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陵国使者拿出铃铛的瞬间,别卿筠愣了一下:他拿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想明白,下一刻,那铃铛就被摇响了!
只听“叮当”一声,紧接着是猛的“哐啷”声响!
别卿筠心头一跳,视线一转,即刻看到刚才调戏过她的任定元,竟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他口中痛苦地喊道:“好疼,好疼!”
登时,场面一乱——
“怎么回事?”
“是四皇子,快看四皇子!”
“怎么会这样,发生何事?”
……
任定元捂着头,倒在地上翻滚,嘴里不断发出惨叫声。
坐在他边上的任定简立马离席,查看他的情况:“四弟,你怎么了?”
任定元此时猛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口中直喊:“疼、疼!”
另一边,任定宗也站了起来。他的神色看起来略有焦急,对皇帝道:“回禀父皇,四皇兄好似毒药发作了。”
皇帝一怒,登时看向西陵国使者:“你对朕的孩子做了什么!来人,将人拿下!”
话未说完,他又抬手一摆:“等等,先将人围起来!”
旋即,一列带刀侍卫忽然从宴席外冲出!
他们有条不紊地穿过高台,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那名西陵国使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别卿筠看得心头直跳,跟着宫婢们往后退。
周家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阵仗,不由得有些畏惧。
她看了看别卿筠,不由得往她的方向靠过来。
而在这时,却见那名西陵国使者冷笑一声,说道:“皇上即便抓住了微臣,又能如何?四皇子身上的蛊毒不解,终有一日,他仍是要死。”
闻言,皇帝暴怒:“放肆,你敢威胁朕!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么?若你敢动朕的孩儿一根汗毛,那么两国的和平协议,就此作罢。朕即刻派兵,拿下你西陵国都城!”
“哦?皇上当真由此雄心,那么大可以试试!”
“你!”
顿时,场面陷入了僵局。
别卿筠小声说道:“一个人,换十座城池,若是同意,岂不是让西陵国占尽了便宜?”
她以为自己讲话够小声了,没想到还有人回答她的话:
“但是圣上绝不可能同意这等不公平的条件。”
是那位周姑娘。
别卿筠低头看了眼被对方紧紧抱住的胳膊,说道:“那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十座城池,与一条人命,在任何人眼里,孰轻孰重,无需分辨。”
作为一国之君,任政怎么可能会用十座城池去换儿子的性命呢?
更何况,这个儿子还是他不受重视的,送到西陵国的质子。
如果这时候被挟持的是任定简,或许任政还会考虑、犹豫一下,但若是任定元。
那绝无可能。
但要在国宴的现场就拒绝西陵国的条件么?
那也不对。
如果在条件刚提出时就拒绝,等于把所有后路都堵死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缓兵之计。
先假意答应,或是推脱考虑,暂时将今日的困境缓过,再另想办法解了儿子的毒。
又或者,任政还可以想办法将使者的家人挟持住,伪造使者的笔迹,给西陵国使者发函,等等。
这当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大了,只要任政不是一个傻子,这一局就不会输。
别卿筠想: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周国的皇帝,这点子关窍应该能想通才对。
然而下一刻:
“哼,你做梦,朕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
别卿筠:“?”怎么回事?
任政脑子出问题了,居然就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而此刻,任政的一句话卷起了轩然大波。
任定简皱紧眉头,似乎也没想到他的父皇竟这么快就下了决定:“父皇,请三思。”
说着,他还跪下了。
他一跪,任定宗也同样俯身下拜:“请父皇三思。”
当朝两位亲王同时求情,文武百官自然追随,不消片刻,整个国宴便跪了满地。
见状,那西陵国使者嘴角一扯,笑道:“皇上,三思啊。”
听见这句话的别卿筠:“……”这个使者太会拱火了,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妥妥在往皇帝脸上扇巴掌么?
他别是忘了自己现在在哪儿吧?
周国欸,不是他的西陵国。
要是皇帝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杀了怎么办?
果然两国邦交的使者,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果不其然,使者这句话果真激怒了任政。
当下,皇帝怒而拍案,道:“将他抓起来,严加拷问,务必拿到解药来!”
话音一落,带刀侍卫齐齐出动,两三下就将使者给抓起来了。
那使者也不反抗,就这么被押了下去。
大臣们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具是恍惚,好似还未从方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这时,任定简忽然站出来说:“启禀父皇,四弟的毒,应当宣太医来把一把脉。”
任政皱着眉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任定元,片刻后移开目光:“抬回去,让太医瞧瞧。”
任定简回了个“是”,之后便命人将任定元给送了回去。
*
别卿筠望望四周,随后拉了拉自己的胳膊,说道:“你该松开我了吧?”
周姑娘听到这句话,连忙松开手,跟触电似的弹开了:“哦。”
别卿筠没理她,心中想:经过这场闹剧,这国宴也该结束了吧?
接着,下一刻任政便说道:“诸位慢用,朕还有要务处理。”
说完便走了。
而皇帝一走,各位王公大臣也紧跟着离开。
别卿筠重新坐下,不一会儿就被别重山叫着,回了府。
大概是因为国宴上的冲击太大了,回府的路上,别重山就一直没说话。
别卿筠不想触他的眉头,便也保持着乖顺的模样。
等到了家里,别卿筠立马回了房,关上门。
春雪招呼着丫鬟伺候她洗漱,独留别卿筠一人在房中。
就在这时,忽闻窗外传来“咔哒”一声——
“谁?!”
话音刚落,忽然一只手便从后头伸了过来,牢牢捂住了她的嘴!
“唔!”
她连忙伸手去抓,旋即听闻一道轻轻的声音:“嘘。”
别卿筠:“……唔?”
等等,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是任定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