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当,你陪我走走吧。”
陆当垂眸,对上魏星瑶的眼睛,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
让魏旸一个人静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老爷会这般,这般……
陆当压下心底的疑惑,对魏星瑶点点头,温和应道:“好,走吧。”
县衙服也是有院子的,不过精致比着张府要查一些,好在闲逛看风景是假,出来透气,留给魏旸一些独处的时间是真,二人也就没有在意那么多。
寻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魏星瑶坐在了石凳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你坐下吧,跟我说说都查到什么了?”
陆当撩起外袍坐在了石凳上。
他无奈摇头叹气:“小姐聪慧,应该知晓我什么都没有查到,这么问,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呢?”
魏星瑶挑眉看过去:“你什么都没有查到?”
陆当:“小姐不信?”
魏星瑶笑了起来:“我心里是不太信的,但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只能说,信你。”
陆当心尖微颤,眼睛也弯了起来,露出一抹好看地笑。
“陆当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嗯,程三的事情先这样吧,将一些消息送到舅父那,总之不能让舅父以为是舅母指使的,唔,听说表姐夫的后院要添人了,表姐很是不开心,既如此,就将礼送给表姐,让她开心开心吧。”
没头没脑地几句话,陆当听懂了。
“小姐,你这般作为,先不说背后之人如何,只赵姨娘那,真的不会气到肚子再出什么问题吗?”
赵姨娘同旁人合作,特意引诱张思然买了对孕妇不利的安神珠。
通过张思然的口,知晓了那人是程三所介绍的。
程三是程岫信任的人,程岫是张思恩的夫君,如此种种,有心人将事情联想到一起之后,只会觉得是后院争宠的结果。
嫡妻怀了孩子,妾室早与嫡妻怀了身子,或许这一胎嫡妻所出正是儿子,为了腹中孩子的未来,出手残害妾室的孩子,上演这种戏码的高门大户可不少。
这事儿,不管旁人觉得是舒莲的意思还是张思恩的意思,影响的都是张府女儿的声誉,而赵姨娘,会被外人所怜惜。
毕竟这件事,经手人是赵姨娘的亲身儿子,后宅之中的姨娘,对儿子有多溺爱?她岂会利用自己的儿子做这种事情呢?
所以,赵姨娘彻底从这件事摘了出去,谁也不会想到,她是参与者,甚至是主使者。
“她的肚子本来就有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星瑶翻了个白眼。
陆当失笑摇头,想了想,又好奇问道:“小姐确信毒是下在安神珠内吗?”
“有什么关系?”
魏星瑶叹气:“不管是提前准备了毒,还是将毒放在安神珠中,结果都是一样的,那种对孕妇来说的烈性药,安神珠内残留极多,那份量,还能再致使一位孕妇小产呢!”
话说到这里,魏星瑶忽然一怔。
陆当也收敛笑意看过去。
“你说,她会不会本来是想对舅母出手的,只是我在,她才会用到自己身上?”
魏星瑶看着陆当。
陆当摇摇头:“她是如何想的,谁又能知道呢?或者是为张夫人准备的,也或者她最后觉得,用在自己身上效果更好吧。”
“不管了,你且按照我说的去做吧,舅舅想查就引导着他去查,总之,最后之人,在程府没错,但那人,必定不能同大表姐有关系!”
魏星瑶意有所指地看着陆当。
陆当无奈笑出声:“小姐,你这见招拆招的本事,无人能及。”
魏星瑶起身:“多些夸奖,走了。”
陆当跟上去:“小姐可要去见老爷?”
“不见,他估计今天不会想见我了,不,应该是这几日都不打算见我了。”魏星瑶叹气。
刚才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话恐怕爹爹不能接受。
也是,若非她携带着记忆出生,她也不可能接受的。
陆当:……
小姐这是怎么老爷了,父亲安排他的事情,他到底要不要同老爷汇报了?
瞧着老爷的情况,谁靠近谁都要遭殃呢,所以,他也赶紧去忙小姐安排的事情?
纠结了许久,陆当追上魏星瑶:“小姐嘱咐的事情不能耽搁,陆当现在就去,小姐等着好消息吧。”
一连几日,魏星瑶都躲在张府没有再出过门。
期间,魏旸和魏昇都给她寄了信件,尤其是魏旸,意思是让她有空来县衙找她一趟。
魏星瑶略有些心虚地将信件收了,理所当然地拒绝了魏旸的相邀。
殊不知
“小姐,快去前厅,老爷来了。”
“啪嗒。”
魏星瑶手里的小瓷瓶掉在了地上,她努力扯出一个自然地笑:“爹,爹爹为何来了?”
“老爷刚从老爷子那出来,见到了舅老爷,正在前厅同舅老爷说话,”冬霜一五一十地说道:“小姐快换身衣服随奴婢过去吧。”
魏星瑶:……
不,她不想去。
她很想扯个什么头痛脑热的理由避开,但一想自家爹爹都来了,她敢装病,爹爹就敢拽着林伯伯来给她看诊。
知晓已经逃不过了,魏星瑶精神颓然地坐在铜镜前:“那就给我更衣梳妆吧。”
冬霜诧异地看着明显精神不济的魏星瑶。
为何她觉得,老爷来了小姐不高兴呢?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魏星瑶若是会读心术的话,一定会回答冬霜:不,不是你的错觉,你家小姐就是不情愿!你家小姐不敢去见你家老爷啊啊啊!
前厅,张若勋和魏旸正在闲聊,离得很远也能听见厅内时不时传来的笑声。
魏星瑶忍不住嘟囔:“在县衙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回到家里了还能聊得这么起劲儿?有那么多话说吗?”
“瑶瑶,又在背后说爹爹坏话。”
魏旸忽然转头看向门外,扬声说道。
魏星瑶:……
好家伙,爹爹的耳力可真惊人,她这么小的声音爹爹都能听见。
魏星瑶快走几步进了屋子,刚刚俯身行了礼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抬头看向魏旸,正对上魏旸含笑的黑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