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在暴涨的肌肉下崩裂,如夜幕一样的墨色的毛发被月色渡上一层银光。丝贝拉的身体几乎是被吸血鬼提起,但她的手中依然紧紧握着那个满是咒文的人偶。
“吼!”
愤怒的狼吼在形的格兰德之家后院响起,这只新诞生的野兽已经发现自己的左前肢如废物一样的耷拉在身下。
丝贝拉睁大的眼睛盯着前方的阿尔法,她的印安巫师血统所流传下来的,最大的噩梦,成真了。
“不!!”丝贝拉的半个身子被吸血鬼扎克的手臂环住,眼中已经流露出疯狂,双手高高的举起人偶,干枯的手指用力的掰扯木质的人偶。
红色的咒文骤然闪亮,阿尔法墨色的毛发下,红色的光芒隐现,骨骼扭曲断裂的声响从它身上发出!
当终于化身为真实形态的金,用朱红色的尾巴卷起柯登,用力抛向被结界守护的格兰德之家时,扎克同样也将发疯的丝贝拉抛出,四分五裂的木质人偶碎片在空中两个倒飞的印安人身前飞散。
阿尔法全身爆发出无数咔嚓的轻响,断裂的骨骼归位,拉伤的肌肉重组
粗壮的右前肢重重的刨向地面,如一只黑色的流星,向给它带来全身剧痛的人冲去!
“停下!”
橄榄球夹克在刚出现的时候就被撞散,不,是穿透。
完全靠一只腌黄瓜罐子而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瑞恩用他没有实体的身体,做出了一个拉扯的动作。但阿尔法的尾巴只是如撩拨一样的,从他身体中划过,留下半透明的缚地灵保持着姿势,徒劳的飘在空中。
阿尔法的身体一顿,速度猛然减慢!朱红色的巨尾,缠绕上了他的后腿,四道拖拽的痕迹在泥土上划出,易形者金如蜥蜴一样的身体被崩的笔直!只有尖利的爪子还牢牢的嵌入泥土,在它的尾椎部,朱红的皮肤撕裂,露出其中粉色的肌肉!
扎克瞳孔一缩,在抛飞丝贝拉的同时向一侧退开的身体猛然收紧!
受到拖扯的阿尔法猛然转头,盯着朱红色的易形者,它的首要攻击目标在此时变更!右前肢猛的往左边推动,巨大的身体向右弯曲,尖利的獠牙朝缠绕住它后腿的蜥蜴咬去!
金那有些大的不正常的眼睛中,阿尔法的牙齿越来越近!
唰!咔!
朱红的身影如同失控的钟摆!以那三角的头颅为圆心,在阿尔法的眼中划过了一个扇形!而本应该咬在对方躯干的巨口咬空!
金正对着阿尔法头颅,如圆球一样的眼睛眨动,横竖的两层眼皮开启,在阿尔法仿佛有些疑惑的双眼中留下一道十字的残影。没有表情的爬行生物全身被朱红覆盖,在朱红的尾端,一段整齐的截面在金的尾椎部翘起,微微摆动,仿佛在提醒阿尔法看这里。
阿尔法的眼中露出迷茫,它似乎还在处理眼前的景象,此时,它的身体猛的震动!刚想嘶吼的头颅上一凉!朱红的身体攀上了它的头颅!
吸血鬼的右手死死抓住墨色的毛发,左手的整个小臂已经没入了阿尔法耷拉着的左前肢上的肩膀!
易形者的爬上了阿尔法的头颅,它的上半身已经没入了阿尔法后背上的毛发中,如绞刀一样的后爪卡在了阿尔法的眼眶,收紧!
“嚎!!”
让所有人颤栗的吼叫在仰起身体的阿尔法口中爆发!
唯一可以使用的右前肢抓向吸血鬼的方向转向,拍向扒在头上蜥蜴!
黑色中,有朱红游动,阿尔法的前肢只是在不停的拍击自己,让吸血鬼有时间更加深入而已!
被金遗弃尾巴已经在阿尔法的踩踏下破烂不堪,如同一堆烂肉!吸血鬼勉强的依附在阿尔法身上,试图将自己的手臂往前再推进一点!
吸血鬼的身体猛然倾斜,翻转的世界在在刹那凝固,骨骼断裂的声音同时从阿尔法和吸血鬼的身上响起!但断的只有扎克的骨骼而已!扎克的身体被压挤在地面与阿尔法之间!眼中的赤红仿佛溢出眼眶,扩散到外界!
扎克的脖子猛的偏转,阿尔法那尖利的牙齿就在脸侧深嵌入地面!腥臭温热的气流喷吐在吸血鬼的脸上。扎克右手按着阿尔法的背,全力推动,朱红的身影如游蛇一样爬下地面,并不长的前爪按向扎克的肩膀,扣入,用力将扎克往外扯!
喀拉!
吸血鬼似乎受了那朱红的守宫启发,右手并拢,直接没入了左肩!血液在两个分开的身体间拉出一道赤红的血迹!
吸血鬼的身体迅速在地上翻转,站起,捂住左肩,渗人的悉索声响下,森白的骨骼,鲜红的肌肉在吸血鬼左手按住的伤口上生长。但是扎克赤红的双眼却在褪色。
远处的行尸骤然收紧,将中间的、年轻的吸血鬼死死卡住!
