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完毕后,远野就开始无聊了。
此处除了不断闪烁着的令人头大,密密麻麻的数据外,就是看一眼就冷到骨头的钢铁墙壁。
实在是无聊透顶。
他从一旁滑来椅子,坐在了顾屿的身边,那姿势可谓豪放至极,简称没有一点坐相。
一条腿放在椅背上,另一条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头也不安分地枕在另一边,晃晃悠悠。
想招惹一下顾屿,想着他正在做的事情,只好草草作罢。
倒也不是害怕顾屿这家伙,主要是,一旦有任何闪失,他怕公子饶不了他。
从前年少无知,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惩罚为何物。
浅浅尝过一回,足矣警觉终生。
寂寥无人的北苍山,一个人也没有,连鸟都不飞一只,他走到哪里,动物就退避三舍。
远远闻到他的味道,在他还没到的时候就已经跑的连影子都看不见。
哦,有时候见他可怜还会给他留根毛。
河里没有鱼,地上没有虫。
他已经辟谷,可以不用吃饭,连个送饭的人也见不到。
总之,没有任何活物陪他玩。
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不足为奇,只是一人孤零零在北苍山呆一年,但是对于他来说,生不如死。
他一个活泼少年,出来的那天,活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看似轻饶,实则打蛇七寸。
想及这段悲恸往事,远野反射性的就想揪点什么。
若北苍山的荒草有灵,可能早已泪聚成湖。
关押远野的那片区域,至今黄土裸露,偶有一阵风,便会引来黄土飞扬。
被仙魔除掉的生灵,百年内无生还的机会。
——包括被远野拔秃的那片草地。
“你犯错时,公子对你的惩罚是什么样?”
据说,罚惩据人而定,心性而规。
每个人都不一样。
他开始好奇,其他人的会是什么,有没有比他更惨的。
如果有比他更惨的,最好说出来,让他开心开心!
听闻此言,顾屿吝啬的分给他一个眼神,里面明明白白的带着嘲讽,一点也不加掩饰的那种。
眼神如此,说出来的话,更是把这种情绪蔓延到了极致。
“我从未受过罚,这件事我没有什么经验。也不像你,这么有谈资。”
顾屿只是淡撇了一眼后,就转过了头,继续忙碌。那一眼就好像是施舍一样丢在了远野的身上。
不轻不淡,却把远野气的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起身过于迅速,引得椅子在原地,飞速地旋转着。
远野气匆匆的声音,伴着椅子旋转的摩擦声,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震耳。
“顾屿,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久了,看见我一个活人,就使劲怼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你好样的!”
远野气不过,他兴冲冲地跑过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想及此处,他的怒火宛若退潮的海水,极速下降。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是来嘲笑他的!
无意间听他们说,顾屿被公子分配了任务,还是那种一个人,坐在一个小房间,四下无人,只有黑底蓝光的显示器。
真可谓凄凄惨惨戚戚啊。
所以,他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观赏下某人悲惨的境遇,来讲几句直钻心窝的贴心话。
怎料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倒是气的心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