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李易欢进退两难,钓吧,二十块钱一斤,他可是知道卢春兆有多喜欢钓鱼,而且这人当人上人当惯了,拿东西从来不知道手软,不钓吧,现在去跟卢春兆说不钓,多丢人不说,还得罪人。
“夏清,你家的鱼容易上钩吗?”
“这可不好说!本来,在我家钓鱼,要先放交两百块钱的押金,既然是熟人,这押金我就不收了,你们可别把上钩了的鱼再放进去啊!”
说话间,卢春兆已经钓上来了一条筷子长的鲫鱼,“易欢,快看,这鱼长得好灵秀。”
李易欢一看,得,这鱼,怕不得有一斤了,的确灵秀!
他噔噔噔地跑过去,也不知道跟卢春兆说了什么,卢春兆不舍地放下钓竿过来了。
正好,卢秋菊听到动静出来,兄妹俩就这么隔着迷雾彼此看了一眼,“大哥,是你啊,你来钓鱼?”
李易欢一看,夏清的妈和卢春兆居然还是熟人,他一下子就乐了,“夏清,原来你们认识啊!”
李易欢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卢春兆和夏清是什么关系,不就是钓两尾鱼吗?多少人想巴结卢春兆还巴结不上呢,照理说,夏清应当感谢他才是,毕竟,这三个鱼塘不是黄石乡的,而是皂口镇。
皂口镇正在卢春兆的管辖范围之内。
“不认识!”夏清淡淡地瞥了卢春兆一眼,卢秋菊看到女儿的表情,欲言又止。
“这是……”卢春兆知道妹子有三个孩子,最小的儿子还是超生的,但他不记得自己外甥的名字,一下子卡壳了。
“妈,我们做生意,一视同仁,大舅又不是没钱,最起码比我们有钱多了,该收多少,还是收多少!”夏清朝卢春兆伸出手,“大舅,不瞒你说,这鱼塘是我们家的,要是你在这里钓鱼的话,一斤鱼二十块钱,先交两百押金吧!”
卢秋菊并不觉得尴尬,手上有钱之后,她才知道以前自己的想法多么无知,什么不争不抢,讲什么志气,那时候的自己分明知道,她在这位一母同胞的大哥跟前,并没有多重的分量,才会安慰自己,不去和赵英争,不去计较,免得伤了兄妹感情。
卢春兆对她还有感情吗?这么多年,怕是早把她这个当妹子的忘到了九霄云外吧?
甚至,当初超生的时候,他对自己不闻不问,怕也是在埋怨,自己超生给他脸上抹黑了。
“怎么这么贵?你们这鱼定价的时候,没有报备物价部门的?”
“大舅,少开玩笑了,我们可不是城里人,我们是乡里人,这做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又没有强迫谁买。”夏清歪着头,笑了一声,“大舅,不会是你手上没钱,大舅妈不给你零花钱吧?”
卢春兆手上还真没有多少零花钱。
李易欢本来是巴结卢春兆的,这下好了,这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他连忙掏出两百块钱,“夏清,押金,我们付了。”
“一根钓竿两百,三根的话,就是六百。”
“不用,夏清,我们就一根钓竿,中午再来一桌十大碗,一共多少钱?”徐大军问道。
“三个人的话,五个菜一百,十个菜两百!”
徐大军又掏了两百块钱给夏清,对卢秋菊道,“老板娘,能不能多做几个鱼?”
“鱼的话,前些天都卖得差不多了,我们留了几条鲫鱼,一条草鱼准备自己家里吃,要不,做个鲫鱼火锅,再做个糍粑鱼,您看,怎么样?”卢秋菊熟练地问。
“行,就这么来。”
徐大军已经深深感觉到,这地儿不太一样。多年寻龙点穴,他对自然界的气流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敏感,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浓郁的灵气。
比他进入神农架林区深处,感受到的灵气都要充裕。
分明,这里是省道的旁边,路上车来车往,扬起灰尘,空气质量不应该这么好才对。
“那您先请进吧!”夏清邀请徐大军进屋,“当初,这鱼塘,要不是您帮忙,还不容易拿到手。”
“不,不,我们只是中间搭个桥而已。”在夏清面前,徐大军可不敢邀功,“卢总和你们家的关系是……”
“是我大舅,我妈妈的亲哥哥,不过,因为大舅是当官的,我爸只是个种地的,这么多年,来往并不多,就算有来往,想必在人的眼里也是我们巴结大舅而已。”
夏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易欢听得虎躯一震,去看卢春兆的脸,见他的脸铁青,面皮子崩得紧紧的,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脑补,李易欢也能脑补出,卢春兆自己有了身份地位,对这个穷妹妹也就不放在眼里。但李易欢是知道,卢春兆对自己小姨子和杠子那关照得可是多。
又是找工作,又是帮忙弄地盖房子,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房子盖起来,卢春兆可没少给他杠子谋福利。
但对自己这个亲妹妹,李易欢心里啧啧两声,卢春兆分明不是这么愚蠢的人啊,但一想也知道,夏家之前那么穷,谁能想到,夏家的孩子还能有大机缘,最后能够翻身呢?
李易欢无比后悔带卢春兆来这里钓鱼,一来二去,他这是把两边都往死里得罪的节奏。
说起来也奇怪,卢春兆今天的运气特别好,一下钩就有鱼,而且鱼不小,连鲫鱼都是七八两一条。不到中午时间,水桶里已经装满了。
夏清在厨房里帮卢秋菊做菜,卢秋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夏清偷偷地看了好久,最后忍不住问,“妈,我今天把大舅得罪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卢秋菊失笑道,“我生什么气?在妈的眼里,难道大舅比你还重要?”
卢秋菊想通了,这么多年,她是不欠大哥什么的,反而,当初超生的时候,要不是大哥的身份官职,她家或许还不会被那么针对,反而大哥根本就没有帮他们家什么。
家里要不是有女儿,能有今天?
“喊你姑来,把菜端上桌,叫你爸在后边摆一桌,咱们在后罩房吃饭。”
有几个菜,卢秋菊做了两份,一份端前面,是客人们要的,一份端后面,家里人吃。
“叫崇平过来陪我们喝一杯哈!”卢春兆提着一桶鱼过来,他并不信这屋子是夏崇平的,以为他只是在帮这户人家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