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想了想,而后道:“并未——不对,今日午后,姬将军曾抓了一群山贼回来,眼下都在大牢里。应当不会是那些山贼的搞得鬼?”
“不无可能。”葵令城郡守沉吟道,“我早就跟姬将军说过,没事儿不要把那些山贼抓回来,能放了就放了,你瞧他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大人息怒,或许并不是那些山贼,而是另有其人。说不准有人见了如今辽西城新郡守得势,便想借着她的名头干一些肮脏勾当,也未可知。”
“罢了,先过去看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别卿筠旋即看到长廊后头急急走来一行人,为首的中年男子甚至连衣裳都还没来得及穿好。
这时,她站起身来,拦在他们前头,然后重重鞠了一躬:“见过葵令城郡守大人。”
郡守狐疑地看她一眼,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女子?此处乃是郡守府,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诶,郡守这话便见外了。”别卿筠脸上带笑,“我千里迢迢从辽西城赶来,怎么你不欢迎我,反而要将我赶出去呢?”
起初,葵令城郡守脸上浮现困惑的神情,而后眼睛慢慢睁大,惊愕地看着别卿筠,道:“你、你便是辽西城新郡守,别、别卿筠?”
顿时,在场的侍卫全体戒备,将葵令城郡守牢牢护住。
“正是。”别卿筠毫不躲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
她正视众人的眼光,而后一字一句道:“我是来拿下葵令城的。”
“大胆!放肆!”葵令城郡守骂道:“你曾经也是大周名门之后,闺阁女子,怎么如今竟敢做出此等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别卿筠不以为意:“为什么不能?怎么就准许他们姓任的能够成为天下的主人,我就不行了?我偏要造反,让这天底下的人看看,我们女人也能够当家作主。”
“你、你……简直岂有此理!”葵令城郡守气得满脸通红,“快,快将此人拿下!生死不论!”
一语落毕,在场的侍卫同时出动。他们手中长剑向别卿筠飞刺而来。
别卿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面闪躲,一面攻击。不过片刻工夫,这些侍卫全数拜倒在她的手中,死的死伤的伤。
葵令城郡守连连后退,他的脸上出现惊恐地表情:“你不要过来……来人呐,快来人!守卫都上哪儿去了?快来保护本官!”
别卿筠不紧不慢地说:“大人,你不用喊了。你府上的这些侍卫都不顶用,我随便打几下,他们就死了。一个不留。我劝你也别负隅顽抗了。”
“不可能!”葵令城郡守脸上浮现出杀意:“本官绝对不会让你得逞!你别以为拿下我郡守府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在城东,还有姬将军率领两万大军,我看你能拿这两万大军怎么办!”
说罢,他立马推开门就想往外跑。
然而他刚打开门,门外便倏地刺来一剑,银光紧逼他的面门而来,郡守不由得顿住脚步,额际一时划过一滴冷汗。
辽西城守卫举着剑步步紧逼:“还请郡守大人投降。”
“不必与他废话。”别卿筠道。
而后,她猛地上前一步,骤然在郡守的后脑打下一掌,登时,对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守卫将人抓住:“回大人,葵令城郡守府已被我等拿下。”
“嗯。”别卿筠负着手走出郡守府,“其余人等留在此处,你带上郡守随我到葵令城驻军军营。”
*
任定宗离开大牢之后,一路便向东而行。在接近郊外的地方,他看见了葵令城两万大军驻扎的军营。
纵然此时乃是深夜,军营仍是灯火通明。校场各处都点着篝火,来来往往有不少士兵在巡逻。而这些将士休息的房屋里,也有不少是亮着灯的。他的目光落在军营入口处,只见那边同样有不少人在巡逻。
在毫无战事的情况下,葵令城军营仍能保持如此高度警戒,当真是戒备森严,军纪有度。
不过仅有这些人,他想潜入军营之中,仍是易如反掌。
随后,任定宗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从一处小门传入营地之内。在众多营帐与屋舍之中,他精准地找到了姬将军所在的房间。
此时,姬将军的房中已经熄了灯,周围是昏暗一片。
任定宗拿匕首撬开门闩,旋即悄然潜入其中。借着月光,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姬将军。
静谧的房中,唯有姬将军的深长的呼吸。
任定宗持着匕首,来到床沿,而后冰冷的刀锋架在姬将军的脖子上。与此同时,姬将军猛地睁开眼睛。他眼眸清明,半分不像是熟睡的模样。但是等看清眼前之人之后,他脸上即刻浮现惊讶的神情:
“是你?”那个被女山贼当做压寨相公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姬将军思考片刻,便知道自己被骗了。他咬牙瞪向任定宗:“你们不是山贼,为何要欺骗于我?”
任定宗神色倨傲:“骗都骗了,将军现在才来问为什么,不觉得晚了么?不过令我意外的是,这个局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奏效了,这还得多亏你这个愚蠢的脑子。”
“你!”姬将军怒不可遏:“大胆贼子,有本事报上明白,你我单打独斗!深夜闯入我的房中,以性命威胁,算什么本事!”
“我的确没什么本事,所以只能用些手段来逼你就范。”任定宗说道,“我的主子想请你弃暗投明,来做我辽西城的大将,如何?将军可否答应?”
“什么?”姬将军愣住了,“辽西城?你是别卿筠什么人?”
任定宗:“能在两万大军的营地里悄然潜入而不惊动任何一个人,将军认为我是谁?”
顷刻间,姬将军明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对方,道:“谦王?没想到你真的助纣为虐!那别卿筠是什么来头,你竟然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去当她的走狗?身为王爷,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得不到,如今跟着一名女子造反,王爷难道不觉得跌份?”
闻言,任定宗的脸色冷了下来:“本王想做什么,是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插嘴?”他手上微微用力,姬将军的脖子上立马就见血了:“她便是一名女子又如何?本王要让她当皇帝,她就能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