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张开。

白色纸人伴随着阵阵嬉笑声钻出来，密密麻麻，几十只纸人飞天空，仰着头，直勾勾盯着房顶的两人，一张张笑脸看的让人发慌。

季长明抬头看着那人，“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跟蔡龙是什么关系。”

“别人都叫我李宏，算辈分，我应该是蔡龙的叔叔。你这纸人术倒是有些熟悉，喂，你是尤良什么人？”中年人反问回来。

“尤良，不认识。”

季长明摇摇头，这个名字确实很陌生，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个人。

“呵呵，你用的分明就是尤良同门秘术，竟然那还说不认识。没想到，小尤村竟然还有人活着，而且还是他的传人。当初没有找到秘术，原来是被你带走，害的老子被惩罚。今天，就彻底清算。都给我滚出来，杀了他！”

李宏面色阴沉，大吼一声，吓得旁边的白毛一个激灵，差点就从房顶跳下来。

吼——

周围传来一阵阵低吼声，这些声音像是野兽的低吼。围墙外面，房间内，一股股带着土腥味的水汽扩散过来，空气中浮现淡淡的雾，灯光也变得暗了下来。

“人多欺负人少？谁多还不一定呢！”

季长明又张开右边的袖口，除了符箓就是纸人，在这一刻全部飞了出来，百个纸人拉长了身子，嬉笑的声音把周围的兽吼声全部压制。可怕的是纸人的邪性，那苍白的纸张面仿佛出现了血色的笑脸。

砰！

玻璃被破开，吼声的主人也冲了出来。他们还是人的形状，身躯佝偻，身的皮肤腐烂，烂肉下面钻出一根根灰暗的鳞片，散发着阵阵恶臭，脑袋已经偏向于鱼头，嘴巴里面还有粘液滴落。

手指中间连接着一层肉膜，背部还长着鱼鳍。身穿着睡衣，戴着首饰，种种迹象说明他们就是这里的村民。

不过腐烂的臭味，还有虚弱阳气，更像是一具具尸体。

“鱼人？”

季长明看着他们的形状，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没错，看到了吧。这是进化，这是人类操控规则的证明，我们战胜天的证明！”李宏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丝渴望，仿佛他也想要变成这样的鱼人一样。

季长明飞起来，他可不想沾恶臭的粘液，甩手放出，纸人全部冲了出去。

“没用的没用的！纸人哪怕是会动，也只是纸张。会被谁浸湿，会被撕碎。而他们，是真正的生命，是永不停歇的战争凶兽，你没有胜算的！”

季长明已经飞到与他齐平的位置，脸带着邪笑，“不，他们也是有生命的，而且比这些完全失去理智的垃圾，要更聪明！”

嘻嘻嘻嘻——

纸人的笑声回荡在昏暗的光中，冲去瞬间就把房屋内冲出来的鱼人撕成碎片。

砰！

别墅的大门被撞开，一群恐怖鱼人涌了进来，瞬间把院子挤满。他们争先恐后扑到院子中腐烂僵尸和同类的残骸身，就像是饿了很长时间的野狗在争食。

看到这样的场景，李宏的笑声更加得意。

“看吧，我的研究，准备好受死了吗？我的宝贝，出来吧。”

哇——

周围响起人脸鹰的叫声，一只巨大的人脸鹰卷着风沙落在李宏的身边，人脸鹰与李宏一样高，就像是站着一个身材臃肿的人一样。它的脸羽毛也极少，轮廓分明，不过还是长着长鸟喙的婴儿脸。

接着，一群人脸鹰乱飞，羽毛密密麻麻洒落下来，把月光都遮挡住大半。在羽毛之间，一片片细微的孢子洒落，就像是星光的粉尘一般，极其唯美。

“他们给了你自信，还真是有些失望。”

季长明冷笑一声。

“他们会把你撕成粉碎。”

李宏对自己很自信，面对飞到半空的季长明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的身旁的巨大人脸鹰露出拟人的戏虐表情。

哇！

季长明眼神一变，抬起手，看向手臂，手臂面出现一道道缝隙，黑色的气息钻出来。紧密贴在他身的纸片被剥开了，纸片的边缘已经卷起来，他真正的鬼身也已经暴露出来。

这让他很不爽，这意味着这些纸片已经无法继续使用，他也无法长期待在阳光下面。

幽幽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风，心中很愤怒，猛然抬头：“这身衣服是我最满意的，消耗了我很长时间。”

呜！

四米四长的钓竿呼啸着对着李宏抽打过去，漆黑的鬼气旋转在周围，如同漆黑的龙卷。卷起房顶的瓦片粉碎，裹着碎片朝着两人一鸟砸去。轰隆过去，李宏与人脸鹰已经跳跃起来，白毛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钓竿一击打中。

黑色鬼气把喷出的血液全部吞噬一空，又把白毛包裹起来，用力一抓，鬼气收缩，一声惨叫传出来，鬼气散去只留下一具干尸。

哇哇哇哇……

婴儿哭声一般的叫声尖叫着朝着他扑过来，鬼气爆发而出，冰冷的气息席卷，把扑来的人脸鹰全部震飞。

季长明摸了一下脸，一二三四，四道裂痕横在脸，卷起的纸张位置下面是黑色的裂痕，咔咔咔，脊椎发出骨头碰撞的声音。

鬼气汹涌，身体被黑色的鬼气包裹。

灯光忽闪忽闪。

啪！

所有的灯光熄灭。

飞舞着的纸人瞬间变成黑色，脸嬉笑的表情瞬间变得恐怖惊悚。

如同龙卷一般旋转起来。

院子瞬间变成一个疯狂绞肉机，鲜血、碎肉飞溅。纸人就像是锋利的刀片，轻易就能洞穿鱼人的身躯，撕扯、粉碎、贯穿，当纸人停下的时候，地只剩下整齐的腿立在原地，接着，全部倒在地。

嘻嘻嘻嘻嘻……

疯狂的笑声在黑夜之中回荡，院子里面是一片闪烁着的红光。

“你想要，怎么死？”

季长明声音低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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