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九章 每一个年代文都要闹饥荒(1 / 1)写东西好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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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打开家门,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味。

今天早上莫轻青闹着吃肉饺子,宠她的李子期中午就做好了给宝贝女儿,家里男人也因此沾了光,吃上一嘴。

李子期现在一心扑哧在怎么养好儿女上,对莫清河的出门回门显然没这么关心,而莫篙一心扑腾在书里,更不知道老爹出去面对的问题,只有一个小个子莫轻青,坐在小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绣着小荷包,听的门外脚步声,问了一声:“阿爸,回来了?”

看着女儿小老头的模样,莫清河玩心大起,弯着腰走到莫轻青身后,笑着问:“轻青在绣鸭子呀?”

听的鸭子两个字,莫轻青手一抖,差点又弄伤手指,“不,在绣爸爸。”

“......”莫清河气得抖三抖,“绣的可真不像。”

这时候正在做饭的李子期也看到丈夫回来了,于是问他:“外头出了啥事,怪热闹的。”

听的妻子的声音,莫清河又变得笑嘻嘻的,冲着李子期走去,在妻子身旁压低声音说着事情。看着李子期脸色变幻莫测,莫轻青却一点都听不着,气恼的摸摸头,又开始绣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过年了,这个年外头过着很凄惨,莫家过的比之前都要好。

村里养的两头肥猪被杀后,莫轻青嘱咐莫清河抢猪骨头回来熬汤。

每年砍猪肉,村民都爱要肥肉,有油有汁水,可莫轻青不爱吃这些,还不如弄点猪骨汤又有营养长个,对李子期的胃也好。

杀猪的日子是冬日里唯一比较有热乎气的事情,今年的屠夫换成身强力壮的忘汪耀叔,他拿大刀一破开,猪就被杀好了。今年猪肥,村民拿着盆子喜气洋洋的排着队,质朴的脸蛋里充满对过年的希望。

一年唯一吃一次肉的时节,每个人都充满了喜气。莫清河抱着装着三根大猪骨的大盆往家走,浑身充满血腥味道,李子期闻着频频皱眉。

刚刚进门的莫清河,看到自己的妻子在教女儿绣荷包,大儿子用水在地上练字,那一瞬间他心里填满柔软,感觉至少这一辈因他们而活,人间一遭不虚此行。

过年的时候,莫家人窝在外头厨房吃一锅鸡肉炖鲜笋,笋是两个孩子偷偷去山里拔的,鸡肉是之前打的野山鸡,偷偷留着没杀的,就等着过年好好吃一顿。鸡肉下面埋着小芋头,上面放着好几块大肉排骨,一锅下去暖意洋洋。

只可惜刘贤秉,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外头的人知道莫家的好日子,不能和他们一起好好吃上一碗年夜饭,只能夜里偷偷来吃上几口。

一家人窝在小屋子说着体己话,之前易怒易气恼的李子期仿佛变了个人,平静淑良像一个大家闺秀,端端正正坐着小口小口喝汤。这样简单的生活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数不清自己过了多少年的颠沛流离,一直提心吊胆,安生日子好像还在多年以前。

许是感受到李子期的变化,莫轻青对莫清河也温和起来,也许是她记忆混乱,自己这个便宜父亲,也没有这么不成气候。

她真的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欲望,只是想安安稳稳陪着母亲哥哥过完这一生,冷了有衣服,饿了能吃饱,这就足够了。

汪家村在夏令时的强力镇压下,过上这么一个月的好日子。

可平静的时光不长,知青被抓了,是被县里公安局抓得正着。

之前口口声声说的救命救济粮,被某知青拉去黑市卖了,国家给你的粮食,你居然二道贩子卖出去,卖的还是因为储藏不当有些发霉的粮食,导致购买粮食的人拉了好几天肚子,说着要狠狠罚这个知青。

夏令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晕过去。

这天一大早,夏令时没顾上怎么收拾自己,急急忙忙就敲开莫家的门,面色菜青仿佛一晚上没睡觉一般,让莫清河陪他走一段县城赎人道歉。

李子期和莫轻青自然是不答应自己家人趟这浑水,要去赎人也是知青去,莫清河去有何用?

