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点头示意,司齐便凑到他跟前:“找个人记录一下,将卯时到辰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在现场的,全都统计下来。”
末了,又道:“胥用山的人也算在内。”
众人听及这才踏实下来,这算是裴琢的一种态度,没道理那凶手就一定是外来的人,他们胥用山的人也有嫌疑。
因为与会的人除了带队的住在内院,剩下的奴仆和低阶弟子全都住在外院,内院外院之间不在一处,高低差距很大,是以可以排除在外。
那重点的排查对象,便是内院的人。
四大家族的领队人:北风,东于,西启,胥用山的人:司齐,裴琢,时璞玉,还有楚玉。
北风不在场,可稍后排查,东于和西启据说在那段时间内睡不着曾出门散心,当时正遇上司齐外出巡视,三人可互证不在场的证据。
时璞玉自然没有问题,眼下便只剩下北风和楚玉。
这二人一个跟南城有口角,一个要脱离南雀家族,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裴琢先行问了楚玉,“当时你在哪里,可有人作证?”
楚玉略过鬓角的一丝碎发,满脸的无辜,“我在睡觉,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早起,但确实没什么人能证明,谁睡觉还找个人看着。”
正说着,北风从外面踱了进来,裴琢刚想问,又被他抢先一步:“老子在睡觉,没人能证明。”
末了伸手指了指时璞玉,“我在外面早就听见了,你们光问我们,这丫头你怎么不审审,她也住在内院。”
语毕,周边的人全都笑而不语,有几个不禁嗤笑开来。
时璞玉一脸的无奈,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别说杀人了,山林间的一只野兽她要杀还得费点功夫呢,更何况是别族活生生的人,还是能领队参加仙门大会的重要人物,时璞玉摇摇头,往前迈了一步。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能被排除在外。”说罢,她凝神吐纳,内丹忽的出现在头顶,黯淡无光,灰不溜秋,偶尔的闪烁就像个即将燃尽的油灯,努力的回光仿照。
“我可以自证了吧?我估计连他的手指头都打不过。,”
北风尴尬缩手,眉眼之间都是无趣,这他娘的谁能受得了,胥用山还能有品阶如此低下的人物?搞得他好没面子。
楚玉旁观了所有,笑容自始至终都挂在脸上,等北风退了回来,他立刻踏步往前走了一步。
“这位…女弟子可以自证,那裴掌门呢?您可有不在场的证据?”
众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几个人毫不顾忌的开始交头接耳。
“就是就是,弟子功夫不济,裴…裴掌门却是一等一的高手,谁能证明他不是凶手?”
“小声点,小声点!”
“怕什么,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只要没有证据,他就同咱们一样,都有嫌疑。”
裴琢耳朵不断涌入怀疑之词,心中不甚高兴,脸上却没甚表情。
“我师尊是无辜的,他才不会胡乱杀人。”
时璞玉有些愤恨的瞪了楚玉一眼,心想这朋友交的好不慎重,竟然怀疑到她师尊头上,关键她也不能帮忙,总不能说她自己昨天一直睡在师尊屋里吧,谁信呢?
更何况她中途睡着,师尊是否出去过她确实不知道。
裴琢点点头,唇角微弯。
“确实不能自证,既如此,那就由司齐来主持公道,我同你们一齐受审。”
说罢从主殿上走了下来,然后站到了人群中间,司齐有些意外,似乎没有料到局面的走向。
“各位稍安勿躁,如今既有嫌疑人,我们不防从死者的尸体入手,看看是否还能找到什么别的线索。”
众人纷纷附和,司齐便领着人去南城的寝殿。
时璞玉躲在最后,众人转身的一霎那,一个模糊的影子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
“等…等下!”
时璞玉咬了咬唇,伸手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人影道:“他!他有嫌疑,昨日傍晚他曾经在院内中鬼鬼祟祟,我亲眼所见。”
被指认的人瞬间跳脚:“你凭什么这么说,老子昨天都跟自己的同门在一起,很晚才回寝殿睡觉,根本不可能在傍晚出现在内院,你这是诬陷!”
北风的脸色被憋的通红,一时之间竟然百口莫辩。
“你们相信我,昨天我真的跟自己同门在一起,我的同门还有看守内院的弟子可以作证。”
众人纷纷重新审视北风,那种不信任的眼光让北风觉得自己像个待宰的羔羊,委屈至极。
“你这小丫头好不狠毒,为了帮你家师尊脱身,不惜诬陷老子,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话音刚落,北风抽剑劈向时璞玉,招招狠毒,剑剑带杀气。
裴琢见状急忙委身向前,伸手夺过北风的剑,怒斥道:“你别冲动,上了宵小的当。”
他心中有个大概的想法,上次他闭关出来时,黑影曾经不动声色假装司齐在他身边待了好几日。
如果时璞玉没有说假话,而北风亦能自证,那是否可以断定,当时出现了两个北风?
裴琢只觉得四周的人每个都是嫌疑,他拉着时璞玉和司齐往一边站了站。
司齐身上的印记还在,而时璞玉刚现过内丹,不会有问题。
他眉目冷峻,眼神突然凛冽,杀气在四周升起,众人见状纷纷拔刀相抵。
“胥用山这是要杀人灭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说话的人正在低阶弟子内,裴琢眼疾手快,几个符咒将人禁锢在原地。
其他人纷纷退让,将人围在中间,那人强弩之末,仍旧不甚心服。
“胥用山仗势欺人,咱们就这么认了?说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死,师兄师弟,我南雀一族何时受过如此委屈?”
南雀族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抱拳望向裴琢,眼中带着疑惑,嘴上却是得理不饶人。
“裴掌门,这样欺辱我族,可是要与南雀一族决裂?”
裴琢唇角微挑,说不出的底气十足。
“非也,实乃这人意欲借刀杀人,好让南雀一族与北玄决裂?我胥用山身为事主自然难辞其咎,到时五族分裂,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裴琢踱步至人群中间,指着那人道:“从一开始,他就是那个挑拨离间之人,你们且瞧瞧,他果真是你们族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