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厉声呵斥道:
“贼寇这是胡说道!
当日我在贼寇营中被人用刀抵着,就这我都没做辱没皇上的事情,现在反倒成了我欺压贼寇?这算什么事情?“
解宣明说道:
“卫候说贼寇专挑精装甲士迎接,还在大帐中布置勇士,
可我今天亲眼所见贼寇只剩老弱病残,动都动弹不得,贼将只求投降活命,战意全无。
面对这么一些老弱,卫候你还要一心出战,用手下将士的血和无辜百姓的血染红自己的官袍?你们这群北镇兵都是怎么升官升起来的?“
兰子义听到解宣明侮辱北镇军,气不打一处来,再想起之前京城里被人挤兑的窝囊气,直觉怒从心中起,一把抓住解宣明的衣服领,质问道: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解宣明渡过刚开始被抓的震惊后,两臂用力将兰子义推开,满脸通红对着兰子义骂道:
“怎么着?说道你痛处你没话说就要打人了?“
跟着解宣明一起进来的两个兵部主事见到两人快要打起来,赶紧上前劝架,
兰子义在与桃逐鹿谈话的时候门外是没有人的,刚刚带解宣明来大帐到时有个军士,但兰子义与解宣明起冲突之后这人并没有进帐篷,而是在帐外听了一会,一阵小跑跑走了
此时帐篷里只有兰子义与解宣明两人互相指着骂娘,两个兵部主事一人拦一个,费了老大劲才没让两人扭打起来。
兰子义指着解宣明骂道:
“贼寇一路烧杀劫掠,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你跟我说他们是无辜的?无辜的手上沾满献血?“
解宣明指着兰子义骂道:
“你个鞑子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城外妇孺难道都是杀人不眨眼?那些饿的皮包骨头的孩子难道也是贼寇?这些人明明都是被贼寇胁迫的良民,你要把他们全杀了?”
兰子义回敬道:
“你说是被胁迫可这些人哪怕无粮无水也和贼寇混在一起,你没有听到他们嘴里在说什么吗?你那里见过孩子死了亲妈不哭反笑,还要祝自己孩子早一步登仙的?
这些人明明已是妖贼一份子,就算没有亲手杀人也在助纣为虐,谈何无辜?“
解宣明也不甘示弱,说道:
“贼寇有心投降你却不招安,硬要开战,
战事一起多少将士要命丧沙场?这难道不是人命吗?“
兰子义骂道:
“你个蠢货,宁肯相信贼寇都不肯信我。
我跟你说的明白贼寇是在胡说道,这是污蔑,这是在离间您难道不明白吗?
我倒是弄不明白,形势大好,贼寇只剩一口气,明明可以一战定乾坤,你却非得要招安?贼寇杀人无数,皇上会留他命吗?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解宣明,你说我拿将士血来染自己袍子,我看你才是想拿招安做幌子来堆起自己的乌纱帽。“
解宣明被兰子义最后这话问得一怔,而后就开始骂了起来,
这一来两边火气更旺,刀都拔了出来,两个兵部主事几乎就要拉不住人。
这时门外传来忙乱地脚步声,桃逐鹿带着仇孝直与仇文若鱼贯而入,
也基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帐篷外面也都听得差不多了,
桃逐鹿与仇家父子赶忙去拉兰子义,兵部主事回身去拉解宣明,
可即使如此兰子义与解宣明还是互相叫骂不止,
仇文若拦着兰子义拦的恼怒,最后忍不住火走到两人中间说道:
“两位大人都是朝廷栋梁,前军要人,号称智士,全军都以两位为主,现在却要以一时之怒行匹夫之勇,我未见二位有何仁、智。“
仇孝直也说道:
“两位在此火拼这可是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贼寇兵不血刃便斩落军中主帅首级,让那天王和雷有德听见梦里都得发笑。这种事情传回京城两位谥号得有多难听两位大人有没有想过?“
兰子义与解宣明听到仇家父子两人说的话才算是稍微冷静下来,把拔出来的家伙又都收回鞘中。
兰子义收剑入鞘时候还在想,今天干嘛发这么大火,想来也是这解宣明太不讲理,半夜闯入营中劈头盖脸就骂人,还骂的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刚才居然还敢动手,
仔细想想刚才动手是在兰子义骂解宣明想要邀功抬自己乌纱帽之后的事情,本来兰子义只是一时火起随便骂出来的,从解宣明的反应来看当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仇文若见两人脾气消了下来,便对解宣明说道:
“解大人深夜前来营中,却与一军主将龌龊,所谓何事呢?“
解宣明听到仇文若发问便把贼寇营中的情况与贼寇一心想要被招安的事情又向众人说了一遍,
最后解宣明说道: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贼寇一心投降,无力再战,兰卫候却要用手下将士们的性命将对方赶尽杀绝,这是什么道理?”