“莫兄,我们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自从来新村任职以来,夏令时就没吃过一餐安生饭,连当初来时候意气蓬发都没有,徒留颓唐,“那个知青家里人生病,没钱买药,铤而走险卖了救济粮。”

很多时候,一些不得以而为之的事情自然有苦衷,可条律不认你的苦有多深,你但凡是做了这个事情,结果定然是要被制裁。

为此莫清河思绪百转千回,沉默良久说道:“这个事情,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

听完这话,夏令时满脸僵硬,他来找莫清河的时候确实还带着一线希望,同是知青,他总渴望着自己的到来能带给知青不一样的变化,至少能吃饱还有希望去迎接新国的挑战。

可事到如今,他却无能为力。

“关他一人,这个事影响不大,就怕......”

就怕国家以儆效尤,以他开刀。

知青进了劳改所,其他知青麻木的继续做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同盟说一句好话,也没有人去看望他。

直到发粮前夕,夏令时把上头下达的决定送到知青点。这群知情麻木不仁的面孔终于有了裂痕。

“鉴于全国各地都出现知青贩卖救济粮的情况,即日起停止知青点的救济粮供应。”

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知青面面相觑,遮不住的失望和绝望,有的还抱有幻想:“可是我们粮食库烧了,我们应该不在政策里吧。”

显然,夏令时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他们。

知青点愈发沉默。

直到夏令时离开,怨恨和怒骂才从知青点传出来,不过也没人关心,在这食不饱腹的年代,连听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绕是在不谙世事的莫篙,也知道这个世道越发不太平了。前几天教他道理的知青,哭丧着脸苦苦哀求着莫篙从家给他带半个地瓜,昨天和他做小作伴的朋友,因为家里没多少粮食,避免体能消耗开始停学。

即使冬雪化开,春雨已来,万物开始复苏的时节,也恢复不了往日的人烟火气。好几户人家再也没有亮起灯,有人说是出亲戚家避难,也有的人说是去打工讨生活了。

年轻人听到海口那边需要搬运工,准吃饱,一个月还有五块钱零用,不少壮士决定闯一闯。这春天一来,汪家村少了大半的劳动力,别提新型农耕了,连维持现状都有一些困难。夏令时苦笑着看着费尽心思弄回来的粮食种,无可奈何。

莫家也愁,囤的大半粮食,被刘贤秉和莫清河送给了知青,家里又恢复了往日水中之间三四颗米的模样。

莫轻青想闹上一岔,还是被自己胆小怕事的母亲制止。

李子期很赞成莫清河把粮食散出去,树大招风,全国人民食不果腹,我们没有理由吃香喝辣。只有随着大众的步调,才能活下去。

生活还要找活路,看着面黄肌瘦的女儿,莫清河决定铤而走险,再去县城问朱格君条路子。

刚刚结过婚的朱格君满面红光,嫁衣十分好看,妻子很喜欢,对着自己也是温柔体贴,两人生活蜜里调油的,说话时候嘴角都能带着笑。

于是乎见到莫清河的时候,朱格君格外热情。

“莫兄,好久不见!”朱格君把他迎进来,“最近生活如何?”

既然也比较熟悉了,莫清河索性把村里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朱格君听着眉头紧皱,回答道:“这可麻烦了,挪用救济粮,指不定要判刑的。”

莫清河点点头,摊手,“实际上我来找你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是之前买的大部分粮食都送给知青救济了,当时没控制好含量,手里余粮也快没了。想着你这边还有什么路子,能让我们过个度,买买粮的。”

思及莫清河夫人难处,朱格君也表示理解,可他也就是一个靠着家里的普通职工,说到底也没有什么活络的心思,可他热心肠,没有马上拒绝莫清河,反倒说:“莫兄等我回去思量一下,若有路子马上叫你。”

其实听到这个话,莫清河心里已经泄气一半,若真有路子肯定马上说了,现在可能就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同样的问题,莫清河也去问了药店老板,药店老板心更精,更难伺候,“莫兄啊,路子肯定有啊,我要这几味药,如果你有送来我铁定收。”

于是莫清河把药单拿回去给刘贤秉看,他直呼:“这可怎么配啊,都是名贵药材,要是我有,那我卖谁不好,还需要卖给药店老板吗?”

莫清河听到后又丧气不少。

随着农耕的到来,汪家村一片死寂,再加上隔壁村子的好几个村民在山里丧了命,夏令时顶着极大的压力,重新召开村民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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