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王子,何须你救?一介女子竟也敢以英雄相称?”他投来轻蔑的目光,对郁泉幽的话嗤之以鼻。三寸人间
郁泉幽再一次笑起来,“怎么允许你们男人做英雄,不允许我们女子做英雄?”
她学着他的语气,挑了挑眉,也向他投去了不屑的目光。
受到轻视的帝玦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学我的话,那样有趣么?”
他的目光再一次阴冷起来,寒气森森的盯着她看。
她轻哼了一声,坐在树荡起了双脚。
少女默默无言,盯着前方的林子,嘴角荡漾的笑容十分耀眼。
“为什么笑?”他不解的问道。
郁泉幽勾起唇角,“是高兴啊”
“为什么?”他像个孩子一样坚持不懈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她转过头看着帝玦,眼里的笑意满的快要溢出来。
他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没事笑什么?”
她看着他的侧颜,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
我笑得自然是现在。
若是这一辈子能像这样生活下去,不去管六界那些恩恩怨怨,也不管她身的使命是什么,只要能够天天这样看见你,也足够了。
算你失去了记忆,也总有一天会记起我。
算你再厌恶天族的人,我也会用我的行动让你彻底放下对我的戒备心。
帝玦,这一世我所有的目光怕是只能给你了。
她在心底这样想着,心间是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我怪了这么多天,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嫌我烦?”帝玦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些什么,只是看着她在那里傻傻的笑,心便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当然不会嫌烦”她轻挑着眉,眼都是柔意。
“郁泉幽”
帝玦唤了她一声。
她显然愣了一下,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高傲优雅的时候,他会叫她姑娘,对她恭敬不已。
流氓无赖的时候,他便只会叫她“喂!”。
她早与他说过她叫什么,可帝玦从来不肯叫她的名字。
大概是因为防备,更因为心那一点对天族激烈的反抗心理。
现在他失忆以来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真的叫她有些手足无措。
“嗯?”她低低的疑问一声。
“为什么你不怕我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不怕?”似少年般精致的脸庞莫名的多了一丝落寞。
他转过头,轻轻的对着她说道。
听到他感伤起来,郁泉幽的心也莫名的溢出了丝感伤,“怕?我为什么要怕?”
“你这个沐玉王子根本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嗜血冷酷,杀人不眨眼。更不像外界说的那样道貌岸然我为什么要怕呢?”
失忆的帝玦,几乎将少年时所有的天真都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几乎无法在他的身看到任何阴霾危险的感觉。
听到她的回答,帝玦渐渐的沉寂下来,闷声不语。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第一次与郁泉幽见面无法拿着自己对待魔族那些皇叔以及窥探他红莲之身的天族人的方式来对待她?
这些日子,他几乎天天在想如何从这里逃出去,可每当迈步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的脑海都会浮出郁泉幽的身影,然后内心便有一个声音让他停住脚步,让他不要离开这个女孩。
也许是他活在这个六界的几万年里,没有感受到任何人性的温暖,却在这个姑娘身感受到了温暖的气息。
可父王与他说过越是这样越是危险。
他害怕自己陷入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可又不舍得离开这里。
郁泉幽见他不作声,便在他的旁边静静的盯着他的侧颜看,越看心便越是欢喜至极。
不知是过了多久,被她盯得几乎要恼了的帝玦终于开了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她顿了顿目光,随后依靠在身后的树干,“想看到天荒地老。”
她无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间脸颊蹭的一下变得通红无。
帝玦也被这一句话说的愣了许久,随后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或许他自己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有多么开心。
“天荒地老这个词不能乱用。”
最终,他目光的喜悦之情被一层淡淡的柔和掩盖住。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郁泉幽僵硬的撇过头,轻咳了几声道“我没读过几本书你别在意我的话。”她觉得有些尴尬,偏过头说的有些结巴。
“郁儿。”
莫名动听的唤声。
郁泉幽再一次n。
她忽然觉得今天的帝玦格外的不对劲。
她抖动了一下身体,心猜测着是不是他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他记起了她。
她缓缓转过头,唇便突然的冰凉一片。
她的脑海顿时间一片空白,心跳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
那张放大的颜在自己的面前。
柔软冰凉的唇轻轻的磨蹭着她的嘴唇。
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轻轻的抬起,莫名的悸动后,她便感觉到嘴里变的冰凉起来。
帝玦吻得很深,吻得很柔。
很久很久,几乎将她吻的不知天南地北。
少顷,他终于放开,随后静静的看着她。
郁泉幽微微呼吸着,眼脉微动,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前的温玉男子似乎满足的勾起了笑,随后转过身,盯着落在树叶只见的阳光看去,淡淡的说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怕鸡么?”