等到解宣明说完,仇孝直向前走了两步说道:
“解大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贼寇号称四十万大军,带甲十万,怎么可能一眼望去全是老弱病残?贼营以及贼营周围窝棚有多大解大人已经亲眼看见,这么多人要全都像解大人描述的那样怎么可能一路打遍大江南北?这肯定是贼寇障眼法,用来迷惑军心,解大人不可不查。“
解宣明刚刚把刀收入鞘中,脸上被气催上来的血红正在退去,但仇孝直一番话后解宣明赤红的面颊不再恢复正常,而是停在血色之中,裹起一脸的愤怒和满眼的鄙视。
解宣明转过半身,高高看着仇孝直,说道:
“本官做事自有分寸,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
你不过兰子义身边幕僚而已,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父子本领真要在我之上为何这么多年来只不过是在京城当个小吏?为什么不到庙堂之上经天纬地?
看清楚你们的身份地位,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仇孝直低着头站在帐中听着,右手紧紧攥着左手,指甲都埋入肉中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惨白,
等解宣明说完仇孝直一言不发,退到一旁。
兰子义听着解宣明这话,又看到仇孝直被当面羞辱,非常不爽,说道:
“肉食者鄙,焉能远谋,岂能以身份高低判断一人器量大小?
仇家两位先生都是我兰子义看中的人物,我让他们随我左右,他们自然有资格参讨军务,
更何况孝直先生刚才所说句句在理,你有什么理由羞辱他们?“
解宣明哼了一声,说道:
“兰卫候想让这两个小吏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但卫候每次讨论公事时都要带这么多人又是什么意思?人多欺负人少吗?之前我让他们随你左右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可曾给过我面子?
他是你的人,他说话你难道还会认为没理?
你上次去贼营情况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楚,我也不想再问,但我也说的清楚,贼寇愿意投降,只求免死,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今天我便上书朝廷,请求安置。“
兰子义不甘示弱,说道:
“你能上书,我岂不能?
贼寇诈降,其势已明,我定上书朝廷请求灭贼。“
解宣明又哼一声,猛摆衣袖出门而去。
兰子义气的把手指捏的咯咯作响,盯着解宣明的背影直想发作,
没想到的是解宣明掀开门帘却停在了门口,没有动弹。
兰子义正纳闷解宣明想干什么,突然也感觉到不对,
刚才只顾着吵架,没有管门外情况,不知何时大帐门口已经围满了禁军军士,
只听桃逐兔操着醉醺醺的声音在帐外吼叫道:
“解宣明!你个王蛋,大半夜竟然敢到我家卫候营中闹事,
自从你来裕州,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之前夺军是你,现在殴打我家卫候也是你,你以为今天能从这活着离开吗?“
兰子义虽然没出大帐,但从解宣明身后也能看到门外是桃逐兔领着一群禁军高举火把围住大营,就说刚才那传令的令兵为何不见了,看来是去找桃逐兔。
跟着解宣明一起前来的两个兵部主事看到前来闹事的军士中不少都是自己手下,立马上前智者这些人呵斥道:
“朝廷钦差在此,你们哪个敢造次?
都给我退下!再敢挡路就把你们斩了。“
解宣明余怒未消,也把手按在佩剑上呵斥道:
“都让开!想造反不成?“
没想到解宣明刚刚把手放在剑上,门外禁军就齐刷刷把马刀拔了出来,
桃逐兔明显喝醉了,摇摇晃晃站不稳,挥出臂膀将手里的酒壶扔到解宣明面前砸碎,骂道:
“什么狗屁钦差,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你不过是皇上派来给咱弟兄们送粮食的,有什么资格对着咱弟兄们指手画脚?你算老几?
我家卫候才是一军统帅,我们除了他的话,剩下谁的都不听。
你们说是不是?“
桃逐兔仰着脖子高声质问身后军士,得到的是震天的呼声和允诺声。
解宣明与他旁边两个兵部主事见这些禁军已经不听他们命令,吓了一条,慢慢退回身后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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