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甜拿着萱秒床头的漫画看了两眼,叹气:“我觉得知识正在从我脑海中流逝,我甚至忘记了高中到底学了点啥。”
萱秒想起了那唯一一次进入学校,最后一眼不是岁月静好,而是因为水泡倒下的十几名同学。
寒意伴随着水汽,入骨的冷。
白天气温相较于晚上,还算回升了一些。
沈一甜摸着自己胳膊,跳下床:“秒秒,去我们那边吧,那边正在做饭,热气大,更暖和一些。”
萱秒正准备点头,感觉榆野戳了戳她的胳膊。
“我等一会儿再过去,叠被子,还要整理冬衣。”萱秒说。
“那我先走啦,一会儿来喊你吃饭。”沈一甜走了。
关门声。
“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被榆野抱住了。
萱秒怔愣。
好冷哦。
再这么冻下去,榆野会冻成冰块吧。
“秒秒。”
萱秒感觉榆野状态不太对。
一时间,甚至没有发觉榆野连她是叫的秒秒。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萱秒想要挣脱怀抱,去摸一摸榆野额头。
心跳声那么乱。
一定是生病了!
千万不能生病,这种条件下,小病成大病。
“秒秒。”榆野抱着怀中小姑娘,竭力去汲取一丝温暖,来确定自己还活着。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逼真。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榆野恍惚间记不清自己是在大楼护送芯片身受重伤,还是在酒店安然入睡。
这辈子。
上辈子。
十年一瞬,压缩在脑海中,蓦然迸裂。
榆野为什么这么冷?
因为他是半夜醒来的,然后开着窗户吹了很久的风。
雨水进入室内,打湿了地面,但是他丝毫没有觉察。
太恍惚了。
太惊悚了。
太不可思议了。
他居然是重生的!
榆野到现在也没回神。
萱秒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榆野后背,“是……做噩梦了吗?”
闷闷的声音传入萱秒耳中。
“嗯。”
是做噩梦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榆野一直在做一个梦。
很累。
很难过。
但是记不住梦境到底是什么。
后来,他的梦中有了第一个人影,是柳清风。
每天都是他。
一直在说话。
汇报,表格,指令……柳清风仿佛总是伴随着这些东西而出现,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工作。
本以为这噩梦会做一辈子。
但是就在前段时间,又有了新的进展。
那是闪电撕裂苍穹的那一夜。
沈一甜被吓到,他听到声音跑出去,看到了那个娃娃脸。
当晚,梦中,娃娃脸就出现了。
靠在桌旁,桌上堆积的资料比他还高,他懒洋洋的翻看一本,翻页速度之快如同给自己翻书扇风一样。
看完一个便往旁边一放,再继续重复这一项工作。
好累啊。
那天榆野是被活生生累醒的。
他生无可恋。
其余的忘记了,一个娃娃脸,一个柳清风。
在工作。
在工作!!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天天做梦!为什么他要天天梦到别人在工作?!
本以为这就是终点,然后昨天,生活又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死了。
又活了。
度过了噩梦般的十年。
过着社畜见了都会卧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