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将士见到桃逐兔弓术了得,在弓箭射程外一箭夺人性命,都在城上欢呼雀跃,高延宗也在城头大笑道:
“北边鞑子果然身手了得!”
贼寇被桃逐兔身手震慑也都犹豫不前,刚才叫嚣着催促贼寇前进的那些神棍们也都没了动静,
桃逐兔立在马上昂着下巴扫视眼前贼寇,在桃逐兔神威四射的眼神扫射下贼寇纷纷低头回避,贼阵之中没有一人敢直迎这锐利的目光,他们只敢在桃逐兔扭头过后投来憎恨又恐惧的眼神。
桃逐兔被万人怒视却没有一点不自在,看上去他倒是很享受这种“待遇”,
城上的军士们挥舞着手中刀剑,齐声叫喊着“桃逐兔”三个字,哪怕项城其他三门都还在血战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兰子义笑看着桃逐兔,知道他这会已经出尽了风头,心满意足也能回城去了。
桃逐兔自己志得意满,见贼寇无人敢战之后便要勒马掉头了。
就在此时贼阵之中跨出一人,此人身披重甲,手持大斧,没走一步都能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这是一个登城砍栅的重甲妖贼,兰子义在城墙上与之交过手,深知这种人难缠。
那贼寇用他最快的步伐一步一步接近桃逐兔,边走边从捂得严严实实的头盔里发出沉闷的声音道:
“正妖休得猖狂,你若有本事便将我一箭射死,否则我到你马前之时就是你身首异处之时!”
兰子义见这重甲贼上来,不自觉的要紧了嘴唇,刚才在城墙上桃逐兔射死那贼寇甲士费了不止一箭,这里这里又怎么可能一箭射死?如果不能一箭射死这贼,那么桃逐兔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慑就会烟消云散,贼寇们便会跟在甲士后面蜂拥而上。
在桃逐兔一夫当关的这段时间里辑虎营入城已经差不多了,要说这时候掉头撤入城中完全来得及,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临阵脱逃今后别说对敌了,就是走在自己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兰子义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和桃逐兔调换位置他肯定就掉头回城了,毕竟面子这东西还是没有命重要的。
就在兰子义思索怎么开口把桃逐兔劝回城的时候,桃逐兔自己倒是小声跟兰子义说道:
“少爷,待会我要是一箭没把这王蛋射死你就赶紧掉头回城,不要管我。”
说着桃逐兔已经开始搭箭拉弦,看来他还是准备在弓箭最大射程附近击杀这个贼寇。
兰子义听出桃逐兔话里有取死的意思,赶忙问道:
“三哥此话怎讲,我走了你呢?”
桃逐兔答道:
“我当然是冲上去和那妖贼拼个你死我活。”
兰子义扬声想要开口说话,但又怕被人听见影响桃逐兔心神,于是探出身子急切的说道:
“三哥何必跟个妖贼较真?在此送命不值啊!”
这时桃逐兔箭已搭好,听到兰子义的话后回头无奈的笑道:
“少爷,我话都已经放出来了,今天就是死也要把话说完,没什么值不值的。“
说着桃逐兔就扭过头去,拇指扣弦猛地将弓拉圆,一声发自丹田,猛地喝道:
“右眼,中!“
箭矢随声而发,疾如闪电,翱翔空中缺如虎跃山林,志在必杀。
出来挑战的贼寇甲士也不含糊,停下脚步飞转手中斧柄,斧刃下划“铛“地一声击中箭支腰间。
兰子义亲眼看到箭支末尾应斧而落,心叫不好,只这一眼头盔里就渗得全是汗,幸亏那甲士是背对着贼寇,要是让贼寇看见箭矢被斩断,不冲上来才怪。
前面桃逐兔也紧张了起来,忍了又忍才没把手伸到箭囊里去再取箭。
对峙两军都屏气凝神,所有人的所有精力全都集中到了眼下两人身上,
那重甲贼劈断箭支之后一直在用斧身障面,既不说话也不走,不知在等待什么
兰子义看着那重甲贼寇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贼阵中那股蠢蠢欲动的攻击,贼寇们就等着看这重甲贼下一步怎么动,
兰子义长出了好几口气,手里攥得全是汗,可是等来等去却不见贼寇动静,
桃逐兔慢慢放下弓,虽然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可兰子义知道他也快绷不住,只要贼寇有动静他桃逐兔肯定就抽出马刀冲过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贼寇甲士的时候,那甲士却慢慢向后倾斜,接着重重的躺倒在地。
虽然不明所以,但兰子义与桃逐兔都长出一口气,贼寇阵中跑出两人来查看情况,挪开巨斧后惊讶的发现甲士面甲上右眼处涓涓的流出鲜血,卸下面甲后看到箭矢随被斩断但前面半支居然透过面甲上的眼洞整根没入眼眶,甲士刚才停住时就已经咽气了。
桃逐兔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兴奋的对着贼寇说道:
“来!不怕死就来战个痛快!“
城头守军见已经分出胜负,像是炸雷一样欢呼起来,“桃逐兔“三个字再次响彻云霄。
贼寇这次被彻底夺气,而且辑虎营已经全部入城,在进攻已经没有意义,于是将甲士尸体拖回阵中之后贼寇就默默的退兵了。
桃逐兔收弓入囊,这才发现刚才一箭把弓臂都震裂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桃逐兔催马入城,两手抱拳,骄傲的对这城上守军说道:
“承让,承让“
兰子义掉头催马跟上,说道:
“干得漂亮三哥,这次真是扬了我北镇风范!“
桃逐兔大笑着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你也这么觉得?我桃逐兔从今往后就名扬天下了!”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进了瓮城,辑虎营将士让出一条路来夹道欢呼,然后跟在两人身后进入项城。
城内无论是守军还是民夫都向着桃逐兔道喜,高延宗更是两步并作一步从城墙上下来,亲手挽住桃逐兔的马笼头为其牵马。
高延宗抬头看着桃逐兔,说道:
“桃家三郎今天一箭定西城,绝对是我大正的一段佳话。”
桃逐兔倒是没有嚣张的让高延宗为他做这种仆人干的事情,见到高延宗过来牵马后桃逐兔跨鞍下马,抓着高延宗的手说道:
“既然如此高大人可要请说书的好好把我的故事给人说了才行。”
高延宗哈哈大笑道:
“那是当然,等妖贼被灭后我请说书先生一座城接一座城的去给你扬名!”
