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沉屿的视线掠过被隐卫抓在手里敢怒不敢言的男人,再看向满脸正气的寒芊芙,缓缓道:“按天楚国律法,夫妇和离需双方自愿。”
“我不会同意和离的!”跪在地上的男人脚踝不疼了胆子又大了起来,来来回回地重复着这句话表达着自己坚定的决心。
寒芊芙没有理会身后的“人形复读机”,但面色也不太好看:“事情若是好办我也不向你们张口了,此行若无法为民伸张正义,意义何在?还不如明日便折回,也莫耽误你们金贵的时间。”
她心中是有些生气了的,她相信依这两人的身份要顺利解决这件事并不难,但那两人看似想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她有些心寒。
她虽明白越是身居高位的人,便越是难以对底层民众生起同理心,但她从原著小说里了解到的战沉屿和太子不应该是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大概因为妇人和自己同样是在努力与命运做抗争,妄想从中获得一线生机,寒芊芙心中悲凉顿起,鼻尖泛酸:“救救她。”
也救救我。
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想努力地活下来罢了。
捕捉到寒芊芙面上一闪而逝的脆弱,战沉屿垂下眼帘转身请示道:“请殿下与秦小姐先回去稍事休息,将此事交由我全权处理。”
太子未犹豫,将腰牌抛了过去:“顺便探探官府是否有结党营私的行径。”
寒芊芙连忙去将妇人扶起来:“跟着这位公子走,你且放心,他定会为你谋得一条生路,不要怕。”
见寒芊芙说的笃定,她口中的那位公子也是气度不凡,妇人早已绝望的心中又生起了一丝希望,但仍是不敢相信,“我真的,还有生路吗?”
“有”,寒芊芙重重地点头,轻轻地送出自己的祝福:“和离后,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好好地生活,你会幸福的。”
妇人强忍了许久的眼泪霎时间汹涌地溢出了眼眶,铺了满脸。
“多谢恩人。”她哽咽地委身行礼:“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回到同福楼后,寒芊芙不愿回厢房,偏要守在大堂里坐着等战沉屿回来,太子便也一同坐了下来。
“阿屿办事你放心”,太子倒一盏热茶递过去,斟酌片刻后,又问:“你能否告诉我,为何今日你如此反常?”
寒芊芙回过神,眼睛盯着从茶盏里升腾而起的雾气,没有说话。
这是她从秦惜悦身上学到的手段,面对太子若不知道怎么应对,就埋头装鸵鸟。
“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你方才所言也甚有道理。”
太子果然放轻了声音。
“我只是觉得无所畏惧地冲上前与人抗衡的你有些陌生。”
“那是因为我知道有表哥你和战公子在我身后,而且还有隐卫如影随形地护卫。”寒芊芙眨眨眼,语气越来越低:“如今想起来,我自己也觉得后怕,若遇到的是一个凶狠的亡命之徒,怕是我已无机会再安然的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