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沙俄依旧没有动静。
兴许是上次的战役让他们产生了惧意,所以放弃了贸然进攻的打算。
在这期间额腾伊和丰生也相继醒来了。
明玉阁
“唉”玉琉看着行军布阵图出神,间或还叹了几回气。
胤禛放下地图,疑惑道:“怎么了?”这一大早的都叹了几回了。
“丰生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差了可我又不懂怎么安慰他真怕他以后会一蹶不振。”迅迅对丰生来说太过重要,它的死亡对丰生是致命的打击。
“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那他也没必要在待在战场上了。”作为一个立志要成为盖世将军的人,如果迈不过这道坎,那他以后的从军路将会停滞不前。
玉琉知道胤禛说得对但是有些伤与坚强无关只能让时间慢慢冲淡直至结疤愈合。
看她依旧神不守舍的样子胤禛不禁开口道:“若你实在担心那就去看看他吧。”虽然这种事旁人不一定能劝动,但总得让她去试试不然待在这也不安心。
“好吧。”玉琉有些心烦的抚了抚额头发现自己确实静不下心,便答应了。
玉琉踏进丰生的卧室,便看到他胡子拉碴,神情颓废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丰生,先吃点东西吧。”放在一旁的膳食已经冷却,可他却丝毫未动。
“你想一直这样下去吗?迅迅是为你死的,你知道吗?”玉琉说完这句话,便见丰生的眼珠动了动,眼眶泛泪,但他依旧没说话。
缓和了一下语气,轻声道:“姐知道你难过,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难道你不想为迅迅报仇了吗?”
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流出,丰生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艰涩,“想。可我没办法,姐,我太难受了。”他已经疼到没有丝毫力气。
迅迅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之双生弟弟佳珲还要多,对他来说,迅迅不仅是他的家人、伙伴,还是他这一路走来的见证者与支持者。
迅迅的离去让他措手不及,就像雄鹰忽然失去了翅膀,即便知道路在哪,也无法飞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玉琉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丰生如此难过的样子。
“你也不想迅迅在天上还要为你担忧吧?丰生,你得振作起来,这样迅迅才不会白白死去。”摸摸他的头,玉琉缓缓安抚道。
沉默良久,丰生闭上眼,“姐,我知道了。”他会振作的,迅迅的仇还没报,他绝对,不会倒下。
玉琉心神一松,拍拍他的肩便走出去了,她知道现在的丰生最是需要安静。
踏出丰生的卧室,看向守在门边的士兵道:“你去厨房拿份膳食过来。”
“是。”
玉琉回到明玉阁,便见风一正与胤禛禀报事情。
胤禛见她回来便挥手让风一离去。
“怎么了?”玉琉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道,怎么看着神神秘秘的。
胤禛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道:“你可以自己看。”
玉琉匆匆扫过,讶异道:“这是指控完颜府的证据。”
“嗯。”
“这也太快了。”她还以为还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收集到呢。
胤禛单手敲击这桌面,疑惑的皱起眉,“我也以为要很久。”以前他查的时候总感觉有人挡着,以至于什么也查不到,现在反倒没了,这证据似乎拿得太过简单了。
“不管如何,拿到总是好事。”奸细的事越快解决越好。
打仗是最劳民伤财的一件事,若是不把奸细找出来,那这场战争便无法结束,更甚者,战败求和。
尼布楚条约别人怎么看玉琉不知道,但在她眼里,这个条约完全是丧权辱国的,虽然她没有那么强烈的爱国情结,但作为一个中国人,这样的条约自然是不希望它再出现的。
而且,若是能因此给清朝谋利,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胤禛是个果决的人,既然已经拿到了证据,便立即吩咐属下把完颜令额控制起来,而且命风一带着9个暗卫八百里加急把证据给康熙送去。
议事居
看着站在他身旁的侍卫,完颜令额脸色微变,看着胤禛冷声问道:“王爷,您这是何意?”
