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山上这条路,林北是一次走,原主走过一次,把林北带过来的毒蘑菇就是在这儿采的。
这山上的风景和空气真是不错,有听人说,山上还有野猪、梅花鹿等等野货,不过鸡妖来了之后,这些野生动物就少了。
不知道是因交合力竭而死,还是被吃了。
在山顶处,有一个凹进去的石洞,旁边被浓密的树木所遮掩,远远能闻见一股狼臭味。
林北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接近,他可不敢大声,妖怪的感知力比人要强。
近了,果然在铺满稻草的狼窝中有五颗硕大的鸡蛋,只是...鸡妖哪去了?
出于谨慎考虑,林北并未直接上前,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而是蹲在一旁,和芙儿一起吃糖果,早上没吃饱,有点低血糖。
能量补充差不多之后,他又掏出一个盐焗鸡腿吃起来,待会鸡妈妈回来,免不了会有恶战,还得补充。
感觉差不多了,而且也等了一会,鸡妖始终没有出现。
林北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山上动物多,鸡妖出去浪了,它很自信,认为狼王不行了,自己的蛋宝宝不会受到威胁。
林北又观察了一番,轻轻地缓缓地靠近,左手抓住鸡蛋“呦呵,还挺沉”一只手抓不住,便另一只手齐上,抱出一颗。
手里一掂量,得有四斤重,不愧是鸡妖产的蛋,跟鸵鸟蛋似的。
这蛋上面还是余热,其上密布着纵横交错的纹路,确实和普通鸡蛋不同,林北有点期待炒出来的味道了。
将蛋递给芙儿,转身又去再抱一颗。
芙儿不解道:“主人,咱们把蛋抱走了,鸡妈妈回来一定很伤心吧。”
“......”
“傻孩子,你怎么不替被鸡妖吃的那些人感伤呢?却替一只畜生伤心,不值得。”
芙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蛋抱紧。
林北将衣服摊开,把所有的蛋全部裹起来,慢悠悠地下山了。
这趟过来,倒是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危险,原以为还要和鸡妖搏斗一番来着,想不到可以直接偷家,舒服。
山腰处,狼王奄奄一息,它的牙齿被鸡妖的爪子踩碎,现在啃个猪肉脯都费劲。
看到林北背着的鸡蛋,声音夹着血从喉咙中挤出来:“干的漂亮。”随后脑袋一歪,狼生到此为止。
“唉”林北叹息。
对方躺在坑中,身上盖着树叶,显然这是为自己做的墓地。
林北搬了一堆树叶盖在它的身上,希望狼王下辈子可以收获甜甜的爱情。
绕过它的墓地下山了。
眼前极刑录浮现,林北的口鼻缓缓冒出白气,六十年的修为已到。
赠予狼王猪肉脯有两个目的,一是觉得狼王妖品不差,送他最后一顿饱餐;二是,想要测试一番,极刑录对妖怪是否生效,如今看来,是有用的。
人、动物、妖怪吃了林北做的饭,然后死去,都可以获得奖励。
芙儿惊讶:“哇,主人的煞气又强了。”
林北并不打算把自己拥有极刑录的事情告诉芙儿。
拥有外挂的事,只能有穿越者一人知道,这是共识,不能轻易触犯。
林北回到狱牢,时间把握的正正好,赶得上替黄书良烹饪断头饭。
老马惊呆了:“我的林啊,你哪里搞来这么大的鸡蛋?”
林北微微一笑:“游行商人那买的。”
“哦...”
林北并不担心会露馅,游行商人很怪,除了生意的事,不会与人闲谈,是很好的甩锅对象。
鸡妖的蛋一敲开,浓郁的蛋腥味扑面而来,林北往里面加了酒和盐去腥。
炒鸡蛋的做法,家家都会,林北用的也是普通做法,只不过在火候上多加注意。
打好的蛋下锅,抄起铲子,在大铁锅中翻炒。
不多时,堆满整个盘子的炒鸡蛋出锅,色香味不用讲,那是必须有的。
至于味道,林北尝了一口,不同于鸡蛋、鸭蛋、鸵鸟蛋、鹅蛋等等蛋的口感。
绵软、香、嫩、滑、还有一股淡淡的十分好闻的气味。林北猜测,这是蛋中蕴含的天地精华。
“如此好蛋,便宜了黄书良那家伙。”
余下四个,林北送了一个给前人老马,他最近在相亲,需要好好补补身子。
一个做了咸蛋,不知道风味如何,想来是不会差的。
“老马。”
林北招呼一声,老马便将鸡蛋端起来,深深吸了一口蛋香,不由自主地吞咽唾沫,然后端走。
黄书良看到一整盘鸡蛋的时候,摇摇头道:“都说狱牢的这位狱厨手艺好,但就这做法,我便知道,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不入流。”
老马将鸡蛋放在他面前道:“呵,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老林不行的,待会可别好吃地痛哭流涕,把舌头都啃下来。”
“唉唉...”黄书良不屑道:“小县城的土包子,终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我虽不会炒,但也知道一个道理——鸡蛋越少,越好掌握火候,炒出的蛋的味道自然更好。”
“你家狱厨本事堪忧。”
老马撇撇嘴道:“赶紧吃吧,头一次见到快死了话还这么多。”
黄书良不屑地拎起一块,满是嫌弃地咬下一小块,头扭向一旁,准备随时吐出来。
可是下一刻,他的瞳孔放大七八倍,“这这这...”细细品味嘴里的鸡蛋。
以他吃蛋多年的经验点评道:
“此蛋不一般,像是妖蛋,这烹饪手法更是不差,炒蛋的每一分火候每一滴油,都控制的极其到位,”
“多炒一铲子会老,少炒一铲子会不熟,高手啊。”
下一刻端起整盘鸡蛋往嘴里塞。
“唔唔唔...”他吃的着急,牙剩下的半截舌头不慎被咬断,鲜血从嘴边流出。
不过不舍得将蛋吐出来,硬是把鸡蛋和断舌一起咽入腹中。
老马看得鸡皮疙瘩冒起,“怪人。”
等他再来收盘子的时候,盘子的边沿有一道血迹,上面的鸡蛋空空如也,黄书良躺在地上,正回味着方才的鸡蛋。
咂咂嘴,用模糊不清的声音道:“真香。”
早在外面等候的狱卒没空等他总结饭后感想,架上木枷锁,一人一边,押出牢房,装在囚车上,押送到菜市口。
“奇怪。”老马端着盘子,远远看着黄书良的背影“他好平静啊。”
以老马当狱卒的多年经验来说,从未见过如此淡定赴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