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曦盘腿跟尝冰坐在一起,面对不忍直视的牛排无言以对。
殷慕妤在首都有房子,浆浆就带着他们来了。
还亲手做了牛排。
“要怪就怪他,都是他下狠手把我手打断了。”他指指自己的右手。
南隅侧脸冷硬,唇角抿的紧紧的,“你先动的手。”
谁搁马路牙子上遇见一个傻逼冲自己挥拳,会无动于衷。
南隅没把他打残疾都算轻的。
浆浆瞪大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气的突出来:“我虽然气,但是我没像你那样啊,你看你一点事都没有,你再看看我。”
他本来就是想解解气的,结果对方二话不说,直接上来锤他。
浆浆心里难受。
半个月的交情就这样,一文不值。
南隅懒得理他,把牛排往垃圾桶里一倒然后说:“我点了外卖。”
尝冰跟君曦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的开怀笑。
浆浆哀怨的看着他们,把酱料洒在牛排上,“我自己做的,我自己吃。”
他手不方便,直接拿着叉子戳起一整块,狠狠的咬了一口。
牛排下面糊了,中间没熟。
他在南充呆的时间长,早就吃不惯生食。
“呸呸呸。”浆浆眉头狠皱。
南隅掀开眼皮,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浆浆翘起二郎腿,摸摸口袋,想起自己穿的是睡衣,没有烟。
干巴巴的蹭了蹭裤腿,“你是不是还生我气?”
南隅话少,连看他都没几眼。
浆浆歪头看他,“殷叔说,他创建了公司,以后给你。”
南隅斜眼冷冰冰的看着他:“哦,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君曦摸摸下巴冒出来的痘痘,沉思默虑。
他昨晚听南隅说了来龙去脉。
殷慕妤对他那么好是蓄谋已久还是单纯看在南隅母亲的面子上。
照君曦来看,南隅的性子像他爸,阴沉的不是一点两点。
君曦见过南隅母亲的照片,南隅五官很像他母亲。
程妤气质温柔,那双眸子里只有暖光。
而南隅给人是一种阴沉抑郁的感觉,他很少发脾气。
发起来总是让人觉得他在发疯,忍不住让人噤若寒蝉。
哪有好心人。
特别是在南隅做了“那些”事情之后。
对方特别大度的原谅南隅,还伸手来帮助他。
怎么想怎么感觉有鬼。
君曦见南隅垂眸玩手机,忽然开口:“你会不会被坑了?”
“你得谨慎一些。”
万一对方报复什么的,多可怕。
南隅微微抬起眸子,一双纯色眼睛深邃黑黝。
“嗯。”
屏幕上是与殷慕妤的聊天记录。
当对方蹲了快一个月出来后,就不在是以前的殷慕妤。
【殷叔:安长空不是安长空。我也不是我。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母亲以后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帮助你。
而且,我很欣赏你。】
所以,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有些事情不看表面,你会发现更多的趣事。】
比如,南充威尼斯酒吧商人。
【等以后见面,记得请我喝酒。】
我有更多的事想告诉你。
【温州纵火,我是帮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并且我是为了你母亲。】
你还会记恨吗?
南隅眸子涌动着暴躁的情绪。
对于最初的他来说,母亲除了犯病把他关在黑屋子里,就是冷暴力禁止他吃饭,而爷爷是唯一一个把他护在手心里的亲人。
他最初得到真相的时候,诧异的是母亲的心狠手辣。
是母亲和殷慕妤联手害死父亲,爷爷只是为了报仇。
可后来,南隅知道事情的开始与结尾。
他回头再看一看父亲,母亲和爷爷,再看一看殷慕妤。
他发现谁都没有错,但谁都错了。
他像是身在迷雾中,看得清他们的关系,分不清他们的对错。
当殷慕妤他们不计前嫌,递来橄榄枝。
南隅只觉得自己往前走的路更加清晰。
他假设得出他们的带恶的理由,却说不出几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