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罗走进营帐内部,但在这里他并没有见到所谓的恶魔。在他的面前只有一株散发着莹白微光的蒲公英。
轻轻的摇拽着,那些自己曾经看到过的绒毛便是从它的身上飘下来的。
随着它每一次摆动都会有几缕纤细的绒毛飘荡而下,在无风的营帐中自由飞升,最后飞入头顶上方的一块铁盒子中。
“恶魔呢”鲍罗开始疑惑了起来,不是说这里存在有一只恶魔吗?可眼下只有这一株看似无害的蒲公英而已啊。
“难道你就是那只恶魔!”鲍罗看向蒲公英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语言。
一道莹白绒丝穿过飘荡的绒毛,延伸到鲍罗的面前。
鲍罗从这上面没有感觉它想要伤害自己的想法,自己也不躲闪反而将手指探了过去。
绒丝在触碰到鲍罗手指的瞬间表面的亮光急促的闪烁了两次,接着便开始缠绕上他的指头,将顶端刺入了他的手心。
鲍罗感觉到手心传来针扎的刺痛感依旧不去后退反而是将目光重新看向了那珠莹白的蒲公英。
透过半空中的光影鲍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清溪”
赤身裸体的清溪缓步走到鲍罗面前双眼定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瞳孔中观赏着自己此时的身躯。
“你不是在粟城吗?”
清溪浅笑起来“你真的要杀死我吗?”
“我没想过要杀你。”
“那你手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清溪指向鲍罗手中的匕首问道“难道你是要用它来刮胡子吗?”
“我是来找恶魔的”
“可这里没有什么恶魔。”
“它难道不是吗?”鲍罗指向远处的那一株蒲公英,重新看向面前的清溪“你不是真的,对不对。清溪现在好在粟城因为我们有过约定。”
“我是不是她重要吗?”清溪微微歪头好奇的看着鲍罗,从她的身上再次冒出一阵白芒,这一次她变成了笙的模样。“你说……我是恶魔那你又是什么”
“我我是人啊”鲍罗显然不明白这个救了自己两次的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此事自己能再次见到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感。
笙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如果你觉得我是恶魔,那你便一刀刺死我。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觉得,你现在相信的那些所谓的人类,他们是善还是恶他们和你所认为的恶魔相比是善还是恶”
“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说他们是好人但他们却也会杀人说他们是恶人但他们却也会去救助别人。”
笙将身体贴近鲍罗将唇齿凑到他的耳边“傻瓜,这个世上没有善恶,只有活着和死去。……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即不是人类更不会是恶魔。你是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不管发生了什么面对了什么你都不能死。因为你不属于这里,这片土地没有办法将你埋葬”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鲍罗不明白“对了,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名字”笙抬头看向头顶的黑色铁匣子“我和你一样不属于这里,我的名字不能用他们的预言表达,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便叫我落荧好了”
“落荧”鲍罗重复道,但当自己重新看向女孩时她们都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远空中的一座密室中,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影周围散发出沉重的幽暗气势。
就在刚才不久,他手中的占卜水晶莫名遗失了鲍罗的踪迹。一道洁白的绒丝自画面中飞舞着,仿佛就要冲出束缚来到他的面前切断他的双眼。
可现在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男人虽然还在注视着水晶球但意识却已经不再停留在这里了。
鲍罗晃了晃脑袋,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梦魇低头看向手中的匕首,再回头看向那两滩堆在门前的碎体。
“你管怎么样,我的确就是人类。而你却依旧是那种只会杀人的恶魔。”
鲍罗提起脚步,在男人严肃的注视下开始渐渐穿过空气中缓慢飞舞的绒毛,朝着蒲公英所在的位置走去。
蒲公英依旧在轻轻摇拽着,丝毫不在意那道逐渐靠近的生命。
鲍罗的脸颊,大腿,后背全都已经在绒毛的锋利下出现了细小的创口但他却并没有像刺蝎和幽鼠一样。
锋利的匕首径直刺向了蒲公英粗壮的枝茎原本还在摇拽的白绒骤然摆停。一粒细小的种子漂出被绒毛载着,飞落在地转眼便消失了踪迹。
鲍罗横斩刀刃,膨大的毛球丧失了它本应具有的轻飘开始变得沉重。咚隆一声撞在地面上仿佛战鼓擂响一般,将鲍罗从迷失中唤醒。
蓝色的妖火再次投射而出,此时太阳初升的光辉已经逐渐开始照耀向大地。
清晨的霞光化作一把鲜红长剑猛然刺向珑辉军的第三墙壁。
蓝色妖火紧随其后,但这一次飘飞的绒毛并没有像珑辉守军想象的那般反而在大雨的袭击下瞬间蒸发,无数火焰坠落在墙壁上。
泥土石壁在火焰的灼烤下开始崩碎,一道道惊人的粗壮裂痕自顶端开始一直蔓延到墙壁的底部,甚至就连大地也开始在这火焰的拷问下改变了颜色。
“元帅角犀他们办到了”一名同行的将军看着远处开始轰塌的城墙兴奋的呐喊道。
吴用也大笑了起来“不亏是我精心挑选的战士,他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轰隆远处城墙崩塌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荒芜的四野。那些伴随城墙崩塌碎落而无助呼嚎的士兵们他们的声音在此刻吴用的耳中仿佛是最美妙的天籁。
宝剑猛然离鞘而出吴用将剑刃指向远处翻滚的庞大烟尘“将士们第三墙已破随我冲杀荡平珑辉军,一举剿灭异类让和平彻底永世降临在这片土地之上”
“杀”剩余的五位将军为了响应吴用的战吼,纷纷带头冲向珑辉军阵。“将士们随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