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圣上同样子嗣众多,虽说除了昌荣没有哪一个可以修灵,可他们仍然被一个一个地送出去和亲,无论男女。
皇族不比他谢家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把孩子当做筹码去使用。所以,他自见她第一面起就决定要带着她脱离这片泥沼……
付岐昏迷的时候,凌漠是一刻不离的守着的,身上痞里痞气吊儿郎当的样子全无,眼神里透露着的只有紧张二字。
付岐的伤是要比刘圆园重上许多的,可以说是裁了半条命下去,如今被带回剑宗峰除了凌漠竟然没有一个人看着。
对于两人的伤势,紫桦只给出了皮外伤三个字,便撒手不管,万俟淳自然是听到些消息。
她虽说没有直接给付岐看伤可根据圆园的状况付岐只能更差。她心中记着付岐是保皇党一派的关键人物,自然要帮上一把。
她从药匣子里拿了特质的丹药分装在锦盒中准备让霄帮忙跑腿送过去,毕竟她不好直接进世子爷的房间。
万俟辰怀此刻必定是忙着与皇族交涉,加强守卫,搜查寒霜林,自己不好打扰他,倒不如趁着没人看管去寻那仙冢。
万俟淳还记着四代宗主穆萧说过的话,倘若是真的,十有**那柄剑就在仙冢之中了。
……
凌漠将自己的手收回来,额头上的汗滚落下来,他心中又急又气。
二爷这情况怎么可能只是皮外伤?!他一个不懂药理的人都晓得二爷是灵脉受了伤,药宗峰的紫桦怎么会不知道?!
他也想着将自己的灵气输送到二爷体内去灌养灵脉,可不知道是灵脉受损太严重还是他的灵力太过于薄弱。一会儿的功夫他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灵气要被吸干了,可二爷的灵脉依旧亏空。
凌漠死死地皱着眉头,是万俟辰怀的意思还是那药宗峰……
“谁?!”
凌漠不在给付岐输送灵力后忽然感觉门外有一抹陌生的气息,一转手将门打开,凌厉的眼神一撇只见一个十三四的女孩儿站在门口。
一双眼睛像是兔子一般闪烁不敢直视。
“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我,药。”
凌漠皱眉,再仔细一看,门口的姑娘不正是那日被自己取笑的徐秀吗?
“什么药?”
“路上遇上了阿淳的猫让我帮忙给二公子送药的。”
徐秀好不容易完整说出一句话,看了一眼凌漠冷酷的表情又吓得低下了头。
阿淳的猫?是那个小辣椒?
“可是万俟淳?”
“是阿淳吩咐的。”
事实上,万俟淳是吩咐霄送给付岐的。只不过霄自以为身份尊贵怎么甘愿做这等跑腿的活计?况且它还要同霁花前月下呢。
它半路碰上的徐秀便开口哄骗她替自己跑腿,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霄会说话的事万俟淳特意写了丹药的用法。霄干脆将那纸扔下,把锦盒给了徐秀后就驮着它的小耗子溜了。
凌漠对万俟淳有些了解,就凭着她现在少宗主妹妹的身份手中拿出来的丹药也必是上品。
更何况她与殿下的关系那般亲密,想必也是知道二爷在保皇党中的关键性,不可能会害了二爷。
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该不该信眼前这个呆呆的姑娘,他不是觉得徐秀有那个心思或者说胆量害自家二爷。他只是觉得她呆愣愣的怕是被别人当枪使。
不过怎么说还是先看看的好。
“拿来吧。”
“哦。”
徐秀迈着小碎步停在凌漠面前五步远的地方,伸长手臂递给凌漠,随后又急匆匆地跑到门板后面偷偷往里面打量。
凌漠搞不懂这徐秀怎么这么怕自己,也懒得理会她,打开锦盒就要验药。
“这!”
凌漠一打开锦盒整个人的表情都活泛起来,他颤抖地将锦盒放在桌子上,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将里面的丹药洒了。
九颗朱色的丹药周身笼罩着若有似无的白色烟雾,每一颗都圆润剔透,上面的纹路繁复而富有美感,绝对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宝贝!
凌漠惊叹之余,第一想到的就是快将这丹药给二爷服下。他刚伸出手要把丹药拿起来却听到了那个萎缩在门板后的姑娘清凌凌的声音。
“不可以直接用手碰的。”
“?”
凌漠回头,看着徐秀难得一副了解的样子,也想到了这类神仙般的丹药应该与普通的丹药是不同的用法。
“那要如何?”
凌漠耐着性子问,徐秀却摇了摇头。
“我知道该怎么弄,可是我说不清楚……”
原本徐秀是可以把万俟淳写的那张纸拿出来给凌漠看得,可是她忘记自己放在哪里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在凌漠的听力够灵敏,心中无奈。
“那可否有劳徐姑娘为我家二爷用药?”
凌漠为了自家主子已经将浑身锋芒的痞气收敛去,竟然还有几分诚恳的样子。
徐秀点点头,迈着脚步走进,路过门廊那盆海棠花时伸手扯下两片花瓣。
她用花瓣轻衬在一颗丹药之下。
“有酒吗?最好是埋藏百年刚开封的。”
凌漠一怔,随后便去后边的架子上提了一罐儿来。
只见徐秀用酒水将那朱红色的丹药化开,连带着那两片海棠花瓣一并送到付岐口中。
……
“你看到了?”
谢玄背对着来人开口,来人却不答话,只将手中的信函放在桌上便转身离去。
谢玄指的是自己将刘圆园从那群人手中救出,并为她疗伤的事。
谢玄回头去看那人的背影,那虚无的背影。他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他是替谢缪之办事的。
那人身上似乎穿着能与周围环境颜色一致的衣服,如同变色龙一般,你只能看到他脸上带着的青铜獠牙恶鬼面具,此人,被称为鬼面。
谢玄对于鬼面还是有些疑惑的,他原本以为鬼面是谢缪之的人,应当对谢缪之知无不言,可似乎自己很多事被鬼面撞到后谢缪之都不知晓。
而且,按理说鬼面所在的地方,必然有谢缪之的动向。他于寒霜林察觉到鬼面的痕迹,以为谢缪之瞒着自己做了动作。
可当他插手时,鬼面又没有多做动作,便说明此事不是谢缪之授意为之。
谢玄将信函打开,将信中的内容印在心上,随后放在摇曳的烛火上燃烧殆尽。夜深,男子双眼望向窗外的明月,口中喃喃自语。
“殿下,我的殿下,终有一天,玄会将您带离那片泥沼的,因为,那是玄存在的意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