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的出现,是否与任定宗有所关系,这一点别卿筠还没想明白,紧接着便听说了另一个消息:
“小姐小姐,您听说了么,近日太子殿下便要与三小姐完婚了!”
别卿筠:“?”这个她是真的不知道。
“怎么忽然就要成婚了,那出巡江南的事情怎么办?”
春雪道:“是呀,皇上已经另派了钦差大臣下江南,灾民的问题,全都交由钦差解决了。”
“不过,怎么忽然要派钦差出京?”
春雪:“奴婢听说,好像是因为太子殿下才出京城没多久,就遇到了刺客,受了很重的伤呢。”
这么一说,别卿筠就明白了:“哦,原来如此。”
她想起来了,在不久之前的飞仙湖畔,乔装成乞丐的任定简,确实是受伤严重。
难怪皇帝要收回成命,让任定简呆在京城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马上就安排成亲典礼,这也太草率了吧?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算了,想那么多没用呀。
别卿筠心想:反正无论怎么样,任定宗必然不会放过任何能杀任定简的机会。
她喃喃自语道:“像成亲这种大场面,他应该不会错过吧?”
闻言,春雪立马就凑了过来:“小姐您说什么呢,谁不会错过?”
“啊没有,没有。”别卿筠连连摇头,“我是说啊,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么多的消息的。讯息真灵通。”
春雪被夸得脸都红了:“哎呀没有呀,其实太子殿下来下聘书的时候,奴婢正好在前厅,所以就听到了。”
别卿筠笑着摸摸她的头:“噢噢噢,原来是这样。”
事实如何并不重要,成功转移掉话题就行。
*
接下来的几天,别府尤为热闹。
因为别卿婷与任定简的婚事提前,所以全府上下都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不过她的事情,与别卿筠无关。别人如何忙碌,那是他们的事。而别卿筠......
她只管顾好自己。
几天之后,乃是黄道吉日。
在这天清晨,别卿筠也早早地起来了。
说到底,她还是别卿婷的姐姐。今日她出阁,作为亲姐姐,别卿筠还是得出面陪一陪她的。
因此,天刚刚放亮,她便随同春雪,一起来到了别卿婷的小院。
而她刚到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杨柳的声音:
“贱蹄子,也不看看是什么东西,就敢往小姐的头上戴?这件发饰一点也不衬小姐的肤色,换上这支凤钗,这才配得我们小姐的身份!”
别卿筠与春雪对视一眼,旋即便猜到里头正教训丫鬟呢。
她提起裙摆,抬脚走上了台阶,同时提高了嗓门说道:“好妹妹,姐姐来送一送你。”
守在门外的丫鬟打起帘子,别卿筠低下头便走了进去。
这会儿,别卿婷本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身边围着一群丫鬟,端盆子的端盆子,拿发饰的拿发饰,还有几个为她捧着火红的嫁衣。
此时,秋姨娘正端详着自家女儿的脸,指尖沾着胭脂,细心地在别卿婷的脸上妆点几下。
别卿筠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秋姨娘歉意地直起身,说道:“是筠儿来了。你瞧我,忙活起来,一点事儿都顾不上了。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沏杯茶。”
别卿筠瞧一瞧她,立马道:“哎哟,可不敢劳动姨娘。况且,我也不渴,不用忙活了。”
她脸上带笑地走向别卿婷,说道:“眼下还是妹妹要紧。”
听见她这样讲,别卿婷登时脸颊一红:“姐姐莫要取笑我了。”
别卿筠微微一笑,礼貌性地说了一句“恭喜妹妹”,然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她嘴上是说着不用管她,但是凭空多出这么一个人,从不能置之不理。
别卿婷透过镜子看她,心想:我就知道,姐姐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嫉恨得要发狂。否则,她怎么会大清早的来我的屋子。
当下,她暗自冷笑一声:嫡女又怎么样?到头来,嫁给任哥哥的是我。日后与任哥哥双宿双栖的也是我。纵然如今只是一个侧妃,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当上皇后。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地求饶!
一旁的别卿筠实在是困得不行,强忍着没有打哈欠。她胳膊肘撑在桌上,心中盘算着早点结束,好回去睡回笼觉,丝毫没发现镜子前的别卿婷,是如何怨毒地瞪着她。
过了片刻,别卿婷出声道:“姐姐,你快给我出出主意,哪一个发钗比较好呢?”
闻言,别卿筠心想:这我哪知道?
她随便扯了一句:“适合你的就是最好的。”
紧接着,她听见别卿婷说了一句:“姐姐这话说的在理。不适合自己的,就不要去抢。不属于你的,永远不会属于你。妹妹这样说,对不对?”
别卿筠:“……”行啊,这时候都不忘记针锋相对,存心不安生是吧?
她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说道:“是呀,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要强求。如果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能怎么样呢?说不准那天就没了。你说是吧,妹妹?”
话音一落,别卿婷的脸色顿时一白。
她想到了不久前,在定国公府……
别卿婷的笑容变得十分惨淡:“姐姐说什么呢,妹妹听不懂。”
随后,她连忙扯开话题:“姨娘,快看看我脸上的妆。”
秋姨娘连连应道:“诶诶,这就来。”
见状,别卿筠冷哼一声,心说:再来啊,谁怕谁啊。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丫鬟急忙跑了进来:“吉时快到了,新娘子快些准备,迎亲的队伍马上便要来到家门口了。”
一听这话,别卿婷也顾不上挤兑别卿筠了。
她刺客有些紧张:“快,快将吉服换上。”
顿时,一屋子人手忙脚乱,匆忙给别卿婷换上了衣裳。
随后,喜婆便走了进来,说了好一阵吉祥话,随后便带着新娘子,从正厅走出去。
别卿筠跟在后头,看着新娘子拜别亲人。
这样的场面,家中的妇人自然是要哭一哭的,又是喜又是悲。
别卿筠没什么感觉,只待了一会儿便从中退了出来。
她绕过了园子,躲到清净处散心。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在这里。”
是任定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