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汉子这三个字一出,众人皆惊。
“这,怎么回事?”
“这里是定国公府,正办着老夫人的丧仪呢!”
这里是定国公府,给老夫人办理丧礼的庄严之地,怎么会有人偷汉子呢?
再说这老将军门风森严,是不可能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出现偷汉子这种事情的。
众人想着,这当中必然有古怪。
而别卿筠一听,便知道那是任定简与别卿婷。
当下,她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什么,还有这种事?快去看看。”
说着,她立马就跟着那名夫人跑过去。
霎时间,园子里的宾客纷纷来到事发的房间门外。
隔着一道墙,众人十分清楚地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动静。男人的喘息声,女子的娇柔嘤咛。当中还伴随着木床的嘎吱声响。
不用想也知道里头的情况有多激烈。
外头的宾客们多数是已婚的妇人,听见这样的动静,登时一个个面红耳赤,脸色难看的紧。
“放肆,当真是放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还不快将人给抓起来!”
说话间,任定宗忽然开口了,他道:“且慢,此处是定国公府,还是请府上的人来处理吧。”
这话,众人很是赞同。
“王爷说的是,到底还是定国公府。”那位夫人连忙招呼一名下人来,“你快去,速速将此事告知你们家主人。”
此刻,那名下人已经惊得呆滞了。
他瞪大眼睛,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
见他没有反应,任定宗声音一沉:“夫人让你去,快不快去。”
被这么呵斥,下人即刻回过神来,口中说着“是”,便连忙跑开了。
而此时的别卿筠,则是叹息着连连摇头。
说这别卿婷吧,聪明也是聪明,但是所有的心机全都用在了对付别人上。可到了紧要关头,她就饭了糊涂。
今日是定国公府老夫人的丧礼,她怎么能在丧礼上,趁着任定简吃药就与他欢好呢?
这件事传出去,她便成了不知礼义廉耻的荡妇。
所有人都会瞧不起她。
结果,她这么做,还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男人有什么好的?
更何况任定简这个人,目中无人,还小肚鸡肠,待人倨傲,下手又狠。对任何一名女子来讲,他都不是一个良配。
哦,不过他的出身好,还深受皇帝喜爱,而且是下一任的大周皇帝。
想到这里,别卿筠就叹了口气,心说:好吧,看在他的身家背景的份上,确实挺招人喜欢的。
但纵然旁人稀罕,别卿筠却不以为意。
好笑,他们皇家的人,哪一个不是踩着平民百姓的骨血,才有今日的荣华?
封建制度剥削者,别卿筠没有兴趣。
她小声嘟囔道:“还好我的目标不是攻略他……”
“你说什么?”
别卿筠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任定宗正看着她。
瞬间,她便知道自己的话又被他给听见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耳朵那么灵。
别卿筠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就是说,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话音一落,便得到旁人的附和:
“正是说,今日可是老夫人的丧礼!”
“不管那两人是谁,定要将他们拿住,好好教训!”
说话间,一行人从小道上快步走了过来。
他们行色匆匆,目标明确,即刻就往他们这边赶过来。
别卿筠认出其中一名妇人,就是方才与她说过话的,细算下来,对方是她的舅母。
只见她舅母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抱歉,是我们招呼不周,竟让客人们受此惊吓。”
说着,她对下人使了个眼色,旋即,几名仆妇连忙开了门,进了那个房间。
与此同时,舅母面带微笑,说道:“诸位受惊了,请随我来。”
然而话音刚落,众人身后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
“定王爷?!”
霎时,众人的脸色一僵——
什么?定王爷?
怎么会是定王爷?
宾客的脸上异彩纷呈,神情十分怪异:里面的男人是定王爷,那么另一个女人便是……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旋即目光落在别卿筠身上。
同一时刻,别卿筠抬起头,整好望见了任定宗的眼睛。
他的眼神带着三分戏谑,似乎在说:哦,原来这就是你打的算盘。
别卿筠心里一个咯噔,旋即望望周围——
她心想:是了,他们都盯着我看,是因为里面跟女人打得火热的,正是我的未婚夫。这种关键时候,我应该做出一点反应。
于是,别卿筠故作震惊,捂着嘴吃惊道:“什么,定王在里面?他怎么会在这个屋子里呢,他不是和卿婷妹妹说话去了么?”
她特意提到别卿婷,就是有意让所有人产生这样的联想:此时此刻,呆在任定简身边的女人,就是别卿婷。
而事实果真如她所料。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怪异,有人即刻就说:
“难道那里头的人,就是定王爷与……卿婷小姐?”
他们相互对望,顿时都噤了声。
但即便他们不说,真相也呼之呼出了。
堂堂王爷,居然在定国公老夫人的丧礼上,与他人行苟且之事?
而这个女人,还是他未婚妻的妹妹?
这可真是太离谱了,众人心想。
而别卿筠,她已经沉浸在这一场好戏里了。
只见她眼睛一眨,登时眼眶中满是泪水:“不可能的,定王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边摇头边退后,几乎要昏厥栽倒的模样。
别卿筠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为情所伤。
于是,众人连忙去安慰她:“哎哟姑娘,你先别急,说不准啊,是下人认错了。”
“快,扶着姑娘去后殿休息。”
紧接着,好几个人便手忙脚乱地来搀扶她。
别卿筠故作伤心,一步一回头地看身后的房间。
而就在此时,那扇门忽然一开:
方才进去的下人被人一脚给踢了出来:
“谁给你的狗胆,胆敢惊扰本王!”
霎时,众人回头一看,正是任定简!
只见他穿着一件松垮的亵衣,腰带都还没系上,一副横眉怒目的模样。
别卿筠表面在哭,实则内心:哦豁,栽了吧。
她失声一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