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听着不死老道的讲述,心里糊里糊涂的,我虽然是陈家人,但自小就没在陈家呆过,家里的事情,我的确一无所知。
不死老道专门是做这个的,不得不说,他真有几分本事,我们河凫子七门的行踪家世,一直都是秘密,绝对不会外泄,然而,不死老道当年留了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探到了很多消息,这其中有我们陈家的消息,也有河凫子七门的消息。
“你知道不。”不死老道指了指大河的方向:“那条河下面,有个地方,是他们河凫子七门的地方,陈家的东西,就在那里头的。”
听到这里,我大吃了一惊,不死老道说的河下面的地方,那除了河眼,还会是哪儿?
不死老道说起这些事情,洋洋得意,他说,河下面的地方,除了河凫子七门的人,本来是没人能进去的,但是他就想了办法,硬闯了进去。
“你的本事,真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继续套问不死老道的话:“进去之后呢?找到那个陈家的东西了没有?”
“不好说。”不死老道虽然脑子有点不够用,不过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他心里还是有数的,问到这儿,就开始跟我打马虎眼:“反正啊,在河下面是出了点事儿,那个地方一下子乱套了,我也不敢久留。”
我分辨出,不死老道肯定是进过河眼的,但是期间发生了什么,他不肯说。
这一次,不死老道没有得手,而且很可能是河眼的动静太大了,引来了麻烦。根据他的讲述,我爹当时就住在小盘河,离河眼这边比较近,河眼的动静一出,必然先把我爹给引来了。
“事儿没办好,倒是来了个煞星。”不死老道抽抽鼻子,说道:“他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他,我知道,他就是陈一魁。”
“你和那个陈一魁,是不是打起来了。”
“这个这个”不死老道神情有些不自然,凭着当时的情形,我爹只要发现了不死老道打河眼的主意,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按照过去的说法,我爹是河凫子七门里面仅次于庞大的高手,不死老道讨不到便宜。
“想必就是动手了吧?”我问道:“听人说起过,那个陈一魁是河凫子七门顶有名的高手,功夫只比庞大差一点,你就算被他打败了,也不丢人。”
“拉倒吧!”不死老道嗤之以鼻:“陈一魁比庞大差一点?你真没见识,我跟庞大早年也动过手,他的功夫,我心里清楚,这个陈一魁,只会比庞大强,怎么可能比庞大差?陈一魁有一招功夫,厉害的紧,我是当真斗不过他。”
不死老道打不过我爹,就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跑。他的“跑功”,我见识过,那不是一般人能追的上的。
可惜的是,他遇见的是陈一魁,大河滩有数的高手之一,虽然我爹没能很快追上不死老道,但是,一直都没有追丢,始终紧紧的跟着他。
等追到小盘河后面的那片小山的时候,不死老道眼见要被追上了,他心里很清楚,被我爹这样的高手追上,他的“不死之身”也难保周全,十万火急之际,不死老道又亮出了一门看见的本领。
“你刚才瞧见那片小山的山脚了吧?人常说无路可走的时候,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我呢,偏偏就能从地下找条路。”不死老道嘿嘿笑了笑,神情中又充满了自豪与得意。
不死老道的这门看家本事,说白了其实就是穿墙术,但是他的穿墙术,已经达到了至高的境界,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被我爹追的急了,又没有路可走,一急之下,不死老道竟然直接就顺着小山脚下的石壁钻了进去。
如此一来,我爹就没有办法了,总不可能把整片石壁都凿开,寻找不死老道。但我爹知道,这是方外的至高术法,有术,就有破法,我爹用七门的水波辟邪纹,把不死老道给封在了石壁里面,进得去,却再也出不来了。
按道理说,人被封在这里头,只有死路一条,不饿死也得渴死。但不死老道毕生的精力都拿来学那些保命之术,辟谷龟息这样的本事,炉火纯青,竟然就在石壁里面熬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在山脚休息,他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才能出来。
和不死老道朝小盘河村走的路上,我就在不断的琢磨,我们陈家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不死老道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他把话说的很清楚,陈家的东西是在河眼里的,不死老道没有得手。他也想得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爹肯定会把东西转移。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想不出来,也猜不透,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这次跟定这个人了,非要把事儿搞个水落石出。
从小山到村子,路程不算很远,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时候,我们就到了村外。其实,我之前来过小盘河村,只不过是来买干粮,对村子也不甚了解。
不死老道一走到村子外面,身子就好像在隐隐的打晃,他当年被我爹追怕了,心里头发憷。
“老弟,你帮个忙。”不死老道蹲下来,眨着小眼睛跟我说道:“你先到村子里去看看,就到陈一魁家里去瞧瞧,想办法弄清楚,他在家不在家。”
“我不认他家的门啊。”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泛起了一片一片的波澜。
原来,我爹当年是在小盘河安的家。
“好认,我给你说怎么走。”不死老道当年也来过村子,对村里的地形很熟悉,跟我讲的一清二楚:“老弟,你帮了我这么些忙,我总不会忘记的,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回头必然给你厚厚一份酬劳。不是我吹,当年我把河滩上的豪门大户都偷了一个遍,好东西多着哩,到时候尽着你挑。”
我害怕自己帮忙帮的太利索了,反而会让不死老道起疑,所以装模作样的和他讨价还价,等到俩人谈妥了,我才起身,悄悄的从村子外面的路溜了进去。
深更半夜,村子里的人睡的正熟,全村都黑灯瞎火的,我借着月光,按照不死老道说的地方,慢慢的走到了目的地。
这应该就是我爹当年住在小盘河村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