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是被控制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还是言清秋，她才刚刚被萧旌琦控制过，也就明白了言月白前后反差这么大的原因，想来也是被仙人点醒的。

她有些感激的看向云灯，要不是仙人突然出现，她还会沉浸在那种低领恋爱场景。

云灯有些受不住她的感激，她只是恰好看见了，没有言清秋误解的那种暗中保护她的意思。

“可是即便大姐姐把国公夫人引去，又能怎么样呢？”言寸心有些不明白，她们这样的人家里，即便这事被公之于众，又有什么真的能斗过权力，“就算大家知道了，也只会私下劝家人少和清远伯家接触，不会真的有人去上报王室制裁他的。”

现在的陛下，已经不是当年的陛下了，他老了，疑心又重，十几个儿子各个想要他坐的那个位置。

他的全部精力，也就是如何制衡他们。尽管他的前半生把大丰王朝的实力推到了顶端，但如今的朝廷，已经只剩表面光鲜。

十几个皇子分割成的几个派别，背后是几百个官员的支撑。老皇帝只想着平衡实力，早就不看臣子的能力了。臣子们也只会站队敛财，蝇营狗苟罢了。

上行下效，君王的心不在天下，臣子的心也不在天下，京官有京官的恶，地方官有地方官的奸，虽然靠着前五任皇帝和老皇帝的前半生把民生搞得有声有色，但到底也才是刚刚富起来而已，贪官污吏愈演愈烈，如今也就只够温饱了。

就像是一个繁茂的大树，外表强劲有力，枝繁叶茂，而树干里已经被白蚁腐蚀的一干二净。只要此时有人揭穿一点树皮，这棵树就会砰地一声倒下。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言寸心这下更糊涂了，“二姐姐怎么突然作起诗来？”

“这不是我作的诗。是诗仙李白所作。”言清秋老神在在，刻意强调了“仙人”二字。

“仙人……”言妙音喃喃道，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二姐姐是想借老师的势。

先前因为青衣的作用，让她的身体陷入了昏迷，而她的灵魂则被带到了另外的地方。

在那里，她整整学习了三年。

从所谓的“阿拉伯数字”到跟虫子爬一样的“利提字母”，从机械原理到古代魔纹，她可是没日没夜的学了三年，整整三年！

最开始996检测说她确实向老师说的那样在武器方面很有天赋的时候她沾沾自喜了很久，以为做做弓箭嘛，三天也差不多。

谁知道三天之后又三天，三天之后又三天，到最后没完没了了。

996是个完美主义，而且从他的编号也能看出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压榨人的老板人格系统，言妙音在他手底下可是饱受折磨。

虽然最后确实在它的折腾下让言妙音的机械原理以及其它机械方面和武器方面的理论知识有了质的飞跃，但言妙音到最后结业也不承认那个方脑壳是自己的老师。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996那家伙就知道给她填鸭式教育，才算不上她们这个年代合格的老师。

而云灯虽然没有一直待在学习空间，就她回去的频率言妙音差不多半年才能见一次，但是她会鼓励言妙音自己创造的小发明，而且也会和她聊一些对于未来的人生的畅想。

“我知道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喊先生或是师父了。”

云灯沉默了一会儿，“你又偷看其它书了？”

言妙音没有否认，“我想多了解一下二姐姐之前的生活。”

“你看的太超前了，会不适应你原本的时代的。”

“可是我现在掌握的这门技术，本来就是一个超前的技术呀。我不可能学到这样超前的知识，却不对它相应的社会文化产生好奇心的。”言妙音的声音很诚恳，她原本就是个爱钻研的性格，对于违反了规定这件事并没有多在意。

云灯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责备她，“996没有说你吗？”

如果言妙音不主动说，其实云灯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限制她了解后世是996的意思，而无论言妙音看哪本书，按理说996都能察觉到，却没有拦她，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格啊。

“他什么都没说。”言妙音随手变出一本书，似乎是叫做《厌女》，又低头去看。

996没有出现来阻挠她。

后来有一天，996告诉她，她的学习期结束了。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把言妙音弹了出去。以至于言妙音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府医给她检查过后，她还被三年没见的娘亲吓了一跳。

之后又急着来赴宴，其实她也挺久没见到老师了。言寸心几个人研究怎么救人的时候，言妙音的注意力却只在云灯身上。

老师的头发明明是灰的，今天怎么这么白呢？

直到她听到言清秋吟的诗。

“仙人……”她喃喃道，这是个办法。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十二楼五城有点麻烦，如果只做一个城堡的话，可以吗？”

“你能建出一个城堡？”

“可以，不过不会太复杂。”

“不行，这个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三天。三天我就能做出来。”

三天就能徒手造出一个悬空的城堡？饶是言清秋已经足够见多识广也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她想起之前仙人确实跟她提过言妙音会有能辅助她的能力来着。

这谁辅助谁啊！她自己才是打下手的那个吧？说不定她连下手都给人打不了！

云灯也有些意外，言妙音明明是去学习空间学习枪械的组成和构造，虽然也学了一点建筑基础，但她还真的能做出来？

想起言妙音那让996都惊叹的学习速度，云灯也就不再觉得意外。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天才。

“那现在的话……”言清秋突然转向云灯，向她深深鞠了一躬，“请您帮助我们做一个幻象，作为暂时的替代。”

她保持深鞠躬差不多有半分钟才起来，真挚的眼神投入云灯的眼睛。

“我们必须抓住今天的机会先把这个秘密暴出来，不然之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她说的没错，清远伯这这次赏花会，几乎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就是趁现在把那些孩子的处境先公布出来最好。

况且无论是言清秋还是云灯都知道，云灯今天已经算得上打草惊蛇，就算她能控制其他人一段时间，但夜长梦多，谁也不知道清远伯府之后会有什么变动。

更何况，谁也不愿意那些姑娘再多在这种处境下多待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