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响,付羡白那垂着的眸子眼帘掀起,朝阳台看过去的目光很深,落在盛衍身上时,如狼,掠夺性很强。
惹得盛衍止不住在这闷热的天气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付羡白走到阳台与过道的交界处时,脚步微微顿住,迎面是温热的晚风,身后是中央空调和恒温下的清凉。
交织在一起,很难受。
但他用手撑着半合不合的玻璃门的动作,却格外的优雅清闲,潇洒自然。
像一头吃饱喝足,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的狼。
与他对视了几秒后,盛衍在他那种幽深的眼神下示弱,默默地将视线挪到了别处,清了清嗓子,手上还叼着带着火光的烟,“那什么,阿浔她怎么了?”
提到苏盛浔,难得的,付羡白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温柔。他冷不丁的‘嗯哼’了一下,随即,脚步总算愿意从过道上踏出来,反手将阳台与过道之间的门给拉上:“小孩儿心性,哭一场也挺好,估摸着,这些年这样强撑着,也没怎么哭过吧?”
何止是没怎么哭过?
简直是……
盛衍沉默了一下,讷讷道:“自信点,请把‘没怎么’和带有不确定性的‘吧’字给去掉。”
半开玩笑似的语调,却让付羡白心里一沉。
好半响,两人之间弥漫起了一股很有默契的沉默,只有偶尔吹过的晚风带起了发梢。终于,在一根烟快要燃尽的时候,盛衍抽了最后一口,吐出的烟煴在周遭环绕,浓烈的烟草味,淡淡的薄荷香。
“那就是哭了?”盛衍的声音像是呢喃,随后,他像是什么东西忽然释然了那般笑了笑,抬手在付羡白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整挺好啊,羡哥,抽烟吗?”
虽然不太理解盛衍怎么能从有关于苏盛浔的事情转到抽烟这个话题上的,但此时此刻,听到抽烟二字,付羡白下意识地就是皱了皱眉。
而后非常淡然地从嘴里飘出了三个字:“不抽了。”
“嗯哼?不对啊?这不是你的风格吧?我记得你之前一天都要抽小半包,虽然是没瘾吧,但也不至于……啧啧,莫非是开始养生了?觉得这是大晚上的,就不去碰啦?”
非也。
他现在何止是晚上不去碰?
他简直就是……再也没碰过了。
自从那天,他身上带着没被风彻底吹散的烟草味,他看见苏盛浔微微皱起的那一下眉头,他就开始忍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没瘾,所以这一切对他来说称不上痛苦。
他甚至再也没想过了。
如今再看到……
他就只是平淡地皱起了眉,一双眼落在盛衍身上,与他对视,眼神直勾勾的,眼神里尽是真诚:“不是,是我不抽罢了。”
你不抽??
盛衍的眼神里写满了‘你在跟我搞笑’的神色,但奈何抬眼,撞入眼帘的就是付羡白那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且十分真诚的眼神——
这还不足够,因为在这人平静的眼神下,宣之于口的话语却是那样的笃定且……
不要脸。
他笑了笑,那笑声随即揉进了风里,轻声呢喃,低沉地低语着:“不抽就不抽了吧,毕竟,小弥儿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