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今日怎么得空过来看望小弟啊!”
一进前院偏厅,周熠便见一公子哥毫不客气地吃着糕点,记忆里原主和贾琏二人臭味相投,酷爱钻研京城花船文化,润不润,水不水灵啊!
贾家里唯一能让周熠看得上眼的便是贾琏,纵然贾琏有不少缺点,不上进,好色,浪荡子,但他都是两情相悦,从不依靠身份去做那强取豪夺之事。
贾赦命他夺取石呆子的古扇时,他只是上门去苦苦求对方出让,但是石呆子执意不肯,他也就作罢了。
而贾雨村找个借口关石入牢狱,夺取其扇子,送给贾赦。
贾琏却说:“为这点子事,弄得人家倾家荡产,也不算什么能为!”
为此被他老子一顿好打。
用一句话来总结,贾琏是个富有同情心,有血有肉的荡公子。
贾琏饮了一口茶水,说道:“前几日,愚兄见贤弟卧床昏迷不醒,内心煎熬万分啊!”
“兄弟在弥留间,灵魂飞到河边看见兄长独自一人上了花船,不忍兄长形单影只,便醒了过来,”周熠笑嘻嘻回道。
“哈哈…”贾琏拍了拍周熠的肩膀,两个色胚相觑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长晚上可有安排,”周熠十分向往古代的花船文化,自从来到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他还未出过家门,可把他闷坏了。
贾琏劝诫道:“贤弟大伤初愈,当养好身体才是,日后机会有的是,”见周熠脸上不喜,他又说道:“要是让你母亲得知,这个时候我把你带出去,非乱棍打死我不可,你就当为兄长着想。”
和周熠印象中的贾琏一样,是个可交之人,他并非如此短见之人,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他是故意试探贾琏的。
说长论短,贾琏同周熠谈起了他和王熙凤的一些私事,贾琏感慨道:“他和王熙凤虽为夫妻,却像极了官场竞争同僚,共谋荣国府大权,又相互怀疑,尔虞我诈,好生无趣。”
“但愿贤弟日后不要像为兄一样,娶妻当取贤,”贾琏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给周熠传授经验。
妻贤夫兴旺,虽然作为不曾婚娶,但周熠十分赞同这句话,才干能力贾琏是有的,贾政不惯俗物,府内大小事务都由贾琏夫妇料理。
林黛玉回家探父,贾母坚持让贾琏护送,营造大观园,贾政放手交给贾琏,贾政结交外官,也是贾琏带信跑腿,贺吊往还等事更都离不开他。
外头大事都能办得妥妥当当,还管不了府内事务,这不是瞎扯。
周熠忽然想到一点:或许是因为夫妻不同心,贾琏不愿去和王熙凤争个高低,才逐渐消沉,完全失去了上进心的,当然这只是客观原因。
“兄弟今年十六了,也该谈婚论嫁了,听兄长一句劝,寻个心善、家世清白的人家,然后去找皇后娘娘为你做主,等到家里安排,一切已晚,”贾琏好奇道:“兄弟可有心上人。”
娶妻这个问题,周熠还真没有想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说了可不算,林黛玉和薛宝钗二女是断然不会给人做妾的,除非对方身份高贵,单凭他这个国舅爷远远不够,起码也得是个郡王吧。
怎么办?他两个都想要。
“兄弟、兄弟…”贾琏在有些愣神的周熠眼前挥手。
周熠看了贾琏一眼,他能说自己同时看上了林黛玉和薛宝钗,倒不是脸皮的问题,而是在原主记忆里他根本就不认识林黛玉和薛宝钗,他虽和贾琏要好,却甚少踏入荣国府,印象里就一次,因为他最烦礼仪世俗,见个长辈作辑问好。
周熠不言语,贾琏以为他想娶陈圆圆,毕竟因为陈圆圆差点被他老子打死,前车之鉴,贾琏连忙劝道:“兄弟莫要糊涂,皇后娘娘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周熠一愣,他还在想林黛玉和薛宝钗哪个做大哪个做小,都没开口,你怎么就知道皇后娘娘不会同意,脸拉了下来,怎么,他堂堂国舅爷配不上你家姑娘吗?
见周熠这幅表情,贾琏心道:坏了,不怪周熠为陈圆圆神魂颠倒,就算是他第一次见到陈圆圆时,也被她天香国色的容颜所倾倒,扪心自问,倘若他还未婚娶,大概也会动心思的。
※※※
丁母后院。
丁氏看完皇后托元春捎出宫的家信,仔细上下打量边上坐着的元春,看到元春不自在才收回眼神。
家信上仔细交代元春的身份,荣国府二房工部员外郎贾政的嫡长女,丁氏不认识贾政,也不懂工部员外郎是个什么官,她只识荣国府,贾国公,比周奎的伯爵高出两个档次。
荣国府嫡女配得上熠儿的身份,女儿在信上又写了:元春贤孝才德兼备,是个良配。
丁氏观元春行为举止大方得体,相貌,能被选中宫廷女史,除了政治需求,必是冠压群芳,丁氏对元春越看越满意,气质非凡,秀而不媚,臀翘好生养,想必熠儿也会满意的。
信上又写到:切勿心急,母亲和熠儿先见过元春一面,但是切勿声张,尤其不能让熠儿得知给他选媳妇这事,元春的身份有些复杂,具体事项还要请示皇上。
被太后选中,做了信王妃,再到如今的后宫之主,没有一定的政治素养行不通的,元春入宫多年,皇帝虽从未过问,但皇后心里清楚元春的作用。
太上皇虽退位,但在朝中和勋贵的影响力依旧很大,尤其是勋贵。
元春上位可以帮助皇上拉拢朝中勋贵,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一荣俱损,共同进退,在勋贵里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周熠差点被打死,皇后被刺激到了,才会出此下策,‘命有一劫,逢玉化吉’她听母亲说过,那衔玉而生的贾宝玉一进屋,周熠便醒了过来,如此巧合,事关至亲,容不得她不信。
更凑巧的是,那贾宝玉正是元春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所以皇后才会生出让元春嫁给周熠的想法来,她也同意母亲的说法:周熠行事太过荒唐,是时候找个良配,定下心性了。
元春在皇后身边待了三年,知根知底,深得她心。
元春心里纳闷:皇后娘娘的母亲为何这般看她,好似、好似……摇摇头,不敢往下想,变得羞涩起来。
“太太,不知叫小的来,有何吩咐,”刘全出声道。
“熠儿呢?”
“回太太,主子爷正和琏二爷在偏厅说话。”
元春听到琏二爷时,眼睛一亮,也不知道这下人说的琏二爷是不是她家里的琏二哥。
丁氏笑着对元春问道:“入宫多年,可曾回过家?”
元春摇头答道:“不曾。”
丁氏向刘全摆手道:“让你家主子和贾琏一同过来,就说娘娘从宫里派人出来看他。”
听到贾琏二字,元春顿感心情澎湃,感激地看向丁氏,连忙跪下:“多谢国母。”
丁氏挽起元春,拉住她双手笑呵呵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元春完全愣住了,什么时候变成一家人了。
丁氏解释道:“你是娘娘的人,可不是一家人。”
元春忙称:“不敢!”
丁氏不再言语,笑对着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