极淡的话语,让郁泉幽嗅出一点危险的气息。
她颤了颤眼睫毛,低着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我是知道没有理由。”
“这算是什么回答?”
“这是我的回答。”她认真的说道,心依然有些忐忑不安。
他顿了很久,才渐渐的说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我怕鸡么?”
郁泉幽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一件事从前帝玦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其实她也真的不懂,为什么帝玦会怕鸡。
“小时候我其实一点也不怕鸡。”他遥望着远方,淡淡的说道,“可后来”
后来,那一场大s,母亲消失,父亲跟着离去。他一个人为了找到自己的母后,出了魔界。
魔族的人除了魔界之,一旦到了人间,只要施了法,便一定会反噬自身。
s过后,他来到了凡间,一个人在那里游荡了许久许久,不知道该去那里,也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他该去那里。
那时他不过五岁。
父亲母亲集体失踪后,他成了众矢之的。
魔族的亲叔叔们想要将他灭口。
大难不死的他逃到了边疆的一方山间。
可在凡间法力被削弱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方。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座山会有那么多妖鸡。可那一晚毫无法力的他差一点被几只巨大无的妖鸡果腹。
他死命从那座山逃了出来,好不容易寻多一家寻常人家,因为肚子实在饿的受不了,便偷偷的走了进去,拿了些干粮出来。
可便是他手拿了的那些干粮使得他遭到了那户人家所在的村所有冠鸡的追赶。
当时的他身都是与妖鸡搏斗后受的伤。
他没有力气逃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鸡将自己手的干粮一点一点的夺去,他只能挥着手,却赶不走它们。
边疆的鸡不知是不是从小呆在恶劣的环境生活惯了,攻击力十分的强悍,见他妨碍它们夺食,便集体用着它们尖利的嘴不断的啄着他身的伤口。
全村共有几十只鸡,全都围在他的身边。
红冠公鸡们不断的围攻使得他身的伤口越来越重,直到最后,是他一步一步拖着血和泪,从鸡群拼命的跑,才挣脱出来的。
后来没一次他一看到鸡,身便会没由来的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总是能够想起那时被一群鸡围攻的场景,心的阴影极深。
他断断续续的说给郁泉幽听,觉得自己被鸡啄的事情简直有毁他的一世英名。
但是,他却很想分享给她听。
郁泉幽听的十分的认真,脸也没有任何想要嘲笑他的意思。
帝玦目光暖了起来,“郁儿从今往后我便这样叫你了”
他柔柔的说道,心底一片欢喜。
他想似乎他是喜欢身边这个,一个月以来,几乎每一天都会极其认真为他药,从来对他耐心至极的女孩了。
可此时的他怀着多少仇意有不断的阻挠着他,使他不得轻易的靠近她。
郁泉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浅浅的含了笑意。
她虽然不确定帝玦到底有没有记起自己,可若是没有记起自己,却还是这般叫她,她也是极为高兴的。
“好。”她这样柔柔的回了一句。
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身,照在身折射在了下方一片草地。
她将手指伸了出去,用心去触碰那些阳光,忽然觉得也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是现下这种意境了。
“帝玦你有没有想过脱离六界做个隐于世间的逍遥人?”
她呆呆的看着阳光,缓慢的说道。
“逍遥人?”他喃喃着重复了这一句话,随后苦涩自嘲的笑了一声,“大概是不可能的逍遥这个词离我实在太远。”
“为什么?”她低低的问了一句。
眸子突然便沾满了忧伤的帝玦,笃的便不想再往下讲下去,随后他的语气的温度再一次降低了度,“你问得太多了。”
他撑起身体朝着树下一跃而下,随后径直朝着树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