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志那只是停了一日,墨语和素聆星便迫不及待地重新出发了。
因为袁志的特渔河特产,他们实在是无福消受。
只是这次不再是两人同行,而是三人同行。
墨语向慕凝烟表明了此行的目的观湖书院。
在与袁志问清楚了观湖书院的情况后,墨语估摸着一路走走停停,应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才能抵达位于大夏版图中央的观湖书院。
在同老人摸骨之后,确定了他的骨龄,不然他对于自己的岁数,依旧是模模糊糊。
等走到观湖书院,那时自己也差不多有十四五岁了,到时候自己应该大变模样了吧?
想到夫子到时候的吃惊表情,他便心头欢喜。
至于慕凝烟,她说正好自己无处可去,又对观湖书院耳闻已久,所以和墨语同行,一路有个照应。
墨语本来是拒绝的,可是想到有位“立于山顶”的炼气修士同行,一路上不仅可以放开手脚,遇鬼降鬼,遇恶除恶,而且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顾之忧,哪像之前束手束脚。
若是有幸再经历一番大战,底子更加厚实一些,以后说出去也算没丢师傅的脸不是。
反正答应了她的条件,如果不好好为自己着想一番,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想到这里,墨语看着身后和素聆星有说有笑的女子,似乎也顺眼了许多。
不过墨语忽然想到她说与自己父母是旧识,又不由得冷哼一声。
素聆星完全没注意到前方莫名发起脾气的墨语,她正和慕凝烟围着一株盛开的不知名花朵,热切讨论着。
素聆星是纯粹是觉得这野外的花十分特别,而慕凝烟则是好奇。
她对那些仙草灵花如数家珍,可对于这些野花却是知之甚少,何况她以前并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可以出游,年少时她并不自由,长大之后又是四处奔波,在遭逢变故后又整日自囚于那山谷之中。
因为慕凝烟和素聆星的缘故,几人走的十分缓慢。
墨语无奈,只好先去四处看看,探查四周是否有什么可以当做晚餐的猎物,“享用”了袁志的渔河特产,墨语感觉自己一张嘴都是咸鱼味儿,实在是忍受不了,所以打定主意,要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好在这附近走兽不少,墨语拿着那张李大叔送的弓,用着自己简易制成的木箭,弯弓搭箭,有武道底子在那,他一射一个准,十分得意。
之所以用弓箭,只是因为若是用拳头或是石子,往往都会把那些猎物弄得血肉模糊,影响口感。
嗯,绝对不是因为看到那些会没味口,绝对不是。
“可惜我这么潇洒的姿态没人欣赏。”
墨语摇头叹息。要是平时,素聆星一定会拍手称赞,说什么墨语好厉害之类的。一想到现在那小叛徒和慕凝烟聊的欢快的很,墨语就气的牙痒痒。
心头不痛快,墨语故意打了好几只野兔,他碎碎念,“兔子可爱?吃进肚子更可爱。”
想到素聆星会不高兴,他就心头暗爽,谁让你不理我的,哼!
等素聆星和慕凝烟追上墨语时,烤肉的香气已飘得老远。
“好香啊。”素聆星使劲吸了口气,一脸期待,“墨语,今天我们几个吃什么啊?”
墨语看了她一眼,咧着牙齿,得意的笑了笑:“今天咱们……吃野兔!”
素聆星愣在原地,“兔子?”
随后她大声嚷嚷起来,“你竟然吃兔子!那么可爱的兔子,你都能狠心下的去手!”
“那你吃不吃?”
“我……”
正当素聆星犹豫不决时,旁边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等她看去,慕凝烟已经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块金黄油亮的兔腿,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真好吃!”
慕凝烟含糊不清了说着,“墨语你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自学。”墨语淡淡道。
慕凝烟怔了怔,继续吃着,不经意问道,“你以前都是自己做么?”
墨语头也不抬,“不然呢?”
“真厉害!”慕凝烟轻声说了一句。
墨语转头,“再不吃,我可就吃完了。”
“谁说我不吃的?哼!”素聆星气鼓鼓走过去,她抢过一只烤兔,银牙使劲咬着兔肉,像是咬在某人身上。
吃过兔肉,墨语将四周打理干净,随后跃到了一处树梢之上。
此时正值傍晚,远处依稀可见红霞浸染天边,墨语望着天边的晚霞,有些出神。
慕凝烟小声问道,“聆星,墨语在干什么?”
“看风景啊。”
“他每天都这样?”
“是啊。”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会这样?是养成了习惯,还是其他的什么?”
素聆星想了想,这才说道:“墨语说他喜欢红的,喜庆。那会让他想起大年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十分热闹。他说他特别喜欢看到别人一家团圆的样子。”
素聆星没有注意到慕凝烟的异样,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还不止这些。”
“墨语以前肯定很羡慕那些一家团圆的人,他肯定也希望自己有一个家的。”
“也许他在想他的家人也说不定啊。”
素聆星看着树梢上靠着树枝,背对着她们的墨语。
“要我说,墨语的父母太狠心了,墨语那么好,他们凭什么不要他?”
“对啊……他们,太狠心了啊……”
慕凝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的手指不经意划过眼角,片刻后,又抬起头来。
“可是就算是这样……墨语还是想见见他们的……”
素聆星低着头,喃喃道。“我能感觉的到,他还是想见他们的,虽然他口是心非,可我就是知道啊……”
慕凝烟一怔,眼角那滴晶莹终于滑落下去,只是在还未落到地面时,她又伸手接住了那滴珠泪。
“他会见到的……”
素聆星怅然道:“是啊,他会见到的。”
今日,大夏王宫并没有早朝。
这对于一向勤勉有家,励精图治的大夏帝王来说,十分反常。
故朝中许多人都在揣测是否要朝堂震动,又是否会殃及池鱼,一群整日勾心斗角的朝堂众人惴惴不安。
帝王之家最无情。
大夏的那位着黑色龙纹衮服的中年男子却并非如此,不然也不会将当初夭折的女儿敕封为一岳山神。当年此事可谓冒天下之大不韪,可这位帝王放出话来,若是有人要劝阻于他,那他大夏麾下百万铁甲雄师便让他看看谁的道理大。
只是昨日小女儿先死后生,他也琢磨不出来其中缘由,有位纵横家的卜算大师极力推演,最后手段尽出,却依旧毫无收获。
这位帝王难得彻夜不眠,最后干脆就在偏殿书房中坐了一夜。
聂南风一路奔波,终于在清晨赶回了王宫,他顾不得疲惫不堪的身子,急急忙忙冲进王宫,只是他一路上心情都十分沉重。
这次带回的消息,确实是天大的坏消息。
“陛下……”
进了偏殿,聂南风跪伏在地上,在衮服男子示意后,并未起身。
“起来说吧。”
衮服男子终于开口,“那大妖乌邬被末将杀了,只是公主……”
“死了?”
聂南风点头,“据那妖怪所说,公主自毁金身,为渔河河伯挡了一击,应该是活不成了。”
“渔河?那位书院士子?”
“正是。”聂南风心头忐忑,不敢多说一句。
“呵,痴儿……”
衮服男子长叹一声,“行了,筁儿应该无事,有山上神仙出手,筁儿也算是福大命大。”
“走吧,算算时间,那妖王也该请到了,让孤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是。”
聂南风跟在衮服男子身后,殿外侯着多时的十几名将领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