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王妃住这儿,可是王爷的安排?”月如媚隔着盖头火气乱窜,说什么也不愿踏进这鸟不拉屎的西苑。
“回禀侧妃,您的位份是侧妃,与王妃还是有区别的...平日里称呼还请您照着尊卑秩序!
至于这院子嘛...呵呵,这些小事王爷一向不在意的!”笑面虎洪祥解释道
“放肆!我是陛下钦定的侧妃,你们竟然敢如此怠慢于我?”月如媚指着洪祥的鼻尖骂道
端王府的人有一半还是宫里的老人,淑贵妃被罚,曹嬷嬷惨死,众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子恶气,这下见月如媚下不来台,憋着看她的笑话。
“这刚入府便不听安排,定是个不好相与的,这点肚量都没有还学人家做正妻的派头?”
“瞧曹嬷嬷被打发出去时的惨样子就知道,这侧妃在自家府也不得脸,现下嫁到王府倒同我们这些个老人耍起威风了?
好歹我们也是将王爷奶大的!”
两个西苑嬷嬷负责迎月如媚入府,见她挑三拣四的忍不住议论起来。
“侧妃,您若是对老奴的安排不满尽可找王爷评判,只是今日除了西苑这其他院子都是客居,您若是不住,只能委屈您了,只是这端王府一向都是男客居多,若王爷知道了不知该作何感想?”
月如媚简直是难堪极了!
“侧妃,承恩要紧,这些人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只要得了王爷的疼爱,总有收拾他们的一天!”红豆小声道
月如媚极力控制着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只要她能抓住王爷的心这一切她都能忍!
“红衣、红豆,我们走!”
新娘子入室后,西苑侍奉的丫头叩拜行礼后便都被打发了出来。
月如媚自己怒掀了盖头,攥紧了床单,暗暗发誓:
“所有轻贱我的人,我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红衣按捺不住的提议道:“侧妃,奴婢去打听一下王爷何时过来?”
月如媚吭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红衣憋着笑意退出去,想着能见到端王心中又忍不住跳了起来。
走到垂花门处与一个小厮撞了个满怀,差点摔在地,好在小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红衣嫌弃的拍了拍手,很想发作,可初来乍到又摸不准人家的底细只能作罢。
“这位小哥可知王爷现在人在何处?”
小厮指了指东边的院落,“穿过这道垂花门,绕过两道翠屏,过了天井再往北走...”
红衣光听便晕了,十分不舍的从袖口里拿了一小锭银子,这可是她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呢!
“小哥,你也知道今日可是王爷的洞房花烛夜,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总得为主子着想不是,费心带我走一趟,来日侧妃必定有赏!”
小厮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笑道:“随我来吧!”
红衣来到了正院,隔着门便听到了酒瓶子倒地的声音,门是虚掩着的,仗着胆子进去,行礼道:
“王爷,侧妃让奴婢来瞧瞧,王爷可是喝醉了?”
夜逸辰见是个生脸的丫头,熏红的脸笑着对她招招手,对着红衣炸出来满眼摧残的星花。
红衣扭着屁股凑去,被一个力道拉过去。
女子身传来的香味儿闻得心里暖暖的,夜逸辰说着醉话:“哪里来的丫头,好生俊俏,嗝~”
红衣心中欢喜的紧,王爷莫不是看她了?
浑身发热,一股热流乱窜,红着脸道:“今夜可是您的洞房花烛夜,侧妃还在等您呢!春宵一刻值千金~”
夜逸辰一想到月如媚心中生起不快,捏着红衣的脸蛋左右看了看,觉着还是这个丫头好看。
月如媚那个丑妇,他才看不!
很快,便同红衣调笑:“本王倒是觉着还是你,可人儿些!”
“王爷~”红衣头扎进端王的怀里,手却不安分起来。
正室的烛光便暗了下去,屋内传来阵阵笑声,月武在外听的有些脸红。
这是大小姐送给二小姐的新婚大礼,洞房花烛自己苦等多年的夫君宠幸了一个她看不起的丫头,对二小姐而言应该是奇耻大辱了吧!
一整日月轻玉都将自己关在院子里,用完了晚膳才出来消消食,府里张灯结彩的一片红色的喜气。
腰间的铃声出卖了少女的心事,一步一响,只有银铃能明白她的思念。
月光稀落的笼下来,月满盈亏,如同历史周而复始。
靠着廊下的栏杆恣意的做了下来,眸光极清极淡,重生的时间越久压抑感便越浓,前世她被困在宫城里一生,今世她定要辅佐璃王登皇位的,可宫里的尔虞我诈,陛下的三宫六院,前朝的人言藉藉她还能再应付一世么?
心中找不到答案,抬头望月,清冷的高月像极了笑弯的眼睛,那个眼神仿佛再说,他什么都知道。
冬香见她眉宇间的愁苦,便问道:“小姐可是在想王爷?”
月轻玉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脸一红,嗔责道:“胡说什么?”
“恼羞成怒说的就是这样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小姐多笑一笑才好看!”冬香道
“油嘴滑舌!你呀,学一学绿筠的稳重,否则谁家的公子敢娶你?”
冬香觑了觑鼻子,万一就有人喜欢呢?
“夜凉了,小姐还是回吧!”绿筠道
“嗯!”月轻玉起身,回了云榭院,隐约听到有清扬的笛声。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月轻玉轻吟笛中的曲意
曲通人意,院墙外,七窍玲珑心,心有相思结,只堪佳人渡,不似断肠处。
脚步只停顿了一会儿,又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回了屋子。
“哪个浪荡子,大半夜的吹笛子,扰人安宁!”冬香嘴里叨了一句
流溪院
月如婷听见了极好的笛声,一时神往,出了房门。
璃王的笛音乃是京都一绝,她只幼时有幸在陛下寿诞日听过一次,那日她今生出过最大的丑。
陛下寿诞赵氏命她备了琵琶曲演奏,那是她第一次登台,月如媚这个虚荣怪担心自己盖过她的风头,便暗地里割了半分自己的琵琶弦,害的她在演奏时琵琶弦尽断,被人耻笑。
当时一管笛音婉转缥缈,不绝如缕为她救场。
若当年若没有璃王救场,她怕是当场都会羞愧的一头撞死。
就那一次,这个身影便住进了她的心里。
“小姐听什么呢?仔细冻着!”流锦拿来一件外衣给她披
谁料三小姐如痴儿一般狂喜,“快,取我的琵琶来!快去!”
“哎~”流锦不明所以,见她要的急,拔腿便跑给她取了来。
月如婷急忙接过来,随着笛声的曲调附和起来。
“王爷,有回应了!”尚文喜道
夜逸风的耳朵微动,笛声戛然而止,只有琵琶空弹寂寞。
“回府!”马车内传来冰冷的声音
“这…”
“是!”