目都是为行军打仗准备的。部队的士兵一般用刀,在冲锋混战时,刀比剑要实用便利,威力也大得多。
佩剑的一般都是将军级别以上,即是身份象征,也可以作临阵指挥之用。
大刀分为三百五十斤,三百斤,两百五十斤三个规格。参考武师根据自己情况选择相应规格的大刀,先演练一套刀法,再测试刀功。
在一个三米长桌上面,并排插着十根点燃的白蜡烛。蜡烛上面有三道红线,这是有效下刀之处。一刀过后,蜡烛沿着红线截断,才是有效得分。越是靠近蜡烛火苗处的红线得分越多。
大刀越重,加分越多。
这大刀功法精准者,才能在对敌时,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那些在箭术上失利的武师,对耍大刀充满自信。几个暗暗要与子明较劲的武师心想你这小娃娃箭术好那是眼神厉害,难道比力气还能比得过我们这些将近两米身高的彪形大汉?
有些武师一心要在皇上面前表现一把。平时抡两百五十斤大刀的,要了三百斤的大刀。少数几个抡得动三百五十斤的大刀的武师吩咐要求加重。
兵部衙门里没有你要不到的兵器,几把四百多斤的大刀被两个士兵扛一把大刀分别扛上演武场。
重量是惊人了,演练刀法的流畅性和劈蜡烛的准头就打了折扣。大刀劈蜡烛时,平时能一刀下去断下五根蜡烛的,现在只能断下四根。综合起来,分数还是跟平常训练时差不多。
这些考试过后的武师不禁后悔,就按平时训练的程度来考试,说不定得分还高一些。
轮到子明上场了。
他随手操起那四百多斤的大刀舞了几个刀花,便把大刀往地上一插,刀头没入石板里面。
“太轻了!”子明双手抱胸,对考官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又是一片寂静。
四百多斤,已经是历来武考最重的大刀了,这个没有一半刀高的小娃娃竟然嫌太轻了?
司徒德听到下面传话上来,心中一乐。他也好奇这小神童到底能妖孽到什么地步。
“那你要多重的大刀才称手?”考官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今天算是重新认识这世界了。
“有没有八百斤上下的大刀?”子明心想既然你们要越级加重,那我索性张狂一把!
那考官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八百斤?!这……”他脑袋彻底变浆糊了。谁没事会打造一把八百斤的大刀,天下又有谁能扛得动?
林侍郎听到这事,惊讶之余不禁面露苦笑,对司徒德说:“陛下,兵部的确没有八百斤的大刀,这翟子明是不是有点过于不可思议了吧?”
司徒德一听不高兴了。他听到林侍郎的话中有质疑子明之意。
“堂堂雷阳国万物兴旺,人才辈出,怎么会没有一把第一神童称手的兵器呢?”司徒德淡淡看了林侍郎一眼,傲然说道。
林侍郎听到皇上语气中的不满,以及对翟子明的维护之情。不由后背冷汗直冒。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有时一句话不慎,就是灭顶之灾啊!
林侍郎赶紧抱拳行礼道:“在下愚钝,立即派人去打造八百斤的大刀!”
“不必了,不要耽误了考试的时间。”司徒德脸色好看一些。他转头对蓝九说:“蓝护卫,你去金銮殿把那把宣威大刀取来。速去速回。”
金銮殿是朝廷早朝议事大殿,在皇帝九龙金椅宝座两边,分别插着重量达到九百斤的大刀,大斧,大戟,大锤。这些兵器只是用来宣示皇家威严的。但是做工精美华丽,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