兰子义笑看两人开口玩笑,也准备翻身下马与两人一起嬉笑,这时地上全传来一阵抖动,城墙也跟着晃悠起来,然后东城那边就传来了震天的巨响,远远望去天上升起了一注又一注浓烟。
巨大的爆炸声又把西城门这边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人们拉回了现实中,虽然西面城墙上所有的土坡都被炸平,贼寇也被桃逐兔吓退,但贼寇依然再其他三面继续攻城,项城依旧危如累卵。
爆炸声刚过桃逐兔便又翻身上马,问道:
“怎么回事?”
话还没有问完北面城墙那边又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浓烟滚滚中大地再次震动了起来。
震动过后围在西城门的众人多少都有些骚动,有人甚至怀疑是不是贼寇攻城把其他几座城墙上的火药点燃了,
好在这时仇文若带人从城墙下来说道:
“大家不要惊慌,我刚才在城墙上看到了,城墙没有事,应当是东门和北门守军得手,已经用火药炸掉了贼寇登城的土坡。“
兰子义见仇文若下城,先是在马上抱拳行礼,然后问道:
“如果真能这样固然是好事,但西门这边辑虎营将士们冲杀了许久才让守军得手,先生凭什么认为东门和北门会这么快能用火药破敌?”
仇文若答道:
“确实是卫侯在外冲杀许久才有眼下的战果,但贼寇自西而来,西门贼寇更多也在情理之中,难打也正常。但其他三面城墙的贼寇能有多大攻势就不好说了,东城那边还有我放修建的楼橹,靠自己的力量埋设火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伤亡会很大。“
正说话间城墙上从北边传过来一阵欢呼,守军将士一个接一个的互相转告,终于把话传到了西门这边,有军士对着城门楼下兰子义他们喊道:
“成了!北门那边桃逐虎将军用城里送上去的火药把土山炸了,城墙也没有损伤!”
众军士一听都欢呼了起来,兰子义听到这好消息也高兴地开怀大笑,
好消息不止这一个,城头的军士刚通报玩北门的情况不久东边也有军士骑着马飞也似的赶来对众人说道:
“东门贼寇退了!逐鹿将军已用火药将贼寇土山全部炸毁,贼寇已经退了!”
众人听到消息又是一阵高过刚才声浪的欢呼声,一番血战终于取得了应有的战果。
不过兰子义并不放心,土山被炸贼寇还可以再堆土山,这样下来何时才能到头,
于是兰子义下马之后挤到仇文若身边,问道:
“现在我军虽然将贼寇击退,但贼寇还会继续起山攻城,这样无穷无尽我们可是撑不住的。
文若先生可有妙计?“
仇文若也沉浸在得胜的喜悦中欢快的笑着,听到兰子义忧心忡忡的问话后仇文若脸上挂上了一丝哀伤,但哀伤却并非是贼寇的威胁造成的,仇文若答道:
“卫侯多虑了。
刚才我下城埋设火药时发现这次贼寇起土山丢弃了的民夫尸体中有许多都是妇女,贼寇也已经到极限了,依我看贼寇很难再向今天这样堆土山攻城。
只是,可怜那些百姓“
兰子义听着点了点头,这样看来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但为何东城、北城都有消息,南城却没有动静?
这时有令兵从南边城墙跑到西门来对着城下入城的辑虎营气喘吁吁的说道:
“刚才卫侯冲了南边贼阵后,贼寇在南门攻势就越来越强,现在更是像发了疯一样攻城,魏将军叫我来请援兵,还请卫侯爷过去救急!”
兰子义闻言赶快上马,吩咐道:
“辑虎营将士听令!立马赶往府衙换马,城上守军立即抽调人手往南门支援,
今天我们已经赢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贼寇知道我们的厉害!
众军士随我来!“
说着扬鞭催马,奔向知县衙门,
其他军士闻言都呐喊着行动起来,势要在最后给贼寇以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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