“不用担心。”某个行尸冰冷的皮肤贴在伊恩的耳边,传递着帕帕午夜的话:“我们不是来制造死亡的”
帕帕午夜说的是实话。
阿尔法庞大的身体在地上翻转,三只粗壮的肢体让它重新站起,墨色毛发下的棕黄双眼盯向站立的吸血鬼和半边趴在地上的朱红色蜥蜴。
新一轮的交锋即将开始。
“别浪费时间!”干硬的声音从远处的行尸群中传来,“拿到瑞恩,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倒霉的城市!”
阿尔法的视线从吸血鬼的身上转移。
扎克的眉毛皱起,看着墨色的阿尔法用他惟一可用的前肢刨起格兰德后院某处的土地。
这只阿尔法对咬碎吸血鬼的喉咙似乎不执著!
“停下!停下!!”瑞恩在空中徒劳的叫着,而阿尔法的身前已经堆积起了一个土包!
“停下!”
“停!”行尸干硬的声音响起,阿尔法的动作停止。
扎克的眉头皱的更紧,并不是因为丝贝拉走出了格兰德之家的防护结界,而是这个阿尔法居然会听从命令!
什么样的首领会听从命令?没有这样的首领!即使是历史上那些被诅咒的印安英雄,他们遵从的是自己要守护家园的心,而不是帕帕午夜的命令!
丝贝拉单手握着一柄匕首,举在自己的干皱的脖颈前:“帕帕午夜,你想要我,还是瑞恩!选一个!”
“哦!不!丝贝拉!我的丝贝拉!”行尸忠实的表现着帕帕午夜想要表现的一切:“你是我的真血,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我真正宝贵的信徒!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
反射着寒光的匕首已经贴上了皮肤,丝贝拉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远处的行尸:“你已经夺走了我的一个儿子!现在,我,瑞恩,选一个!”
行尸们低垂着头,仿佛无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夜风拂动着每一个生物的心,需要做出选择的某人却仿佛在此时按下了暂停键。
我不是在比喻,帕帕午夜必须暂时放下这边的事情。
因为他所驾驶的车正在半空中翻滚,满头如麻花一样的辫子违背重力的牵引,在他眼前甩动,抽的他脸颊生疼。被戴在脖子上的恶趣味兽骨项链,正在脸前飞舞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声响的同时,也在不停的撞击着他的门牙。耳朵上坠着的巨大耳环正在翻滚中不断拉扯着他的耳垂。
当翻转的轿车划过空中,露出天空中的圆月时,我们可以看到,圆月之下,公路正中,那和熊一样的野兽的棕黄双眼盯着驾驶座窗口露出的某人,黑棕色的毛发在夜风中微微浮动。
帕帕午夜身体被安全带扯住,在座椅上如浪涛中浮萍,他的肋骨被扯的生疼,哎呀,还是被找到了哎。
嘭!!
枣红色的轿车撞断了查尔斯河护河绿化林边侧的树木,侧横在稍微粗壮一点的树干前,金属弯折、与树干摩擦的吱呀声响,在这夜色中异常清晰。
道路中间的阿尔法,真正的阿尔法,尖利的趾甲叩击在水泥地面上,冷硬的刮擦声中,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森白的刮痕,深棕色的毛发在急速后退的气流中被压的贴向皮肤,阿尔法往变形的轿车冲去!
枣红色的车漆被毫不怜惜的刮烂,阿尔法的前肢直接扣上了驾驶座的车门!金属被强行扯断的声响响起,凹起变形的车门在空中旋转,最后撞入道路另一侧的树林,天知道它会滚到哪里去!
咿呀的怪叫声、皮蛋崩断的嗡鸣中,一个全身在枣红色正装中的男人被阿尔法咬紧的上下颚提住半个左胸,在向外甩出的时候,这个可怜人的身体似乎再也承受不住,缺失了整个左胸的身体,抛洒着鲜红的血液和某些块状物被甩向半空!
阿尔法似乎还觉得不够!后肢蹬起,前肢直接拍向那个如拖把一样的头颅!
还不够!阿尔法在落地后开始撕咬一切可以撕咬的部分,四肢、躯干、头颅!不这么做,不足以抒发阿尔法的愤怒!
终于,当这在月色下灰白的道路上只有四溅的血迹,细小的碎肉时,阿尔法仰头长啸!
这声长啸迎来了一声附和。
阿尔法偏头,看向依然侧翻在绿化带中的车,已经被撞开的后箱中,一个头颅伸出,淡黄的毛发被夜风拂动。
应和阿尔法的狼,挣扎着滚出后箱,笨拙的撕咬着缠在身上的封条,红色的咒文遍布在这些封条上,这让那只比普通狼要大上一圈的狼眼神迷蒙,如果不是阿尔法的啸声唤醒了它,它会一直睡过这个月圆。
阿尔法立在道路中央,丝毫没有去帮助这只幼狼的意思。它的族狼被人捕获已经是耻辱,现在,这幼狼必须自己破除这束缚它的封印!
终于,狼摆脱了缠绕在身上的封条。阿尔法的吐息喷吐在冷硬的地面上,转身没入树林。身后的幼狼带着敬畏,带着期待,带着一丝丝迷茫,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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