胤禛无意与他多说,直接把证据甩到桌上。
完颜令额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惨白,他担忧的事情终归还是暴露了。
胤禛眼眸一扫,示意侍卫把他抓起来,“先把他送到地牢。”
“是。”两个侍卫躬身应道,然后把神情恍惚的完颜令额带了出去。
色莫勒看着他的背影嘲讽的弯了弯嘴角,然后又快速的落了下来,这一表情,除了一直在观察他的玉琉便无一人看见。
色莫勒的感官很是敏锐,很快便发现了玉琉审视的眼光,他眉毛高挑,与她四目相对,眼中无一丝一毫的心虚与恼怒,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与他成竹在胸的性格形成为了强烈的反差。
玉琉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总觉得这个人的违和感越发重了。
宜勒图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胤禛的举动弄懵了。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宜勒图知道雍亲王不是个无的放矢的性子,可这事实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将军自己看看吧。”胤禛也不解释,直接把证据扔到他面前。
宜勒图看完着几张纸,脸色大变,双手微微颤抖,“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完颜令额,他已经尽可能把有嫌疑的人全找借口踢出议事居了,谁曾想,他一直信任的人居然是奸细。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完颜府叛变,证据确凿,毋庸置疑。”胤禛单手别在身后,眼神扫过色莫勒,淡淡道:“有的时候,最不可能的人便是最有可能的人。”
色莫勒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听了这别有所指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神情自然的挥了挥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各位大人先回去吧,若是有事本王会派人通知你们的。”见他们一脸惊疑不解的看来看去,胤禛淡淡开口道。
胤禛说完便与玉琉直接去了地牢。
回到自己的居
所,色莫勒便站在书桌前练字。
希都日古见他平心静气的样子,不仅问道:“主子,您都不担心吗?”
色莫勒笑了笑,“担心什么?担心他们供出我?”若是担心他就不会放任不管了。
“可若是”虽然他很相信自家主子的能力,但希都日古还是有些担心。
色莫勒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遂打断了他的话,“不会的,完颜令额不知道这件事,而完颜海日古,只要他不想断子绝孙,那他就决不敢说出来。”他可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完颜府好好的存活下去,所以很早之前他便使计把完颜海日古的嫡长孙抱出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完颜令额的嫡长子刚出生便死了,只有他和完颜海日古知道,这个孩子现在在他手里。
“而且,我手上还有他卖官鬻爵、私扣军饷、假公济私、残害下属等致命证据,即便他没有通敌卖国的罪名,这些事也足以让他抄家灭族了。”完颜海日古是个聪明人,既然都是死,能留一个嫡系命脉总是好的。
希都日古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主子一点都不着急呢。”
色莫勒放下毛笔,淡淡道:“既然要做,就要想好所有的后果,即便现在真的无法挽回,那你急也没用,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该如何逆转局势。”
知道自家主子是在提点他,希都日古憨笑着挠挠头,暗暗把话记下。
犹豫良久,希都日古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口,“主子,您上次叫人去刺杀额腾伊他们是为了什么?”如果是真的要刺杀也不至于见了雍亲王和雍亲王福晋便跑吧,虽然他们很厉害就是了。
“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刺杀,只是麻痹一下罢了,然后等他们放松警惕再杀了宜勒图。”经过那一次刺杀,他们一定会加强对额腾伊等人的守卫力量,而其他人的守备力量也将会适度放松警惕心。远征将军统领军队日久,若是他死了不仅军心容易涣散,还能让爱新觉罗胤禛统领整个军队增加难度。
他这么年轻,又没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必然无法服众,若是没有宜勒图的帮助,统领军队难上加难,别说打仗了,就是调动军队都有难度。
“那您为何没了动作?”希都日古有些讶异,既然已经计划好了,怎么又停止行动了呢?这可不像主子的作风。
“因为爱新觉罗胤禛大胜了啊,他的威望已经不知不觉提高了很多了,虽说不可能完全折服这些士兵,但是统领他们应该也没什么难度了,即便现在杀了宜勒图,对他来说也不过制造了点麻烦罢了,既然已经没什么用处,那么这个计划也没有执行的必要了。”色莫勒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轻声道。
“那您下一步打算?”
色莫勒豁然睁开眼,勾起唇角,“很快你就知道了。”
“你先出去吧,本世子要休息了。”
“是。”希都日古恭敬应道,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夜色微凉,无数思绪在脑海中翻飞,磨难在不知道的角落再次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