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影下鲍罗抛下手中的鸣歌，双手从雕像空洞的胸膛中捧出一颗跳动的红心……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幻梦，梦醒来时，什么都剩不下……”

清晨云端第一缕晨曦穿过高墙透过敞开的窗子照射在鲍罗的眼睛上。

“醒来”

鲍罗睁开眼睛感受到强光照射不自觉便用手遮住了双目。

脑袋处在一种混乱的朦胧意识，默默地发呆了很长时间头脑才慢慢清醒。

“最天我去参加了言说大叔的观光会……”鲍罗回想起昨天一整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先是看过了曾经那些舞后的代表舞目，紧接着便是一场名为瑞塔丽斯的舞台剧。

可之后的事情自己却怎么都也回想不起来了。

“你醒啦。”小兰和往常一样端着一碗热汤敲敲门走了进来。

“小兰姐，昨晚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最晚？当然是坐马车回来的啊。”小兰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怎么？没睡醒吗？说实话昨晚我也没怎么睡好，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但却怎么都回忆不起来那场梦到底是什么了。”

鲍罗没有类似的感受，但自己却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在舞台剧之后似乎发生了什么自己却是想不起来，就像一块拼图少了最核心的部分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十分空洞。

“小兰姐你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记得啊，不过真是没想到昨晚竟然会是月食之夜。”

“月食之夜……”鲍罗隐隐记起在那月影下有着一道倩影曾起舞，可自己却是忘记了。

“还有流年的新舞目”小兰若有所思“本来我们从小听到大的故事都是在说瑞塔丽斯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只爱自己的容貌。可仔细想想女孩年轻的时候有谁不爱惜自己的美貌，她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可众神为什么还要用那么恶毒的方法来惩罚她。”

“瑞塔丽斯……”鲍罗的脑海中浮现出画面，自己想起来在那月食之夜中起舞的不是别人正是流年。

而瑞塔丽斯，只不过是一个追求永恒的可怜傻女孩。

“所以说，就算是神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只不过他们自己不愿意对人类承认罢了”小兰指指桌上的肉汤“快喝吧，一会该凉了。”

鲍罗回忆起了最晚，心中残缺的最后一块拼图也被找到并填补进了空洞的躯干之中。

“再有一天就是驱逐战了，你是不是也要和其他驱魔人一起去伤害那些遗民？”小兰柔和的看着鲍罗，她很想替他拒绝，但她毕竟不是驱魔人中的一员。

“我不会去伤害他们。”鲍罗回答道“我曾和他们一起相处过，我也能明白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

“嗯。”小兰开心的点点头“我要先回去了，昨晚不知怎么就是没睡好。我要再去睡一会”

“去吧，助好梦。”鲍罗说完端着碗来到窗子的边缘，鸣歌正端正的挂在墙上在其身旁便是那宝石剑鞘。

“还是没能找到关于花娘的线索，笙生难道真的已经是找不回来了吗？”

一抹微弱的亮光闪烁在鲍罗眼角，是宝石剑鞘散发出来的光。

鲍罗从墙壁上取下剑鞘，一种奇特的感觉出现在鲍罗心里。

“克苏鲁的小屋……”鲍罗回忆起自己最初到达那里时的情景。

在泥潭旁边的是一片花圃，那些凝固的花瓣下……在那些泥土稀松的缺口中曾透露出来过一点其他东西。

剑鞘上的光芒在鲍罗眼前越来越亮直接是让他的眼睛陷入了黑暗之中

“是人……”鲍罗回到那片泥潭前，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了在那片花圃下沉睡的什么。

言说坐在古堡的大厅当中，在他的面前是几具破碎的石像，唯一一座完整的只有珏珏的蝴蝶海。

言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雕像本身应该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才对，所谓的生命只不过是雕刻家技艺高超的一种表现，也就是栩栩如生。

但本不应该具备有生命力才对。

“原来，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而我一直在寻找，却把你忘记在了心里……”言说的眼神复杂，斑驳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你们一直都是知道的，是不是。”

年轻人坐在壁炉边上正在取暖，此时听到言说的话便站了起来。

“我们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言说愤恨的瞪向他“早知如此，我就该在见到他第一面时亲手杀了他！”

“你的确是该杀了他。”年轻人走到珏珏的雕塑面前“可你却不能这么做，死心他也不会同意。”

“我要做什么，还需要轮到他来为我做主？”言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围的一切也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当初选择加入我们就要为当初的决定付出代价。要知道我们的命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我们苦难的来源……”

年轻人识趣的摇头“你是要去杀了克苏鲁，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他杀了珏珏！难道我还不该亲手杀了他吗！”

“谁告诉你说珏珏死了。”年轻人邪意一笑“瑞塔丽斯的故事你不也是听到过？貌美的女人总是更愿意追求永恒，克苏鲁只是赋予了她永恒。”

“然后挖出了她的心，还把她锁进了冰冷的石头里面。”

“人类本身的血肉迟早崩塌腐烂，化作黄土。就像你现在，你还有几年时间可活？可这些石头却是永久不会腐坏，它是这世上唯一能够维持的永恒。”

“这样的永恒还有什么意义？”言说看着珏珏“或许最初的开始她也曾追求永恒，但那之后却已经改变了。在与我相遇之后，就像当时的花娘。她情愿抛弃自己貌美外表也要深入进外域寒冷之地，为的只是寻找自己心之所属。然而现在，她的心也是被锁在了石头里，如果不是鲍罗。她们永远都被锁在这冰冷的石头里面。”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放弃心里的念想？”年轻人凝视着言说

“如果当初我知道珏珏会是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我情愿不加入你们。”言说坐回到椅子上“至少我们还能相爱……”

“要知道你付出的代价远不止这样……”

“所以……”言说的身体开始无力的瘫倒下去“你们来取走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