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别卿筠心中警铃大作。她急忙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个男人,用口型说道:“怎么办,躲哪儿?”
她连忙四处查看,发现整个屋子里,竟然连一个柜子都没有!
她再一抬头,发现头顶的横梁竟是极细,根本站不住人。
忽然,她的目光一瞥,即刻望到了一张床。
有了!
她撩起裙子,二话不说就要往下面钻。
然而她看到边上的两个男人一动不动:“快躲起来啊!”
任定简脸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你竟敢让本王躲床底下?本王不躲,七弟也不会……”
他话未说完,便见任定宗一脸淡然地弯下腰,竟是从侧面钻进去了。
而别卿筠缩在他旁边。
任定简:“……”可恨!
他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也跟着躲了进去。
就在他身子一缩的同时,房间的门也被人给推开了。
因为视角的关系,别卿筠并不能完全看清外面的动静。在她狭窄的视界里,只看见两双脚从外面走了进来。
其中的一双脚上,穿的是绣花粉缎的鞋面。这一定就是皓月馆姑娘了,而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则穿着某种动物的皮革鞋子,看鞋面有些旧,似乎是穿了很久了。
别卿筠心中觉得奇怪:近日京城并不寒冷,反而有些和暖。怎么这个人还穿皮革鞋,不觉得热吗?
没等她想明白,那两人便一步步朝床走了过来。
那位姑娘道:“哎哟,轻点,人家可不比你们男人皮糙肉厚,娇嫩得紧呢。”
闻言,男人则道:“你们女人就是破事儿多,赶紧的,过来罢。”
说话间,那两人齐齐坐到了床边,一番拉拉扯扯之后,衣衫一件件地丢到了地上。
别卿筠见了,登时臊得脸颊发红。
不是吧不是吧?
这两个人还真打算在这里?
救命啊,她身边还有两个人呢!
当朝的两位王爷!
她居然跟原作的男主和反派呆在一个房间里,躲在床底下,听那两个人这样那样?
绝了,简直是绝了。
这种桥段,原作小说的作者都不敢写吧!
她很想装作自己没听见,但她偏偏还不是聋子。
可以装睡吗?
别卿筠现在很想死,非常想死。
就在这时,那两人还在说话:
“诶诶,都说了轻一点了。”那姑娘埋怨道,“可真稀奇,奴家在皓月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大爷您这样的客人呢。”
闻言,那男人便笑道:“我哪里就急了,分明是你们周国人,一个一个都磨磨唧唧的,跟个娘儿们似的。”
“哟,我可不就是个娘儿们么?”
“你是个娘儿们,可又没那么娘儿们。比起你们院子里的其他姑娘,爷还是喜欢你。”
说着,连鞋子都蹬掉了。
姑娘娇笑道:“爷,您可真有眼光。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发现我的美貌而欣赏我的呢。”
“不,爷只是欣赏你,不像别的女人一样磨叽。”那男人道,“过来。”
“爷!”
姑娘娇喝一声,说道:“罢了,横竖您是喜欢我的。爷不如留下名号,下回你来,奴家还要招待你。”
问名字,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哪知道那男子竟是一顿,旋即声音都变了。变得冷漠起来:
“你无须知晓爷的名字,好好伺候爷,自有你的好处。”
那姑娘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凶起来:“你凶什么嘛?不愿意说就不说,怎么还朝人撒气呢?”
话音刚落,男子便一笑:“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错,姑娘可别生气……”
而那位姑娘则“哼”了一声。
男子道:“好了好了,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我并非京城人士。来你们周国京城,不过是偶然,等事情结束,我就要离开的。”
“你说的是,‘你们周国京城’?难道爷并非周国百姓?”
男子道:“自然。来,我搂着你……”
“你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奴家才不要跟你好。”
“唉,罢了,便告诉你。”那男子道,“你道今日定王与谦王是为什么被通缉?还被当做了造反的叛贼?”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真正造反的,其实是雍亲王。并且,周国的皇帝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而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除掉他的心腹大患。定王与谦王,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什么?!”那姑娘差点惊叫起来。
男人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声些!”
姑娘忙道:“抱歉,实在抱歉。可是,这些事情,爷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自然是因为,爷是与雍亲王有合作之人。数日前,西陵国使者来访,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那排场大得很,当今圣上还亲自给使者办了个接风洗尘的晚宴呢。”
说完,那姑娘话音一顿,旋即吃惊道,“难道……爷就是西陵国的使者?”
“非也。西陵国使者乃是爷的长官,而这一次,我们西陵国则是暗中带了大批精锐而来,目的……”
说着,男子捏住了姑娘的下巴,道:“不瞒你说,这一回,周国可是要变天了。不仅如此,用不了多久,周国便要亡国。我看你如此贴心,不如跟我走,也免得你在京城里受苦。”
那位姑娘娇娇笑了一声,立马就卧倒在男子的怀里:“奴家何德何能,得到爷这般厚爱?今夜奴家便收拾细软,跟定爷了……”
说罢,两人齐齐笑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藏在床底下的别卿筠三人,可是一点笑容也没有。
听完这些话,别卿筠下巴都快惊掉了。
没想到雍亲王为了当皇帝,竟然私底下联合了西陵国,要拿下京城。
那么西陵国派兵而来的事情,他究竟知不知道?
若是他对此心知肚明,那他这是要将祖宗基业都给卖掉了啊!
相比于她的震惊,任定简可谓是十分愤怒。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怒火:可恨,着实可恨!皇叔竟然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反观任定宗。
他可就淡定多了。
此时,他的神色不变,伸出手抓住了任定简的手腕,防止他冲动行事,还对他摇了摇头:不可。
然而任定简正在气头上,哪里还忍得了?
不过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行动之前,尽全力将动作放轻。
而别卿筠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着任定宗身子一退,下一刻人就站了起来,口中怒喝:“狗贼,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