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别卿筠与任定宗对视一眼。下一刻,他们两人异口同声:“不准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别人!”
别卿筠:“……成交。”
然后她松开了手,与他拉开了距离。
同时,寻来的士兵亦是从树丛的另一边钻了过来。约莫七八人的数量。
那领头的侍卫,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谢天谢地,您与别小姐都还活着,否则属下等,虽万死难辞其咎!”
说完,他身后的侍卫亦是下跪,口中道:“卑职救援来迟,还行谦王恕罪。”
任定宗借着木拐站定:“起来罢。李侍卫,你们来得很及时。”
说罢,一众侍卫便站了起来。
“卑职率领下属,在这片山林中找了整整一夜。所幸功夫没有白费,果真让属下找到您了。”
李侍卫看到了被树枝固定的手脚,吃惊道:“殿下,您受伤了。”
闻言,别卿筠点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我可是照顾了他一路呢。”
任定宗:“……”这个女人真是撒起谎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他不愿意透露昨晚的事情,此刻只得顺着别卿筠的话往下说:“这一路她对本王多有照顾,乃是有功之人。”
闻言,那李侍卫连忙道:“都怪属下保卫不周,这才让主子们受累了。”说着,他连忙招呼下属:“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扶着主子!”
话一说完,他便命人护着任定宗:“回京。”
*
皇家御林军的效率奇高,不出半个时辰,便将他们两人送出了密林。
当他们抵达山脚,来到官道的时候,别府的车驾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看到别卿筠出现,别府的管家立马走上前来:“可算是找着小姐您了!”
说完还抹了两下眼睛:“老爷夫人担心坏了,您快随奴才回府。”
闻言,别卿筠回头看了任定宗一眼。
气氛静默,两人无声对视一眼,旋即纷纷移开了视线。
别卿筠伸手搭上了丫鬟的手,上了马车:“回罢。”
*
经过了兵荒马乱的一天,别卿筠累极了。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背靠着软乎乎的垫子,不知不觉的,眼皮便重了起来。
昨夜虽说有任定宗的照顾,但她仍觉得鼻中呼吸不是很通畅,还是有些伤寒的症状。
因此,当她上了马车,在这样温暖舒适的地方,很快便昏昏欲睡了。
没过多久,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回京的途中,虽然有些颠簸,但别卿筠睡的沉,一路上竟没有醒过。
待丫鬟掀开帘子,将她叫醒时,车驾已经抵达别府了。别卿筠随后下了马车,一抬头,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
嫡小姐落崖失踪,对别府来讲,算是一件大事。因此,当别卿筠从小门进入时,发现早已有许多府中仆妇在等候了。
别卿筠越过众人,随后换乘轿子,由仆役带着入了前厅的院子。
当她一脚跨入花厅,丫鬟春雪便扑了过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十来岁的小姑娘,一门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知道她落崖失踪,伤心了一晚上。这下见到别卿筠回来,登时喜极而泣。
别卿筠被她抱着,察觉到这个小丫鬟在哭,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不哭了啊。”
说着,她的视线在大厅内一扫,发现家中的老老少少都在,除了年迈的老夫人与久病的别夫人。
而这会儿,秋姨娘见到她,亦是那帕子抹抹眼泪:“大小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您坠了崖,可曾受伤?”
闻言,别卿婷同样眼眶一红,马上就伸出手来,握住了别卿筠的手:“姐姐,你受苦了。”
见到此情此景,别卿筠不由得默默叹息一声,心想:回到这个家吧,哪里都好,就是秋姨娘跟别卿婷两个不是很顺眼。
于是,她微微一笑,旋即抽回了手,说道:“多谢姨娘还有妹妹的关心,我还能喘气儿,好得很。”
她一面说,一面在心里想:这浑身上下的痛死了,还发烧,回头得请个大夫来看看。
这会儿,别重山轻轻拍了拍桌,说道:“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筠儿你说,当时你不是应该在宴席上么,怎么会出现在围场?后来又是怎么掉下山崖的?”
闻言,别卿筠只好叙述一遍:“女儿之所以会出现在围场,那都是意外。女儿只是想透透气,不料想却遇上了刺客,还被挟持了。至于是怎么摔落山崖的……”
任定宗是大boss,现在揭穿他的虚伪面具,对她而言并没有好处。首先别重山他们不一定会相信她,其次,这若是让任定宗知道了,一定要杀她灭口。
她现在还只是个零积分的炮灰女配,拿什么和boss单挑?
况且,她现在还中了毒。
唉,她悄悄叹了口气,心想:算了,还是帮反派保守一下秘密好了。
于是,她道:“是女儿瞧见皇帝陛下不慎落崖,情急之下出手相救,没想到,人是救上来了,可我却落下去了,而且还连累了谦王。”
别重山恨铁不成钢:“虽说你是救驾有功,但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那么鲁莽呢?竟然让自己也摔了下去,而且还连累了谦王!罢了,所幸人没事。谦王无碍吧?”
别卿筠:“他没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摔断了几根骨头。”
别重山惊讶地看着她,旋即一叹:“你……唉!”
此时,却听别卿婷犹犹豫豫地说道:“可是……”
一听见这个可是,别卿筠就知道要有幺蛾子了。
下一刻,别重山道:“可是什么?”
别卿婷看了看别重山,又瞧瞧秋姨娘,最终咬了咬唇,摇摇头说:“没、没什么。”
闻言,别重山眉头一皱:“说什么事儿,婷儿你大胆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别卿婷微微颔首,应了一声“是”,然后愧疚地看了别卿筠一眼。
别卿筠:?
别卿筠:看我做什么?
接着,便听别卿婷道:“可是全京城已经传遍了,说、说姐姐不守妇道,与谦王在野外度过了一夜。”
别卿筠登时倒吸口气。
嘶,好家伙!
什么叫不守妇道,她那是逼不得已,因为援救圣驾,而不幸掉落山崖好么!
这是护驾之功,不是不守妇道!
别卿筠气死了,耳边还全是别卿婷的声音:“而且……而且还有谣言说,说姐姐与谦王是殉情而死。因为姐姐与定王有婚约,迫使他们两个只能走上殉情的绝路。”
别卿筠:“……”
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